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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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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跃早上一节思修一节口语。教口语的俄罗斯外教说俄语说得飞快,连带着讲英语都一股老毛子味,听得他头昏脑涨。

下课铃响后,他把书往包里一塞,开始给邢如柯敲字:“我下课了,你在哪?”

邢如柯没回他。

池跃“啧”了一声,揣着手机溜溜达达下楼,结果在一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写满暴躁的后脑勺。

邢如柯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拧起眉看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饮料,伸手对着投币口一拍。

自动贩卖机从未受过如此委屈,害怕得抖了抖,可依旧不畏强权,没把饮料吐出来。

池跃看见这个和自动贩卖机生气的人,觉得有点好笑,在他身后一伸手,用校园卡帮他付了钱。

贩卖机“咕咚”一声响,滚下来一瓶脉动。

“谢谢。”

邢如柯不着痕迹地从池跃半搂着他的怀里退出来,弯腰拿起脉动。

“没带卡?”池跃问他。

“没带。”

说完,邢如柯拍了拍投币口,似乎期待它把自己的硬币吐出来。

“这个机器的投币功能坏掉了,”池跃说,“别跟它一般计较,三块钱当做慈善啦。”

邢如柯瞥了他一眼,放下祸害贩卖机的手,慢吞吞地跟着他往外走。

中午食堂的学生流量很大,刚下课的时候几乎堪称“爆满”。两人下午第一节都没课,于是慢悠悠地溜达在通往食堂的小路上。

周围匆匆而过几对情侣和朋友,要么勾肩搭背,要么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看上去特别亲密。

他扫了眼自己跟邢如柯的距离,微微挑眉,慢慢和他靠近了点。

但没想到自己一靠近,邢如柯就往旁边挪了挪。

嘿这死孩子。

池跃心里有几分不爽,觉得两人不像舍友,像不共戴天的仇敌。

他们到食堂的时候人少了挺多,几个档口前的队伍不像之前那样骇人,至少能有点盼头。

池跃拽着邢如柯找了个位置:“你占座我买饭,想吃什么?”

“随便吧,”邢如柯低头给他转了20,“我都行。”

池跃把转账取消:“说了请你吃饭,不要钱。”

“不用你请。”

“就这么说定了。”

池跃知道和他沟通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于是干脆利落地将书包往邢如柯身边一丢,拿着饭卡去排队了。

就算是要算账,也等他回来再秋后算账。

邢如柯面色有些不虞。

他叹了口气,两手放在桌上撑着头,微微侧过脸,目光锁在池跃的背影上。

可能是因为开学到现在他连续两次差点打人,所以邢如柯在学校里的知名度相当高。他在这儿占座,基本没人敢凑过来要拼桌。

这也是池跃所预料到的。

他左耳戴着耳机听歌,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挂在档口上年久失修显得陈旧的牌子,似有所感地回头,就见他家室友半伏在桌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向自己的方向看来。

池跃挑眉,和他笑着挥挥手,然后邢如柯同学就用胳膊把自己埋起来了。

别扭什么呢?

池跃皱眉,觉得自己又开始有些读不懂这个暴躁小孩。

他给两人点的都是面,端着托盘摇摇晃晃地回了桌前。邢如柯把头抬起来,沉默不语地看着那份乌冬面,好像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像来吃饭,倒像是来上坟的。

池跃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根本不在乎邢如柯的眼神到底是想给乌冬面大卸八块还是五马分尸,把筷子递给他:“你先尝。”

“尝什么?”

“这两份面,”池跃说,“你尝尝喜欢哪个,我吃你不喜欢的那个。”

“不用。”

邢如柯似乎莫名地烦躁了起来,伸手随便拿了一碗拽到自己面前:“吃你的饭。”

池跃习以为常,从善如流地把另一碗拿到自己面前,然后将面上卧的一个蛋夹给邢如柯。

接着又是两块肉。

邢如柯抬头,拧着眉看他。

“奖励下小邢同学今天很克制,很冷静,”池跃说,“再接再厉,下次继续。”

“哦。”

邢如柯眨眨眼,低下头吃面。池跃盯着他的发旋看,莫名看出来自己室友的心情似乎突然明媚了。

虽然但是,一起住了满打满算快两个月,池跃依旧没明白自己室友的暴躁点和愉悦点是什么。很多时候仅仅因为一块糖或者一份笔记他都能肉眼可见地快乐起来,可有的时候自己再因为关照他做些事情,邢如柯总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发脾气。

