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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被爱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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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前辈的血泪史告诉我们:路边的野男人千万不要乱捡!更不要随便带回家!

如果这个野男人还有主角的buff,那他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走智商低下的巨婴路线,不假思索地认错人,然后为了对方疯狂虐你,虐死你全家;而在剩下的不存在误认情节的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里,在没有中间商可甩锅的时候,这个野男人只会更加面目狰狞,明明白白地利己,不假思索地变成白眼狼,然后疯狂虐你,虐死你全家。

这是孙晓雅博览群书后总结出来的。

有时她也会忍不住吐槽,现代社会,有医院有警局,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非得搞得这么复杂呢?真想救人的话,不应该将伤患交给专业的人吗?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碰上另一个浑身血的路人,第一反应怎么会是带回家照顾呢?

直到孙晓雅站在这个施以援手的位置,她成了这个行事惹人发笑的陌生人,然后在选择放弃拨打急救电话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男主啊。

原主生来就是为男主服务的。

照顾他花了三个月,作死筹划又花了三个月,总共半年时间,短暂不过花期,波澜止于雨季,这就是她寿命的极限了。

孙晓雅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嘴唇干裂,眼神空洞,脱水的身体摇摇晃晃,她已经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将近两天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两天前,谈于风的家人带着一群警察、医生、保镖上门将他带走了,后面还有一群闻风而至的鬣狗记者,长枪炮管闪光不停,把她家一楼全给占了,小区门口也被四面八方的私家车团团包围。

连环杀人犯都没有的待遇,她这个不起眼的一直遵纪守法的小炮灰倒是先享受了。

一个装扮讲究的贵妇人看了眼担架上昏迷的谈于风,阴沉沉地穿过人群,上来就给了她一耳光,吓傻的孙晓雅半点不敢吭声,只是捂着脸,腿软地跌坐在台阶上。

孙父孙母本来还因为没能及时送这男生去救治而生出了点愧疚,结果一看自家宝贝女儿被打了,立马怒从心起,也甭管对方是天皇还是老子,毫不示弱地叫骂起来,当场挥拳打了回去。

底下瞬时乱成一锅粥。

孙晓雅呆呆地坐着,脑袋一片空白,她听不到,也看不到鸡飞狗跳的现场,脑海里不断重映的只有刚才那个女人看她的眼神。

鄙夷,蔑视,憎恶,嘲弄,好像她是臭水坑里多看一秒都会污了对方眼的癞ha蟆。

这种眼神她不会陌生,在那本小说的大结局里,“痛失所爱”的男主怒而开枪射杀原主时,它就是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描述的。

“孙晓雅。”他说:“你真是令人作呕。”

而说出这句话之前,男主才跟原主滚完床单,至于为什么要滚床单,原著用男主的心理旁白说了,他是想用性羞辱惩罚原主。

孙晓雅眉头一皱,忽然不适起来。

其实那都是原主的事,本该和她关系不大来着,她之前也不会在意这些剧情,甚至还美滋滋地磕过原主和男主的cp,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没忍住,脸颊火辣辣的痛感仿佛转移到了胃部,让她感受到一股难以忍耐的反酸。

孙晓雅蓦地起身,手脚并用地往楼上跑,把喧嚣刺耳的世界全都锁在了卧室外。

她对着马桶大吐特吐,吐到眼眶通红,吐到喉咙嘶哑,吐到胃部都凹进去,最后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出卫浴,倒进了被褥里。

被掌掴的脸颊高高肿起,她压在枕头上,睁着一双眼,对着昏暗的空间沉默不语。

其实在带谈于风回来的路上,她就有点后悔了。和幻想中的美强惨男主不一样,谈于风的脸是临界毁容的级别,丑到亲妈都要犹豫确认的地步,而且他从头到脚都浸满了黏稠的混浊液体,血液的味道是最无足轻重的,泔水味、酸腐味、尿骚味……她都不敢想象他晕倒前经历了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原著里渲染的那种唯美破碎感。

