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檀峤错愕的表情，谢醒非但没有笑，反而肃然对檀峤道：“或许你觉得我的决定草率，但是我却丝毫不这么认为。既然你终究要做我的弟子，不如我现在就和你说明缘由。龙川甲对我的意义十分重大，那个把龙川甲给我的人，我想成为他的徒弟，但是我没机会了。这两千年，我总有这么一个心愿，如果有一天有人让我甘愿将龙川甲展示给他，那么我希望此人成为我的弟子。我知道自己能力浅薄，不及那个人的万分之一，但是这毕竟是我为数不多的心愿之一，我希望在你身上实现它。”

“我当然不是借你实现我的心愿，我希望你能在含枢杻学到很多东西，日后成为神官。你的天赋很好，武功高强，但是含枢杻不仅是打打杀杀，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檀峤，你愿意来么？”

看着谢醒的眼睛，檀峤忽然想起今晚谢醒问过类似的话：“行么？”

谢醒公谦和有礼是出名的，他总是在征询别人的意思，从不愿强迫别人做什么。很多情况下，谦和只是谦和罢了，以谢醒的地位，被他征询的人其实无法拒绝。但是现在，谢醒是真的在忐忑和期待，等待檀峤的回答。

那个瞪大了眼睛的孩子忽然又回来了，他被推出去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诧异，但是没有惊恐，仿佛他那时候就知道，檀峤只是在保护他。

稚子长成了大人，但是那双眼睛在特定的时候还是会以不变的样子出现。仿佛是被这双眼睛和它代表的往事困住了。

檀峤像是被下了蛊，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心中激荡，气血翻涌，然力鼓噪，肩膀上的龙川甲浮现出白色光芒，细节分毫毕现，好像那不是虚影，而是一副真正的雪白肩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