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们该补什么了吗?”
雅琪说这话时,正在厨房里熬山梨汤。
她没有回头,只是很自然地把一撮甜盐撒进锅里,然后像说“你鞋子穿反了”那样平淡地说:
“孩子都有了,你们连结合礼都没补。”
奥润站在厨房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没有回答,但耳尖红了。
黎温在他身后咳了一声。
雅琪转过身,看了他俩一眼,轻轻一笑: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只需要过来就行。”
那一晚,山雾未散,屋后的小庭刚好清扫干净。
庭中央是一块平石,上面摆着两枚淡灰色的石印,一只羽纹壳灯,还有一束扎得极随意的水仙花。
仪式没有人观礼。
就连思南也被雅琪带走,提前哄睡。
整个山屋,静得像一场只为他们二人而设的小型盟誓。
“走过去就行。”雅琪说完便退出去,将门关上,“不需要念什么,也不用留印,只要心里愿意,哪怕只碰一碰手指,天就会记得。”
奥润没有立刻走过去。
他站在门后,像是犹豫了。
黎温看着他,轻声问:“你怕?”
奥润摇头。
“不是怕。”
“只是……我从没想过,我也会有这种时候。”
黎温没再问。
只是伸出手。
“那你想,现在开始吗?”
奥润看着他的手。
那只手指节分明,掌心略暖,曾抱过他发冷的身体,也托过他晕厥时的腰背,更接过思南出生时,他递出去的那个最沉的一刻。
他轻轻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指尖触在一块石印之上。
掌心却贴进了那只手里。
两块印石在触碰的一刹,灵光极微地亮了一息。
石上的花纹一瞬浮现,像山雾开了一道纹。
黎温轻声说:“仪式完成了。”
奥润转头望他。
“就这样?”
“……没什么束缚?”
黎温低头,额贴上他额前的发。
“我们已经一起生了一个人,还要什么束缚。”
那晚过后,屋中一切照旧。
日子还是日子,孩子还是醒来三次,黎温还是夜里为他擦汗,奥润还是每早亲手把孩子换帛。
但他们再也没有分开睡过。
也没有再说过“你该走”或“我不配”这类话。
他们在那场几乎无声的仪式里,终于说出了所有没出口的话。
也终于让这段关系,不再只是并肩,而是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