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路人的话引起了杜若颖和威廉的注意。

“真的吗，有多准？”同伴将信将疑。

“他只需看看你的手，再看看你的脸，就可以说出关于你的一切。如果咨询他任何问题，也能得到很灵的答案。”

威廉饶有兴趣地看向杜若颖：“要不要去看看？”

“好哇！”她求之不得。

来到人们议论纷纷的占卜摊前，杜若颖看到，摊主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高大男人，他席地而坐，面前铺着一张白布，正中间用歪歪扭扭的毛笔大字写着几行收费标准，边上还贴了个二维码。

杜若颖粗略扫视了一遍收费标准：面相咨询20，手相咨询30，问题解答50。

这价格倒是不贵。

“能否为我们算上一卦呢？”威廉向摊主递上一张钞票，“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面具人一把扔掉面具，大喜：“廉？！”

路易斯一把亮出匕首，大怒：“福尔摩斯？！”

这时，抱着一堆占卜道具的李默从旁边跑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玩啊，”杜若颖答，“倒是你们，怎么摆上摊了。”

“夏洛克说宅家里太无聊了，我给他出了这个主意。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不错。”

“不错个鬼，一点也不好玩，无聊！”夏洛克不悦道，“你说会遇到有趣的案件我才出来的，一整天了，什么案件都没遇到，只遇到了无穷无尽的蠢货！”

“案件这种东西，也讲究缘分嘛，你就别抱怨了。”李默安慰夏洛克两句，继续对杜若颖道，“大家都说他看相特别准，简直神了。唯一可惜的是，他稍一多嘴，就会把顾客活生生气走。不然我们还能赚得更多。”

“听起来挺有趣的，方便让我们旁观一会儿吗，夏里？”威廉问。

“随便你们。说实话，我不想继续玩了。”

话音刚落，一对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扫码付了款：“请问，您什么都能占卜吗？我刚听别人说，您这里特别灵。”

夏洛克：“……”

“是这样的，我今天逛街的时候把包包弄丢了，里面虽然没有贵重物品，但是有我的身份证，我想请您帮我占卜一下，我的身份证大致会在哪里，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不用找了，”夏洛克指了指对面的便利店，“去那里买副扑克牌，里面不仅有你的身份证，还有你的复印件。”

杜若颖听出来夏洛克在嘲笑对方是小丑，心中大惊，不料对方并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反而心怀感激地离开，进了对面的便利店。不一会儿，她们真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包走了出来。

杜若颖知道，夏洛克推理向来很准，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准：“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夏洛克冷笑着点了支烟，“很简单，我亲眼看见她们下午把包落在那里了，我又不瞎。”

杜若颖：……

两个女生折返回来，对夏洛克连连称赞，各自又扫码付了50块钱。其中一个问：“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很有钱的总裁，他说他想娶我，你觉得他是真心的吗？”

“别想太多了，小姑娘，”夏洛克摁灭烟蒂，“在这世上，只有你们党才会干这种精准扶贫的活儿。”

另一个问：“我最近在换工作，我想找一个能让普通人翻身的工作，您有什么建议吗？”

“那我建议你去干搓澡工。”

就这样，夏洛克把好不容易吸引来的两个顾客气走了。他愉快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收摊！走吧廉，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今天赚了这么多，就让我们来请客吧！”李默热情地拉上了杜若颖。

五人进了一家西餐厅。透过旁边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河对岸盛放的烟花。一道道发光的细线迅速升上天空，绽开成一朵又一朵闪烁的银色垂柳。杜若颖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出神良久，直到小提琴的乐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才发现，座位上只剩她和路易斯还有李默三人。

小提琴声是夏洛克发出来的。不知何时，他已经跑到表演台上去了。他身旁立着个年轻的女员工，因为琴被夺走而陷入了手足无措。相比之下，沉浸在音乐里的夏洛克显得乐不可支，仿佛憋了多年的烟瘾突然得到极大的抒解。

在舞台右侧的较暗一角，威廉来到一架空置的钢琴前坐下，他将双手放上去，缓缓按下第一声琴键，接着，溪流般婉转清澈的旋律倾泻而出，与悠扬的小提琴追逐交织，共同奏鸣。

一曲毕，咖啡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路易斯先是感到了深深的嫉妒，几乎要按耐不住手中的刀叉。然而，看到威廉嘴角浮现的笑意，他只好强咽下心中的苦涩。他无力地倚靠到椅背上，释怀般长叹了一口气：“这样过一次新年，可能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