“天气冷了，开着暖气你们肯定会有点困，但是困了别强撑着看我。”杨琳作势拍拍胸脯，“翻个白眼瞪着我，差点以为你们一口气上不来了。”
“张博深！”杨琳突然一声，把正在打瞌睡的张博深吓得一激灵。
“唉，在。”他问道，“怎么了？”
杨琳有些无奈地看着底下正在发困的人，说：“你来给大家唱首歌醒醒瞌睡。”
张博深：“我唱歌还能醒瞌睡？”
底下的人一听顿时间清醒了不少，想笑又不敢大声笑，憋得很是难受。
“唱。”杨琳拿着书把讲台让给他，走下去抱着胳膊看着张博深。
张博深硬着头皮问：“真唱？”
杨琳点点头。
“可以站座位上唱吗？”
杨琳点头。
“可以用方言吗？”
邹磊不耐烦了，迟尚轩在底下偷笑，让张博深看在眼里很不顺眼。
“老师我想让迟尚轩和我一起唱。”
被点到名的迟尚轩从一开始的憋笑到现在一阵咳了起来，憋红了脸反驳，“不，我不干！”
杨琳发话：“一起。”
“……”
“唱什么？”迟尚轩忍住想把张博深头捶爆的冲动，问：“今天听的？”
张博深点头。
随后，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张博深：“娘子！”
“啊哈～”迟尚轩回应，声音拐了十八弯。
光这一句话，加上这俩身上自带的搞笑属性，还有那拐了十八弯的声音，就能让人笑出声来。
加之，在这个年纪，上课的时间里只要不上课，拿来干什么都是快乐的。
不出意外，全班哄笑，陈煜寒憋得眼泪流，抓住贺衍的袖口笑到喘不上气，时不时笑到向后仰去，贺衍生怕这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去，硬是用手扶在半空，以防不测。
等他笑够了，陈煜寒问贺衍：“你怎么不笑？”
“好笑吗？”贺衍一本正经地发问。
陈煜寒摆摆手，“算了算了，哈哈哈哈这两个孙子笑死我了。”
“什么死不死的。”贺衍皱眉，“别乱说话。”
陈煜寒说：“好，那我笑飞了哈哈哈哈。”
贺衍：“……”
杨琳皱着眉头，扯着嘴角忍着笑，最后在他们表演结束的时候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转身背对学生抖着肩膀。
深呼吸，问：“应该都不困了吧？”
邹磊忍着被杜绵掐疼地闷哼，咬牙道：“不困了老师。”
说是不困了就是不困了，接下来的课程陈煜寒比谁都要清醒，他低头拿出试卷做着，时不时地瞟一眼贺衍。
陈煜寒晚上回去，刚刚走到自己家门口，然后深呼吸跟着贺衍走向对面。
幸福就在面前。
还没来得及跟着贺衍走进去，斜眼就看到一团黑影朝他跟前窜过来。
陈煜寒先是吓了一跳，后又眼疾手快地揪起眼前人的帽子，一张嫩白的小脸立马笑了起来。
“哥哥！”陈继炀笑着对陈煜寒招手，趁机打了陈煜寒一下，转身就跑去敲了陈煜寒家的门。
陈煜寒痛哼一声，“小兔崽子，谁带你来的！我这就把你送回家去。”
“略略略，你管不着。”
门一打开，宋箐便嚷着叫陈煜寒回家。
贺衍看着他们不说话，宋菁说：“小衍也一起来玩。”
“不了阿姨，我还有作业没写完。”贺衍礼貌拒绝。
“好吧，那你写完作业来玩。”宋菁也不客套，转头对陈煜寒说：“愣着干嘛，等我请你啊。”
见陈煜寒站半天不动，宋箐没好气地说，“进个门还得让我这个当妈的亲自来请。”
陈煜寒无奈，“说什么呢。”
“请呗。”宋箐把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煜寒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内心极其渴望和贺衍黏在一起，但还是忍住性子先回了趟家门。
陈煜寒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陈继炀看着陈煜寒无可奈何的样子，笑道：“哥哥，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变出个蛋糕来。”
“你要是变出来，我就跟你姓。”陈煜寒看着陈继炀不太聪明的样子，随口道。
陈继炀信心满满地搓了搓手，正准备端出准备好的蛋糕，随后又反应过来，愣道：“……不对啊，哥哥，你本来就跟我姓的。”
“什么跟你姓的，说话注意一点。”
“本来就是，我们两个都姓陈！”陈继炀气鼓鼓地反驳，“哥哥你耍我！”
陈煜寒揉了揉陈继炀的头顶，随后捏他鼓起来的脸蛋，笑道：“才反应过来啊，傻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说：“我吃好了，先走了啊。”
还没等宋箐和陈继炀他们开口，他就看着正欲跟在后面走的陈继炀补充道：“别跟着我啊，哥哥要去办一件大事。”
“臭小子，你弟弟生日你不给他过了？”
陈煜寒笑着说：“哎哟，我差点忘了。”
“看你的好儿子。”宋箐踢了躺在沙发上的陈川一脚，“你大哥什么时候来接继炀。”
“过几天，他们工作出差本来想带着一起走的，但是继炀非要过来找你儿子，就送过来了。”
“连生日都没过完就走了？”宋菁问。
陈川也无奈，说：“临时通知的工作安排，没办法。”
陈煜寒说：“我们给他过吧。”
宋菁抱着陈继炀说：“蛋糕在厨房，今天下午订的，给这小鬼吃个够。”
她点着蜡烛，陈继炀起身钻进陈煜寒怀里，说：“哥哥给我唱歌。”
陈煜寒笑道：“你给钱啊？”
陈继炀鼓着腮帮子，用手攥着一个小拳头伸给陈煜寒，陈煜寒张开手掌，就接到了捏得邹邹巴巴的一堆零钱。
