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叫了贺衍几声没得到回应，李文希在旁边拍了拍贺衍，说：“你宋叔叔叫你呢。”
贺衍收回手机，“不好意思，宋叔叔，你刚刚说什么？”
宋哲也不介意，笑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出国的意愿。”
贺衍坐直身子，“我不出国。”
宋哲以为贺衍在担心李文希和以后的开销，试探道：“我和你妈妈……如果结婚你会支持吗？”
感觉到李文希的目光，他笑着说：“她愿意就可以，你也不是他。”
宋哲当然知道贺衍口中的他是谁。
“当然。”宋哲点头，眼睛看着李文希，得到肯定后从包里掏出证件朝贺衍推过去，平和地说：“所以你不用理会出国前后的一切事情，我会解决。”
“你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贺衍看向被推到眼前的结婚证，有些自嘲，所以刚刚地试探只是一个铺垫，就算他说不，结果也不会变。
但是他转念又想，自己好像也不会反对，毕竟宋叔叔对他们这么好，李文希也该幸福了。
他抬起头，“宋叔叔，我不想出国，不是因为你想的那些原因，只是我不想而已。”
李文希拉着贺衍的手，任性地说：“小衍不出，我也不出。”
“妈，别这样。”贺衍看向李文希，“你这一生不是为了我而活，你得为了你自己。”
李文希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他看着贺衍，哽咽道：“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没有。”贺衍回答，“真的没有。”
李文希还在哭，宋哲起身走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擦掉她掉下来的眼泪，安慰道：“别哭了，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怀里的人没说话，贺衍拆开桌上的纸递给她，他真的不适应这种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慰，只能无声地看着李文希，看起来有些冷漠。
“那以后，你随时想来，就告诉我。”李文希哭着说，“我随时等你。”
别等我了。
贺衍想，自己不想一辈子拽着李文希，她该和宋哲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有一个别像他的孩子。
他知道宋哲的爸妈对他的存在已经很不满了，尤其是听说他之前的事后，他不想成为李文希幸福的累赘。
“好。”但是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应了声好。
天气到底是凉了下来，贺衍翻开相册，看着他和陈煜寒唯一的合照，不动声色地笑着。
可能他自己也没注意，自己的眼神现在有多么温柔。
宋哲最近都在忙着办理出国的事，宋菁听说了之后拉着李文希说了好久的悄悄话。
“你又这样，”宋菁拉着李文希的手，“以前是，现在也是。”
宋菁是怪她的，这些李文希都知道，不过也确实该怪她，以前是一声不吭地跟着贺启行走了，现在是提前通知，告知她自己要跟着宋哲出国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宋菁都觉得李文希没拿自己当朋友。
李文希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不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宋菁。
“你觉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宋菁看着她，直言道：“你每次都是这样。”
李文希抬起头看她，承认道：“好像是挺自私。”
宋菁谈了口气，“以前咱两刚认识的时候，作为室友我都没怎么跟你说过话，当时觉得你这个人冷冷的，挺不好相处。”
“但是自从遇到危险你替我挡了一刀后，我对你的看法就变了。我当时就在想，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是怎么有勇气替我挡下那一刀的？”宋菁说，“还好只是伤到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抓紧李文希的手，继续说：“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是个孤儿。”
“所以就开始可怜我了？”李文希笑着问她。
她故作生气地放开李文希的手，“切，对你好怎么就被说成可怜了？”
“这也就是我，你看看换成别人会不会继续对你好。”
李文希：“不会。”
宋菁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
李文希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帮你挡下的那一刀，也不是因为可怜我，是因为你人好。”
“知道就好。”宋菁撇嘴道，“当初一声不吭就跟贺启行走了，这仇我到现在还记着呢！就因为他当时对你好，让你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结果呢？”
“宋哲不管是跟你还是跟我，大学一起相处了四年，所以他的为人我知道，当初追你，你没选他，我都是很生气的。”
“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要跟他出国我没意见，但是小衍呢？人家宋哲父母压根不待见他，你说他不出国，我知道他也是不想让你为难，但是留他一个人在国内，你放心吗？”
“还没跟他商量就跟宋哲领了证，你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你那是在通知他！宋哲这事办得也不厚道，因为贺衍他总归是你儿子，亲儿子，所以你说你自不自私？”
李文希低着头，自知理亏，半晌，她说：“是我的主意，宋哲父母那边催得厉害，我不想让他为难，我想先到那边，之后再试着让他们接受小衍。”
“所以你根本一开始就没想先带小衍出国吧。”宋菁看着她说，“所以你还是自私。”
——
下课铃声响起，陈煜寒拿起后背的书包，感觉里面鼓鼓囊囊的，刚想拉开拉链就被贺衍阻止了。
