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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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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小洞,在四块古砖拼接的缝隙间隐匿,孔洞实在微小,若非庄与之慧眼察觉,即便众人反复搜寻,亦不过匆匆一瞥,旋即忘却。

郭嘉安的桃花眼微挑,落在庄与之的脸上满是探究:“德君的眼睛倒是好使,这都能发现。”

庄与之轻哼一声:“臣见陛下摩挲砖缝探风,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裴源未曾理会两君争吵,只从发间拔下一支簪探入洞中,竟感到有一丝微妙的弹力。她心中一喜,愈发笃定用力探入。只听“咔”然一声,整个石室地面微微震颤,仿佛整个石室都在扭曲一般。

牧山、丁水瑶等人毫不犹豫,立即将帝君等人护于中央。众人凝神屏息,紧张探查着四周,发现刻着“离”字的石墙缓缓开启,露出一间更为深邃漆黑的内室。

石门全然开合时,黑暗中忽地燃起一道火焰,而后,那火焰便似火龙般瞬间蔓延。不过数息,石墙上那圈火槽全部点亮,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众人眼前豁然开朗,而后愣在原地。

因为那内室之中,金银财宝层层叠叠,堆满石室,环绕摆放,仿若在向久违的主人张开怀抱,静候归来。

即便裴源贵为天下之主,平日见惯奢华,此刻也被这金光闪烁的财宝晃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地伫立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侍卫中,早有人抑制不住心头激荡,缓缓迈步后脚步变的急速,冲入黄金堆里。

第二个人紧随其后,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而后几乎是一拥而上。

她们似乎忘了凤帝的存在,更忘了自己身份和目的,直接抓起金锭放肆的大笑着:“是金子,真的是金子,哈哈哈哈哈,发财了,我发财了……”

牧山亦沉溺在金银给她带来的震撼之中,可不过片刻,只觉眼前一阵迷雾,她揉了揉眼,内室的金银堆竟成了万剑盅,最高处的那一柄剑,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星渊剑,那剑长约三尺三寸,剑身纤细而修长,通体泛着淡淡的幽光,仿佛是黑夜中璀璨的星辰。

她想也不想的飞身而去,就要拔下仔细观摩。

很快,环护在帝君众人接二连三冲入内室,就连郭嘉安、西门眙、庄与之亦在其列,他们的表情或是沉醉、或是享受、或是达成心愿的完满。

裴源觉得哪里不对,她试图去召唤众人,却突然头疾复发。

头疼欲裂时,眼前如跑马灯般光景流转着,很快,她看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消瘦欣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梳着利落的马尾跪在自己的面前:“草民蒙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草民对天发誓,此生愿为殿下赴汤蹈火,绝无二心。”

殿下?

裴源愣愣的看着她,发现女子抱拳的手上,有一个刀疤,那似乎是一个贯穿伤,也让裴源明白了她的身份,她正是行刺太女时,被自己一刀刺穿掌心的刺客,居望舒。

居望舒家中本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却被太女设计侵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害得家中父母亲族全部入狱,就连自己的新婚夫郎,亦因美色惨遭凌辱。她苦心谋划数日,终于在宴会那日埋伏,想要取下太女的首级。

她是抱着鱼死网破去的,虽未成功,但也重伤了太女,更庆幸的是,她在裴源的暗助下逃出了宴会。

一个月后,她来向裴源投诚,裴源只是淡淡看着她:“你误会了,太女遇害,本宫亦不会好过,所以本宫不是在救你。你走吧,本宫不过不入流的皇女,身边不需要亲随。”

居望舒并不放弃,日夜鞍前马后,跟随左右,不气不馁,裴源终抵不住她的诚心,接纳于她。两人看似主仆,实则裴源早已将她视作姐妹,真诚相待。

春去秋来,两载光阴,裴源从不受宠的皇女,成为了稍有话柄的王卿,彼时的她身边亦有追随自己亲卫,可待居望舒依旧亲切,她视居望舒为知己伙伴,放心将后背交付之人。

彼时,西南的宁瑞郡引发虫灾,蝗虫吃光了良田,断绝了生计,百姓流离失所,饥荒与盗匪四起。凤帝怜悯百姓,派裴源赈灾安抚,队伍日夜兼程赶到宁瑞郡,安抚百姓,控制虫灾,眼看局势即将好转。

可就在分发粮食的前夜,发生了意外。

居望舒突然反水,趁夜潜入粮仓放火烧粮。裴源似有所觉,赶到粮仓时,火势已然蔓延。她质问居望舒缘何如此?

居望舒见事情败露,不再遮掩,冷漠出声:“太女欺我家人,夺我家业,辱我夫郎。我苦练武艺,只为手刃大仇,却被你横加阻挠!你竟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在救我?”

裴源呆立在火海之中,居望舒却觉得她很可笑:“你任由太女被我所伤,我知她必不会放过你。我忍辱负重,跟在你身边,撺掇你与太女对立。可你呢?整日自诩遗世独立,不屑名利场的争端,被人欺负到头上也只会不痛不痒地反击,满口仁义道德,坚守底线?呸!你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粮仓瞬间化为一片火海,不可置信的裴源在灼烤下慢慢回神,她不可置信的质问:“你对我不满,报复我便是,为何要火烧粮仓?你知道你烧毁的是多少百姓的救命粮?”

居望舒神色癫狂,在火焰下显得格外狰狞:“什么狗屁百姓?她们的生死与我何干!我是商人,商人逐利,我只为利己!你既不能助我复仇,那我便将你视作跳板,此行毁了你,便是我叩开昭王卿府的砖石!”