那副画面太有冲击力,光是克制自己不要尖叫,牵一下他的手,好声好气地摸摸他的头,已经花完了她毕生的勇气。

她觉得人都快嗝屁了,对着这么一个伤员不分场合地搞歧视不太好,但她也的的确确地幻灭了,以至于因为爱慕对方颜值而扩建的无底线的宽容也松动了。

没了盲目的偏爱,原本还能让她孜孜不倦地做阅读理解、抠细节分析磕糖的剧情,就跟谈于风此时此刻身上散发的味道一样,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一股究极屎味……

孙晓雅坐起身,手摸向口袋,将那块校牌掏出来,低头盯着上面的寸照几秒,倏地咬住下唇,用力掷了出去。

变形的校牌咚地砸在门板上。

撞门声和警察的呼喝声顷刻间烟消云散,诡异的死寂。

孙晓雅没察觉到异样,她只是愣神地盯着掉落在脚边的一张白色的贺卡,是今晚收到的一束跨国订单花束上面附赠的。

卡布奇诺玫瑰搭配泰迪熊的抱抱桶,很漂亮,但很遗憾,已经被她无情地丢进垃圾桶了。

不过……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这张被她无意间踩了一脚的贺卡倒是被她鬼使神差地捡回来,和那块校牌一起放进了兜里了。

【平安喜乐,一切顺心】

烂大街的祝词,没什么特别的。

下面的名字被鞋印盖住了,孙晓雅捏起那张贺卡,用湿巾擦了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反倒把对方署名给糊掉了。

她动作一顿,没再继续,静坐了会儿,又按捺不住翻出自己的手机,对照着,在各种社交软件里寻找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蛛丝马迹。

但找不到。

好奇怪,之前和花店的快递员沟通过,签收人确实是她,姓名地址号码都一模一样,那怎么会是一个毫无交集的人……

她合上卡片,根据商标转到了这个名叫四季花店的店铺客/服。

按理说,花店一般都会保护送花人的隐私,但这次情况特殊,因为送花人预先留下了联系方式,以下是客/服的转述:

【以前的手机号被注销了,哪天她问起来,就把这个号码贴给她吧,如果她愿意】

如果她愿意……

什么意思?为什么感觉这个人好像和她关系很暧昧的样子?而且两个人好像还吵架了,不然为什么对方一副委屈求和的语气?

孙晓雅懵逼地输入号码,最后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拨了出去。

谁曾想对面竟然秒接!!

“喂?”

她还没准备好,对方就开口了,语气有些急切地率先打了声招呼。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完全没印象,但孙晓雅搁在床边的手却无意识地骤然收紧,床单被抓成了一朵花。

对面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却捕捉到了她压抑急促的呼吸声,于是又试探着询问:“……晓雅?是你吗?”

孙晓雅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腿上的那张贺卡,依旧没说话。

这下对面也不出声了。

两边一起沉寂下去,只剩下耳朵里些许电流音,还有呼呼的风声传入耳朵,又或者其他噪音,直到三分钟后,对面那渐渐失真的略显喑哑的嗓音又幽幽响起。

“可以别再把我删了吗?”

删什么?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大概是觉得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不好的回忆,对方很快就换了个话题。

“花是我选的,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这种玫瑰,我以为你会喜欢。”

不,她没有,她才不会无聊到和任何人去科普一种玫瑰的花语有何种浪漫的意味。

那不是她该走的剧情。

那也不是她该拥有的以前。

她注定就是个短命的一根线的炮灰啊,她哪来的朋友,哪来的家人,哪来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羁绊,她不过就是个……

孙晓雅念着念着,耻笑的表情突然凝住。

“其实这一年,我给你陆陆续续寄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都收到……你既然愿意回复我,那我就当你消气了……下个月假期,我的再入国手续已经在办了,我——”

