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宋长明说。
周末。
谢今朝点点头,周末。
“欸,”他忽然想起来年初路过过的湿地公园,“今天是不是有喷泉?”
“有,”宋长明说,“但这走过去有些远,要穿岛,回去开车?”
谢今朝一拉狗绳,偏偏被迫停下回头一望。
“走偏偏,回家开车去看喷泉。”
“汪——”
回应他的是一声不明就里但响亮的应答。
快七点半的天褪去光亮,远处近处的树影开始变暗,开始模糊,蓝调占领整片天空。
湿地公园进园是条很长的人工步道,接着一片人工荷塘,渐暗天色下荷叶的剪影初显,在夜风里摇荡,看不清有没有荷花。
“这儿是不是每天都很多人?”谢今朝说。
宋长明“嗯”了一声:“下班后没什么事都会来这走几圈散散步,周末更多些。”
喷泉在远景楼对面,深蓝天空下,远景楼灯已开,和下处涟漪点点的人工湖辉映。
“像黄鹤楼。”真的很像,只是在黄鹤楼看不到这样粼粼的湖面。
“远景楼上面是一些商铺,最顶层有家火锅店,跟黄鹤楼差挺大的。”
“你去过武汉?”
宋长明顿了一下:“大四那年去过。”
噢。谢今朝又不吭声了。
他开始在心里算,宋长明大四那年自己在武汉没。
还没想清宋长明是哪年的,湖面忽然有了声音。
音乐从不知哪个地方缓缓流露而出,湖面开始有了好几种颜色的灯光,远景楼和街面的霓虹灯光再不占主色。
盛开的水柱在楼前勾勒出很多幅转瞬即逝的画面,不等人看清又重重落下,湖面溅起明显的水花。
这个视角下远景楼开始模糊失焦,直到定格那瞬间才反应过来,天黑了。
将暗不暗的天,明亮的远景楼,川流不息的街面和路灯,还有湖面荡开的每一圈波纹,城市的夜晚徐徐展开。
就是这样很多个没察觉到的分钟,喷泉愈来愈高,愈来愈盛大,坐席上很多人开始举着手机拍照录像,哗啦落水声中还掺杂着小朋友的欢呼。
落英湖也有喷泉,谢今朝忽然想起。
还有荷花,也是每逢节假日,小小的喷泉就会打开,水珠溅到荷叶上,但不是夜里,夜里有旁边开了灯的万林,谢今朝觉得那样说不定会让他印象更深些。
也是适才他才算清,宋长明大四那年,他刚好大一。
如果他去过武大,说不定他们还在某条街擦肩而过。
但大一实在太远了,他连当时的课程都记不起来了,更别说路上形影匆匆的陌生人。
他忽然有些后悔,刚刚那个当口不该沉默的,明明是个很好的机会。
音乐由盛转衰,渐渐没落,渐渐消散,水柱转小直到落幕,观景台的人开始散去,湖面逐渐回归到最初的平静,开了灯的远景楼在湖面被切割成很细的碎片,浮光跃金。
到最后观景台只剩两人一狗了,身后行人偶尔一瞥只能看到他们在远景楼余光中黑色的背影,大概是在那吹风吧。
而谢今朝的思绪就这样一直漂浮在半空,宋长明打量他的目光直到最后都没被察觉。
他小小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