说罢,她毫不留情地向裴源挥出一柄暗器。裴源万万没想到她会对自己下此狠手,错愕间闪身,手臂还是被刺入利刃。她惊愕地看着居望舒,却见对方冷笑:“殿下何必如此错愕?你刺穿我的掌心,我刺伤你的手臂,礼尚往来,天经地义!”

居望舒说罢,转身逃离火场,仿佛那两年相处并未有一丝一毫值得她眷恋之处,毫不留情的留下负伤的裴源在火海中挣扎……

‘阿源!阿源!’

‘陛下!陛下!’

眼前画面如迷雾散去,头部的疼痛隐隐欲犯,却已不是难捱的程度,她试着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躺在陆长行的怀里。

陆萧玉、乌宛白等人亦在左右,每个人脸上都系着面巾,见她醒来,眼露喜色。

乌宛白几乎泪流满面:“陛下无碍便好。 ”

裴源挣扎坐起,内室的金银依旧,癫狂的众人也依旧疯癫,他们都沉溺在各自的梦境里。

她无力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长行道:“臣等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然后就见众人神色癫狂,所以命人捂住了口鼻,一番探查,似乎是那火油里藏着致幻之物。”

裴源头疼依旧,阖眼扶额,声音无力:“空气闭塞,待久了的确让人不适。”

她缓了缓气息,再度抬眼,目光扫过那群深陷癫狂的众人。

墙上的火光跳跃,清晰的映照着每一张扭曲的面孔,仿佛那火油能将人内心深处最炽热的欲望点燃,她们完全沉溺在虚幻的完满之境,无法自拔。

有人眼中闪烁着对万贯家财的贪婪,有人脸上洋溢着功成名就的狂喜,还有人沉浸在志得意满、心愿达成的幻梦里,如痴如醉。

众生百态尽显无遗,一时间赤果果的展露在她眼前。

凤眸依次扫过所有人,最后落了西门眙的身上,少年的面容比之众人平和清朗,温厚淡然。他沿着八面墙走的缓慢,时不时抬眸看着墙上符文和八卦,手恰着诀,念念有词,火光将圆眸点亮,他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术法之境。

忽而,他似算出了什么,疾步行至写有‘离’的那面墙上。

像个呆小孩。

陆长行顺着裴源的视线望去,恰见西门眙摁下了一块青石。

这原没什么,可不过两息光景,柳叶眸忽而一凝:“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是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声音仿佛从头顶传来。众人下意识仰头,陆萧玉一脸惊愕,呆呆道:“我是不是眼花了,怎的觉得天花板在晃动?”

“什么在晃!”陆长行厉声道:“那是要塌了!快,带上人跑!”

陆长行说罢,将裴源打横抱起,毫不迟疑的冲出洞口。

乌宛白反应迅捷,就近拉住了郭嘉安紧随其后,不忘喊道:“德君与淑君就交给你了。”

陆萧玉飞身至西门眙与庄与之身侧,厉声呵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人跑啊!”

说话间,头顶的震动愈演愈烈,众人再不迟疑,冲到沉溺幻境的人身边,连托带拽地拉人。

陆萧玉才冲至洞口,忽闻内室传来一声惊天巨响,似天崩地裂一般,震得她脚底发麻。她循声望去,只见内室被一块巨石砸落坠地,明晃耀眼的金银与还没来得及被拉走的侍卫,瞬间被埋入废墟之中。

众人一时呆在原地。

巨大的震动声成功将沉溺在幻境之中的众人唤醒。

短暂的懵然后,了悟目前境地的牧山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其他惊醒的众人亦是心跳不止。彼时,头顶也开始有零碎石子坠落,不知是内室的巨变引发了连锁反应,还是崩塌本就是它的宿命,众人只觉得整个石室都在震颤。

众人再不迟疑,纷纷逃离。

石室的石块越坠越快,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地动山摇。很快,漆黑的甬道里也受到了波及,众人只能凭借直觉一路前行,而跌落的石块就在身后步步紧追。

万幸队伍乱中有序,一路跑回了耳室,又跑回了杂物间的入口。

杂物室外,肆虐的大火已被彻底扑灭,焦黑的灰烬混着水凝成黑泥,遍布整个房间。

空气中残存的浓烟气味依旧浓烈,却又夹杂着水汽,逃出升天的众人连呼带喘,一口呼吸下去,本就快要炸开的心肺仿佛更加撕裂刺痛。万幸有留守在外的侍卫照应。

见队伍人数寥寥,较之先前已折损大半,终于有人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其他人呢?”

粗重的喘息声,似因这句问话而变的细弱,沉重的窒息感缓缓在空气中弥漫。众人皆颔首沉默,无人出声。

角落里的西门眙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臂弯之中,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他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他以为自己摁下的是通往生门的钥匙,未曾想,竟打开了通往死路的桥梁。

巨石倾落,石室崩塌,震耳欲聋的巨响下埋葬的众人,皆因他的一念之差。

他,竟是石室崩塌的罪魁祸首。

啜泣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裴源的目光从灯火通明的庭院缓缓移向角落的男子。复杂的情绪在眸中一闪而过,尽管心绪复杂,可开口时,声音只剩下平静:“诸君受惊了。君后,替朕好好安抚他们。”

陆长行颔首应是,抬首间,凤帝已迈步行至庭院,那庭院里跪着数人,都是他带队围剿,成功捕获的榷场众人。

甚至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是多年不见,不知他的阿源,还记不记得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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