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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开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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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陈煜寒和贺衍两个人在校外奶茶吧帮邹磊他们补课。

一下课拔腿就跑,几人都是二中短跑界的中流砥柱,风风火火地甩了其他人一大截,到奶茶吧里时人都没多少,挑了个最里边的位置坐下了。

“贺哥,你喝什么?”迟尚轩把书包放在沙发上问。

陈煜寒看着贺衍,听到他说:“随便。”

他一笑,心想我就知道。

贺衍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跟陈煜寒一样的。”

“啊?啊。”迟尚轩把心思收回来,问旁边其他几个,“你们还是老样子?”

其他几个翻开试卷就是干,头都不抬地嗯嗯几声,迟尚轩没管他们,直接就走到前台点单。

他玩着手机,旁边几人要过去,他瞥了一眼后往旁边挪,然后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

迟尚轩皱眉,看到那人捡起他的手机,“王瑜?”他接过手机,“你今天也来喝奶茶?”

“不好意思——对啊。”王瑜说,“今天我朋友从他们学校过来,跟他约好一起见面。”

他往里面一看,人满为患,“哎哟,来晚没位置了,你们有几个人?要不拼个桌?”

迟尚轩:“五个,拼桌我得去问问他们,我决定不了。”

店里的沙发有大有小,他们来得最早,自然肯定首选最大的,十个人围在一起都绰绰有余。

王瑜看着迟尚轩进去,然后在里面给他招手,走进去一看,陈煜寒也在,都是熟人。

“你们……改邪归正了?”他看到几人抱着卷子在学习,乍一看以为自己在做梦。

迟尚轩把奶茶拎过来,“你懂什么?我们几个可是要做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好青年,成绩再不上去,我们都不好意思跟陈煜寒和贺哥一起做兄弟了。”

贺衍抬眼一看,记起了这个人——那天开学在树下扫地的,还有课间跟林凯动手的,都是他。

陈煜寒喝了一口奶茶,“迟尚轩,你这题做错了。”

“啊?”迟尚轩凑过去,“我看看?”

邹磊把卷子递过去,“贺哥,这道题我解一半不会了。”

张博深说:“好巧,我也是这道题。”

然后他就看到贺衍低头给他们讲起了题。

……

这个学习氛围太浓烈了,搞得他都想抱起卷子啃了。

手机一响,他回头,向正在店外抬头往里面看的人招人,“这边!”

那人笑着走过来,在看到贺衍抬起头时又僵住了脸。

“代锐?”王瑜看他呆滞的神情,拉着他走过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代锐,在隔壁市的附中读高三,成绩可好了,附中可是我们省的重点高中呢。”

“你好。”其他几个人应道,“你们学校今天不上课?”

代锐收回视线,“我请假了。”

几人听后没再作答,张博深说:“你们随意,别管我们。”

代锐坐下来,沉吸一口气,看着贺衍,笑道:“好久不见啊,贺衍。”

陈煜寒朝他们看了过来。

代锐,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此刻一动不动地盯着贺衍看,目光不善,反正他看到很不舒服。

王瑜:“你们认识?”

“高中同学。”代锐顿了一会儿,改口说,“高中同校。”

“啊?你们怎么可能同校——哦,差点忘了,贺衍这学期才转学来这的。”王瑜恍然大悟,“好巧啊,隔壁巿的今天都能碰到。”

“确实好巧。”代锐说,“恰好回来给兄弟吊唁就碰上了。”

贺衍脸色惨白,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你哪个兄弟?”

“高中同班同学,任书尧。”代锐笑着看向贺衍,意有所指,“你还记得吧?现在还会想起他吗?有没有愧疚过?”

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人。

气氛太过诡异,他们没再继续写卷子,总感觉对方在针对贺衍,说的话平淡无奇却藏着刀,蹙眉朝代锐不舒服地看过去。

陈煜寒起身坐到贺衍旁边,对代锐说:“我们要学习了,如果你和王瑜有事要聊,就请你们两个坐远一点。”

“抱歉。”代锐抬手扶了一下镜框,观察贺衍的表情,“我就是想跟贺衍叙叙旧。”

“叙旧没有这么叙的。”陈煜寒看着他说。

王瑜拉着代锐,“怎么了?你们之间关系不好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代锐苦笑一声,气氛瞬间诡异起来,他看着贺衍,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他间接害死了我兄弟。”

“长着一张嘴就可以随便乱说了?”陈煜寒蹙眉看着他,“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别成天拿着没有证据的事造谣。”

“证据?”代锐嗤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认为他是个好人?”

“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吗?”陈煜寒说,“我跟他从小就认识,清楚他的为人,而我跟你刚刚才认识,对你毫不了解,知之甚少,你说我是该选择相信你的空口无凭?还是相信我和他从小到大的感情。”

“再说了,什么是间接,需要我翻字典甩你脸上吗?”

邹磊迟尚轩和张博深坐过去,和他们两个并作一排。

邹磊:“说话得讲证据,别张口就来。”

王瑜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看到对面几个拧着眉,忙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贺衍拉陈煜寒的手,指尖发凉,低头沉默片刻,说:“我能解释。”

“我曾经间接杀了一个人。”贺衍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今天代锐又让他想起来。

也是,人命一条,如果真的忘了,自己也太没有心了。

他无奈笑了一下,自己终究还是得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剖开。

但最后他们怎么审判,怎么给这件事定性,又如何选择,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高一时,贺衍因为第一次月考成绩名列前茅引得众人惊叹。

