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日

你睡得很沉。

第一次被抱出帛垫那刻，我手指是抖的。不是怕摔你，是怕你觉得——我不配。

后来你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说：“你别躲。”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原来不是我“完成了你”，

是你……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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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日

今天你打了第一个嗝。

黎温笑得比你还大声。你皱着眉头看他，像在怪他打断你“练习说话”。

我在心里偷偷笑。你一点也不像我，你比我要勇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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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日

我梦见了壳池。

梦里我还在痛，还是不能说话，还是不能反抗。

但那时候你在旁边，你看着我，从池底伸手。

你说了三个字：“我在呢。”

梦醒时，我摸了摸你的小手，你还在睡，但手掌轻轻握了我一下。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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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日

你今天终于笑了。

不是生理反应，是看着我，笑了。

那不是好笑的表情，是……认得我了。

认得我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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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日

你喜欢抓我的发尾，不松手。

黎温说你黏我，我没反驳。

我其实偷偷把你抓过的那撮发剪下来，藏在纸里。

我很怕你长大以后，不再记得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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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日

夜里你哭了三次，我起身三次，黎温不许我抱，说我还没完全恢复。

我坐在旁边看你哭，眼眶却热了。

以前我也哭得这样，没有人来。

现在你哭一次，我来三次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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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日

你今天第一次睁眼看我很久。

你眼睛是蓝灰色的，像雨后深海的边缘。

我曾经以为那种颜色只属于冷的东西，现在它在你眼里发着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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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日

你对黎温笑了三次，对我只笑了一次。

我有点吃醋。可又想，你对他笑那么多，是因为知道他一直都在。

我也在。

你以后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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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日

今天山屋很静，雨也停了。

你睡在我怀里，呼吸细得像雪落在羽毛上。

我不想动，也不敢动。

黎温走过来，在我肩头轻轻靠了一下。

他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三个，现在像一个完整的家。”

我想了想。

不是“像”。

是。

就是了。

——父亲奥润

记于第30夜月启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