心理学大师池跃暗暗叹气,说道阻且长,施主仍需再接再厉。

托邢如柯的福,两人直到吃完饭,也没人要来拼桌或者搭话,格外清净。

池跃的头发有点长,他最近又没空打理,盖在脖子后面有点热,出了食堂后变戏法一样从兜里翻出一条皮筋,把头发在脑后拢了起来,扎成一个小揪揪。

邢如柯把目光从他脑后的小揪揪上移开,加快脚步走到了他前面。

池跃回了宿舍后把教材拿出来,无框眼镜又架回鼻子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复习上午的知识点。

一根朴素的碳素笔在他指尖转来转去,转出了一百种花样。眼镜也不好好戴着,堪堪在鼻尖上勾了个边,将落未落的样子。他微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脸上罕见地露出些许不耐。

平添几分痞气。

余白之前就和他说少戴那副眼镜,跟斯文败类一样,看上去就不像个什么好人,被池跃一顿修理。

他初升高那个暑假偷偷躲在家里玩电脑,一个假期造作下来近视跟散光一齐找上门来,还好度数不是很高,偶尔用眼过度的时候就用这副眼镜装个文化人。

池跃实在受不住隐形眼镜的干涩,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这副被唾弃的“斯文败类”眼镜经常出场。

碳素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他捏捏眉心,用舌尖顶住上颚,准备试一下所谓的“大舌音”。

老毛子外教比比划划半天,核心内容是舌尖顶住上颚,然后哈气儿。

大概吧。

反正他的英语一股伏特加味,对话一半靠猜。

池跃仰头哈了会儿气,忽然觉得有一道忍无可忍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

他一偏头,就见邢如柯拿着本精读书正费解地看着自己。

“你他妈,”邢如柯说,“能不能干点正常人会干的事?”

池跃眯眼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出去练。”

他说着就要出门,就听邢如柯在身后压着火气道:“出你妈出,回来。”

其实池跃没真想出门。

他就是闲的,一肚子坏水作祟,想逗逗某位单纯的小同学。

邢如柯作业早写完了,拿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下一课的内容,看着看着发现身边声音不对,一抬头就见池跃仰头吹气,吹得格外投入,像个憨批。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人凸起的喉结上移开,越想越觉得火气上涌,于是把一本精读书摔得“啪啪”响。

被强行挽留的池跃溜达回桌边,支着下巴看邢如柯,眼里全是笑意:“邢小哥,我教你大舌音好不好?”

大舌音是个什么鬼?

邢如柯刚要拒绝,就听池老师说:“你把舌尖顶在上颚后一点,然后哈气儿。”

他下意识地照做,之后听见池跃丧心病狂的笑声。

他笑得倒在桌上,格外快乐:“我就说这么练练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邢如柯沉下脸,憋不住了,终于舍得痛下杀手。

于是这层路过此间宿舍的人听见了邢如柯对池跃进行惨无人道的物理打击。

“靠,”那个西语小男生胆战心惊地站在水房外背课文,“听起来好痛。”

其实邢如柯没揍他,反而直接上手挠。池跃腰上的神经格外敏感,被人挠了两下便受不住,向后倒在自己桌上。

邢如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挠,手护着头以免他撞上床板,可嘴里的话依旧不中听:“你再他妈笑一个你就死了。”

“不笑了不笑了,我错了哥。”池跃见好就收,怕他真的给自己来一套组合拳,一声“哥”叫得格外顺溜。

池老师还没剖析完小邢同学,暂时不太想以身殉职。

邢如柯倏地收回撑在池跃身侧的手,后退几步,深呼吸。

再深呼吸。

池跃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邢如柯冷着张脸,“管好你自己。”

“好嘞。”

还他妈好嘞。

池跃被他这么一闹也不太想看书了,拿着衣服就要去洗澡。邢如柯恹恹地坐回桌旁,鼻尖全是那人衣服上的味道。

缱绻里透着凛冽的香,就像他温和下藏不住的锋锐一样,不知用的哪个牌子的洗衣液,蛊得要命。

邢如柯烦躁地抓抓头,把精读书翻开刚想冷静冷静,就听见池跃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地震了起来。

他思来想去半天,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哐哐”砸了两下门:“你电话。”

“谁啊?”

“不知道。”

池跃在卫生间里喊道:“你帮我接!”

......彳亍。

邢如柯摩挲了一会儿手机壳,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表情严肃,缓缓按下了那个未知号码的接通按钮。

一个有些低沉做作的男声在对面响起,似乎装着一汪要溢出来的深情,跟演戏似的:“阿跃,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你想我吗?”

邢如柯眼皮一跳,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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