絮絮叨叨的电话被兀然截断,不过很快的,来电铃声又续上了。

孙晓雅跟遇见洪水猛兽似的,连忙把手机甩出去,嘭的一声后,和那块校牌躺一块了。

可它还在响,一直响,坚持不懈地刺激她的耳膜,像幽灵般,阴魂不散地昭显存在感。

孙晓雅惶恐地后退,后退,退进了卫浴里,利用油砂玻璃门将鬼叫的铃声阻隔在外。

脸上痒痒的,她摸了下,发现是冷掉的泪,她麻木地用袖子擦掉,然后抱着自己,靠着门,缓缓坐下去。

然后一待就是两天。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服生物本能活过来的,她就是单纯脑子发病了。

孙晓雅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了,出去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不然迟早死在这。

她思考了整整48个小时,终于理清了,想通了,识相了,她不要再去觊觎谈于风了,就让他和那堆女人深情虐恋好了,她一点都不想再去参与和竞争了。

她不想被他枪杀。

她想活,想好好活下去,活到老。

低血糖的眩晕感袭来,她颤颤巍巍地转身,挣扎着朝门口走去,却不想才迈了两步就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仰躺着倒了下去。

后脑勺砸在地面。

她闷哼一声,一时耳蜗轰鸣,浑身冷汗涔涔,指尖抽搐,无法动弹。

亮白的灯光,刺挠眼皮。

孙晓雅喘着气,缓了许久,湿着睫毛睁开眼,那一霎,宿命般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封闭的卫浴,潮湿的瓷砖,摔倒的她……

她头疼欲裂,咬着牙,狼狈地爬起来。

她穿越的原因好像就是在浴室里摔倒……

孙晓雅靠着墙,对面镜子里的她也在瑟瑟发抖,脸色发青,嘴唇白得像纸。

不对……

尖锐的疼痛犹如惊雷贯顶,她抬起头,与镜子里的人对视,表情一点点开裂。

她想起来了……

她不是穿越的……

是有人给她发了一个文件夹,就在一年前,在她和男友分手,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晚上,寄件人告诉她,她只是一本小说里的炮灰女配,最后会因为自己作死被人枪杀。

她当对方有精神病,没当回事,结果当晚就被人袭击了,摔倒在地。

“本来想直接杀了你的,可一想到你曾经那副涎着口水、狗急跳墙的蠢驴样,我反而更想看你重蹈覆辙呢。”

恶意的笑声贴在她的耳畔。

“再让他杀你一次吧。”

“好不好?”

前后两个神秘人是不是同一个,她尚不清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孙晓雅剧烈起伏的胸口一下子僵住。

镜子里的那个她不知何时眉心多了一个血洞,正歪着头,似笑非笑地举起一只手。

黑色的枪口对准了遍体生寒的孙晓雅,她瞳孔一缩——

“砰!”

……

两天后。

满脸憔悴的孙父孙母从拘留所回来,一路上骂骂咧咧,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刚打开门,一个娇小的身影就从里面冲出来,扑进了他们怀里。

“爸、妈,我们搬家吧。”

女儿先声夺人,孙父孙母先是一愣,对视一眼后,齐齐点头,因为这恰好是他俩商量好的计划。

谈氏一家疯狗,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晓雅,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怀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与此同时,在两人看不到视角里,一缕鲜血正从她的眉心沿着鼻梁滑落。

* *

“温若风,男,33岁,恒远游戏公司……”

某人逐字逐句地阅读并记下冗长的个人履历表和荣誉成就,从16岁开始收集,PPT的页数竟然比他命还长。

他懊恼起来。

主要是因为他这次的情况特殊,虽然继承了温若风的人生,但年代却缺了一块,以本人的视角,他只有30岁前的记忆,而30到33岁之间的经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空白的三年,简直如鲠在喉,是填不上的天堑,横亘在他与原主之间,就像沈暮那件永远不合适的睡裙,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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