“我开钱，给多多的，我要听两首。”陈继续伸出刚刚拿钱的那只小手，比了个二，然后又摇摇头，把一整只手都伸出来，“不，我要听五首！”
陈煜寒乐了，他捏着陈继炀肉乎乎的脸左右晃了晃，说：“给钱也不给你唱。”
宋菁看着眼前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看到陈继炀双手抱胸，扭头道：“哥哥坏，我不喜欢哥哥了！”
他从陈煜寒的怀里离开，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因为腿比较短，捣腾了几下才坐上去，拿着叉子气鼓鼓地继续说：“我不喜欢你了，我想要刚刚那个帅帅的哥哥。”
“好啊，你快去叫他过来。”
见陈继炀半天没动，陈煜寒又开口催着说：“去啊，那个哥哥一个人在家呢。”
“啊？”陈继炀听到后嘟着嘴巴，“那岂不是很可怜。”
“你把他叫来，我们一起陪他，他就会开心了。”
“好！”陈继炀起身跳到地上，屁颠屁颠地朝门外走去。
宋菁看着陈煜寒，“你不跟着一起？”
陈煜寒说：“这么近，他又不会丢。”
咚咚咚——陈继炀敲着对面的门。
贺衍打开后没看到人，正准备把门关上，陈继炀就推着门，说：“人在这呢！”
他低头看下去，才发现是刚刚窜到陈煜寒面前的那一坨。
陈继炀眨着眼睛，说：“哥哥，我今天生日，能邀请你吃蛋糕吗？”
见贺衍没说话，他又补充：“很香很香的蛋糕！”
贺衍看了一眼对门，说：“去哪？”
陈继炀眼睛马上就亮了，拽着贺衍朝对面走，又抬起手咚咚咚地敲门。
大门一开，陈煜寒看到贺衍就笑了，陈继炀见陈煜寒半天没动，就朝他的腿旁边挤过去，“让让，让让。”
贺衍坐在凳子上，看着陈继炀用他那亮亮的眼睛盯着他，说：“陈煜寒不给我唱歌，帅哥哥给我唱好不好？”
陈煜寒一听不乐意了，拍着陈继炀的脑袋，“现在就叫陈煜寒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陈继炀扒开他的手，继续盯着贺衍，问：“可以吗？”
贺衍被盯的有些有办法，半晌后，才无可奈何地说：“好。”
宋菁和陈川也没打扰他们，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电视。
陈继炀和陈煜寒两个人盯着贺衍，听着他唱起了生日歌。
一直都没听过贺衍唱歌，现在陈煜寒隔着陈继炀，看蜡烛虚晃在贺衍的脸上，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格外好看的面容，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贺衍的轮廓，他的睫毛在眼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微微眨着，嘴巴慢慢张开，传出一声声悦耳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那么简单的一首歌，贺衍却唱得很好听。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唱歌还这么好听？
唱完后，贺衍看着陈煜寒说：“生日快乐。”
陈继炀马上鼓起了掌，“好耶！谢谢帅哥哥！”
他站在凳子上，用手抹了一点奶油，朝贺衍的脸上伸过去。贺衍没躲，听着他在旁边说：“帅哥哥要天天开心~”
贺衍低头笑了一下，说：“你要好好长大。”
陈煜寒看着贺衍，慢慢地起身，然后凑过去，问：“那我的生日呢？贺衍。”
贺衍转头盯着他，“一直都在好好准备。”
“那我等着。”陈煜寒同样盯着贺衍，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真好看。”
贺衍笑了，“你更好看。”
“我生日！”陈继炀从他们两个中间窜出来，提醒他们，今天是他生日，今天他最大，结果他们两个没人在意他，居然把他当空气！
陈煜寒按着他的脑袋，“知道是你生日，快许愿。”
“嗯……”陈继炀手指按在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思考该许一个什么愿望，最后他很苦恼，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好吃的他有，好玩的他也不缺，良久，他小声开口：“希望爸爸妈妈多陪陪我。”
“那哥哥呢？”陈煜寒逗他，“不要哥哥陪啦？”
“也要，”陈继炀一人拽两只手，把陈煜寒和贺衍两人按在一起，“我还要两个哥哥陪！”
陈煜寒被扯地往下倒，贺衍垂眸看着自己下巴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倾身把头搭在上面，嘴巴被软软的头发包裹，嗅到一丝淡淡的清香后，满意地又抬起头。
“真贪心。”陈煜寒怼他，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哥哥是他的，要陪也只能陪自己。
“不贪心，我是小孩，我全都要。”陈继炀松开他们的手，又艰难地爬回椅子上，“我还要吃蛋糕。”
贺衍起身拿起旁边的刀，不方便给陈继炀自个儿切，但为了满足陈继炀的仪式感，他捏着那双小手，温柔地切下了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