后跟初中时一样,又因贺启行的“宣扬”再次名声大噪。

而贺启行地不断造谣,只是因为他已经掌控不住贺衍了,得不到,打不过,那就永远跟着他、缠着他、勒紧他、毁掉他。

期中后,其他人关注他,不再止于成绩,更多在于同性恋和精神病。

同级的任书尧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贺衍面前的。贺衍本就不善交际,对周围的人和事也漠不关心,在被任书尧知道性取向后,偷偷地约贺衍见面,张口就表白。

那是任书尧的第一次勇敢,也是最后一次。

我喜欢你四个字刚说出口,门外就传来惊呼声,几个男生坏笑着把门锁上,任凭他们怎么敲都不开,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跟我说对不起。”贺衍说,“说如果他不约我出来,我们两个就不会被锁。”

几个小时后,保安听到声音给他们开了门。但第二天,谣言铺天盖地地朝他们砸来,说他们在器材室里做羞耻的事。

可笑的是,贺衍现在才知道任书尧的名字。

——因为谣言。

谣言的主角是两个男人,所以他们都在说着恶心。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心高气傲,总觉得他们的与众不同是异类,所以几乎都选择站在大众的角度去审判。

贺衍自己是无所谓,但是任书尧不行。

事发之后,贺衍把造谣者揍了一顿,第一次挨了处分。他想去找监控自证,可是任书尧明明就是因为那里没有监控,才约他到那里见面的。

所以他去找校长和老师解释,那伙人最后挨了处分,念了检讨,他们从办公室里出来后,任书尧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到贺衍面前。

造谣者吓坏了,嘴里嘟囔着开玩笑而已。

贺衍嗤笑,“他们只会说都是开玩笑而已,不是故意的。”

人在潜意识里开自以为是的玩笑,那才是最恐怖的。因为他们觉得那只是一个玩笑,并不会在意所谓的玩笑会让别人付出怎样的代价。

造谣被一句轻飘飘地开玩笑给带过,只留下一具尸/体和原地不动的贺衍。

你原本是一个大家眼里的正常人,但是一旦你的某个秘密被扒开让大家不能接受,那么你以前的种种行为,都会迎来解读和审判。人们会理所当然地恍然大悟、自以为清醒地站队、最后心安理得地加入讨伐。

有人沉默、有人张扬、有人颠倒是非、有人踌躇不决、有人蹑足期间、好生热闹。

最后,人们不再讨论这件事,对象从两个男人之间换到抑郁症和精神病,主角从贺衍任书尧,换到了贺衍和任书尧。

这个时候,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人们参与进来,得到了窥私欲的满足,最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贺衍背靠着墙,头一下一下地敲击墙面,“你知道吗陈煜寒,他就从楼顶往下一跳,最后死在我面前,最后眼睛都没闭上。”

所以贺衍一直觉得谁跟他离得近谁就没有好下场,也觉得任书尧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牵扯进来,所以才会遭受非议和死亡。

他以前觉得自己能够调整好,换一个学校,远离贺启行,没有人知道他的以前,他就是干干净净的贺衍,没想到是自欺欺人。

自己的身上,做不到干干净净,就算被洗干净,内里还是沾了血。

所以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和贺启行真正意义上地打了一架,废了他的一条腿。因为他想,如果不是贺启行,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事后他去了任书尧的坟上,夜里的坟地太过吓人,他想,就算是谢罪吧,对不起,遇到我也算是你倒霉了,我来陪陪你,地下太凉了,希望你去天上。

头继续点着,但是不痛,陈煜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垫在他的头下,对他说:“贺衍,人生是有很多无可奈何,但是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得怪罪到自己头上,你不是凶手,那些人才是,真正应该悔过的是他们,而不是你。”

代锐红着眼眶看向贺衍,“所以你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的吗?”

“有。”贺衍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责任。”

陈煜寒看向代锐,“真正害死你兄弟的,是学校里那些开着所谓玩笑的人,是那帮造谣的人,你没办法找他们一个个报仇,因为造谣的人太多了,参与的人太多了,所以你就只能懦弱地选择逮着贺衍一个人计较,来证明你对你兄弟的仗义。”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去惩罚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却偏偏逮着贺衍不放,他明明也是受害者。”

他的声音轻下去,仿佛在思考,半晌,他问:“仅仅是因为他们人多吗?”

听到这里,代锐怔了一秒,脸色变了变,然后垂下眼睛,大脑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他重新审视自己那可笑的结论,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自以为是地伸张正义,结果却是懦弱无能地逃避。

是这样吗?

王瑜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博深说:“所以这件事归根结底也不完全怪贺哥,他也是受害者。”

“我们虽然才认识他没多久,但是看清楚一个人并不需要花很长时间,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贺哥虽然话不多,表情不多,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做过什么坏事,也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所以你不能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给他安下杀人的罪名,这太重了。”

迟尚轩说:“对,且不说贺哥根本就没动手杀人,间接这个词用到他身上简直流氓,要说间接,怎么不说是那些造谣的人?”

“就是!”邹磊气得脸都红了,“贺哥也是受害者,他都出手教训那帮造谣的人了,也主动去找监控,找老师去试图平息谣言,他都努力去解决了,为什么最后还要去怪罪他!”

贺衍怔怔地看着桌面,陈煜寒注意到他的目光,牵紧贺衍的手,对代锐说:“你得给他道歉。”

“对,道歉。”迟尚轩说,“你这样给贺哥扣帽子,怎么不算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造谣?”

“道歉。”邹磊和张博深异口同声地说。

一时之间有了剑拔弩张的味道,王瑜视线下移,看到代锐紧握的手,叹了口气。

”我承认,我是帮好朋友说话,就像你们几个站在贺衍那边一样,我也站在代锐的角度说几句。”王瑜揽过代锐的肩膀,“要说受害者,在这整件事情里面,除了任书尧之外,贺衍,任书尧的朋友,兄弟,父母,那些关心他在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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