“路上再看。”贺衍看着他，示意他走了。
陈煜寒一头雾水，然后低头隔着书包摸了一下，好像是鞋？
鞋？陈煜寒马上愣住，有些惊讶地盯着贺衍看，他是准备回家之后再把自己挑挑拣拣选了很久的鞋送给贺衍的，但是自己书包里居然还有双鞋。
贺衍送的，跟他真有默契。
他提着书包走了出去，边走边跟贺衍说：“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是不是一双鞋？”
贺衍回答：“你真聪明。”
陈煜寒没告诉他自己也准备给他送鞋，到了校外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打开书包后还没看清鞋长什么样子，就抬头看着贺衍说：“我很喜欢！”
“你还没看长什么样呢？”贺衍笑着说，“再看看。”
“什么样子我都喜欢。”陈煜寒把鞋从书包里拿出来，虔诚地捧着，像是拿着什么易碎品，过于地小心翼翼。
贺衍看他这幅样子，笑着说：“看清楚了？”
陈煜寒点头，他在选鞋的时候看到过这一双，但是最后因为价格忍痛给划走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自己手里。
“真喜欢？”贺衍问他。
“真喜欢，”陈煜寒把视线从那双鞋上移开，看着贺衍的眼睛真诚地说，“但是最喜欢你。”
贺衍笑了，“喜欢就好。”
“哪来的钱？”陈煜寒对他说，“这双很贵。”
贺衍看着他，“如果是给你，那就不贵。”
陈煜寒看着他没说话，最近总是下雨，贺衍打着伞站在自己面前，离得很近，他的心被贺衍包裹得热热的，雨水顺着伞慢慢滑下，最后连续不断地，一滴滴落到地上，砸进水坑，泛起阵阵涟漪。
他呆滞地看着贺衍，然后拉住他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前走。
贺衍也不说话，陈煜寒走得很快，倏地从伞下离开，雨水在他离开之后砸下来，一瞬间就淋湿了他的头发。贺衍立刻举起伞追了过去，说：“下着雨呢。”
陈煜寒抱着书包，不在意地笑道：“忘了。”
回到家里，看到宋菁和李文希还在沙发上说着话，他也没注意听，跑回房间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对面的门一直都是打开的，随时恭候他的到来。贺衍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看着陈煜寒手上的鞋盒，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陈煜寒，说：“给我的？”
陈煜寒笑了，“给你的。”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陈煜寒，对方站在原地不动，雨水顺着头发滴下，眼睛亮亮的笑着看他，身后仿佛还摇着尾巴。心被一瞬间填满，他让陈煜寒先进来，然后去浴室拿了块干净的毛巾，盖在湿漉漉的人头上。
正准备就这个动作给人擦头发，那人就把盒子递给他，然后自己慢慢擦了起来。
他把那盒鞋子接过来，打开后看向陈煜寒，陈煜寒说：“别一直盯着我看啊，看鞋！”
他还是看着陈煜寒，从小到大，能影响他的，陈煜寒还是唯一不变的那一个。
陈煜寒笑着说：“怎么样？咱两有默契吧！”
贺衍笑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屏蔽。更傻的是，他以为陈煜寒发完没多久就把那条朋友圈给删了，没想到是把自己给屏蔽了，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份礼物。
“有没有？”陈煜寒没听到回答，松开手里的毛巾，试图摇头把水弄到贺衍身上。
“有。”贺衍回答，他把陈煜寒拉进自己屋内，关上房门反锁，陈煜寒看着他的动作，心一瞬间跳得很快。
“怎么办？”贺衍问他，“我好喜欢你。”
陈煜寒走过来，双手揽在贺衍脖子上，抵着他的额头说：“那就好好喜欢我。”
他抬头啄了一下贺衍的嘴，说：“我也好喜欢你。”
贺衍的眼睛闪了一下，无法抑制住心里已经满出来的喜欢，低头朝着湿漉漉的小狗吻下去。
他一点一点，慢慢地，认真地亲着陈煜寒的嘴巴，然后抱着陈煜寒的肩膀，将他死死地搂进怀里，如果可以，他想把陈煜寒揉进自己的骨血，和他变为一体，永远永远在一起。
两个人的身体挨得很近，看不见一点间隙，陈煜寒有些呼吸不上来，拍着贺衍的肩膀，说：“我上不来气了。”
贺衍克制住自己，慢慢将怀里的人松开一点，说：“快呼吸。”
陈煜寒一脸问号，下一秒，一个霸道又强势的吻，把他堵得死死的，不同于前一个吻那么温柔，这个吻来得热烈且张扬，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不一会儿腿就发软，顺着贺衍身上慢慢滑下。
感觉到陈煜寒的动作后，贺衍一把把他搂起，将他整个人抬起来，陈煜寒顺势把腿缠在贺衍腰上，低头继续刚刚地接吻。
贺衍抱着陈煜寒，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凳子上，亲了一会儿后，陈煜寒抵着贺衍的额头，面色绯红，他说：“贺衍，你顶到我了。”
贺衍现在的呼吸有些乱，他看着陈煜寒，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地说：“陈煜寒，帮我。”
陈煜寒的脸红到滴血，他咬牙不好意思地纠结了一会儿，起身，然后蹲下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贺衍看着身下的人，慢慢摩挲着他的耳朵，然后顺着下颌摸过，抬起陈煜寒的下巴，让他仰起头。
“睁眼。”贺衍看着陈煜寒，命令道：“睁开眼睛。”
陈煜寒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放松，你咬到我了。”贺衍看着陈煜寒说，“有点疼。”
然后陈煜寒就把嘴巴再张大些，第一次干，他的汗已经从额头上溢出，慢慢滑过颧骨，很快滴下来。
贺衍抬手给陈煜寒擦了汗，陈煜寒离开后，他往后靠在椅子上，呼了很长一口气。
陈煜寒站起来看着他，听见他说：“吐了，别咽下去。”
然后陈煜寒就乖乖地吐了。
贺衍看着陈煜寒湿润的嘴角，掏出纸巾慢慢地，仔仔细细地给他擦干净，然后吻了他，说：“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