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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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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源心中本想与陆长行大吵一架,可心底却似烧着一座火山,唯恐气急之下说出些言不由衷的话,反而伤了彼此的情分,索性还是作罢。于是起身立在方台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颔首静默的男子。

良久后,口中逸出一声长叹:“君后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言此,裴源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跳下方台,抬步而去时,男子的声音响在身后。

“臣纵有千般巧辞,但想说服之人却从不是陛下,而是臣自己。”

裴源停下步伐,回身望去,陆长行仍伫立原地。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眸光平静地望着她。

“臣要说服自己,纵然陛下身边佳人众多,但陛下心中,唯爱臣一人。因为臣是有用的,无害的,无瑕的。可那夜臣伤了陛下,臣心疼之余,皆是惶恐,因为臣不再是那个完美的君后。臣怕陛下嫌恶臣,更怕面圣时看出陛下对臣的厌恶。臣会无地自容,再不敢厚颜留在后宫,霸着君后之位。可臣又不舍得离开陛下。所以臣躲在栖梧宫,每日盼着陛下来,又怕陛下来,就好像脖子上悬了把刀,臣不知那刀挥下时,斩断的是臣的脖子,还是臣与陛下的情丝。”

午后的蝉鸣声无比吵闹,扰乱了本该静谧的宫殿。

热风裹挟着燥热拂过脸颊,不过片刻,裴源额头上就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院中,青砖被太阳炙烤,隐隐散发着热气,最后夹杂在风里,吹入室内,更添了几分闷热。

裴源忍不住扯了下领口,新的衣扣骤然崩开,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很快,角落里传来纽扣与地板弹跳的声响。弹跳声由缓入急,归于静谧,裴源也终于明悟了陆长行这番话深层的意思。

裴源一脸无奈道:“不过是被你瞧见与郭嘉安举止亲昵了些,竟惹出了你这一大番道理。”

陆长行静默须臾,颔首道:“陛下圣明。”

裴源:“……”

她就知道!什么斩脖子,斩情丝?说了一堆屁话,无非是借机控诉不满。

裴源轻叹一声,缓步行至他的面前,俯下身侧仰着头看他,四目相对,凤眸眨得飞快,带着几分轻哄的意味:“天气燥热,更助醋味挥发,若将朕熏死了,君后可就守寡了。”

陆长行微微蹙眉:“什么死不死的,陛下如今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裴源赶忙伸出手勾起他的手指:“朕不说便是了,君后也莫要介怀了。可好?”

陆长行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真想将陛下的手泡进池子里,仔细洗得干净彻底。”

裴源无奈道:“可以洗,就是君后拈酸吃醋之余,能否赏朕一口水喝?”

陆长行嘴角肉眼可见地扬起了一抹弧度,只是语气依旧阴沉:“勉为其难。”

裴源不自觉笑出了声:“属实是倒反天罡了。”

陆长行这才拉着她行至茶案前,倒了碗凉茶出来递到了女子手边,再开口时,语气和缓了不少:“前些日子,陛下的饮食中被人掺入了雄黄。雄黄本是良药,却也是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心悸,陛下前段时间莫名心慌,便是因此。如今虽已停药,但体内毒素尚未清除,所以身体燥热难耐。陛下且忍忍,待毒素清除,便会无碍。”

裴源愣怔须臾,才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清冷之感滑入心肺,仿佛燥热也平息了:“总有刁民想害朕!”

陆长行默然无语,只将柳叶眸凝落在她的脖颈上。裴源似有所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温声安抚道:“疼了不过两日便已好转,朕知晓你是因梦魇才失了分寸,故而未曾放在心上。本还盼着你早日前来哄朕一哄,哪料你竟与自己闹起了别扭。”

陆长行眼眸微暗,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郁:“一路奔波,疲乏至极,睡得懵了头。若非解安听到动静冲入殿中,臣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愧疚:“陛下,臣……”

裴源伸手抵着他的唇:“事过了便算了,不提了。”

陆长行眸底似生了雾,想也不想的握住她的腕将其扯入怀里:“臣当真是怕……怕陛下再不理会臣了。”

说不清是心里原因,还是自己本就贪恋他的靠近。裴源只觉得男子的怀抱似三月春雪,透着股清冽的凉意,瞬间便熄灭了她体内的燥热。

不忘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哪会舍得不理你?这不巴巴过来哄你了?阖宫独一份的恩宠,朕可都给了你。”

这话不知怎地触怒了男子,陆长行瞬间抽离怀抱,没好气道:“陛下的恩宠分文别类,每一种都是独一份。这话糊弄他人去,臣才不信。”

裴源:“……”

裴源摸摸鼻子,笑得有些惭愧。彼时,男子侧身从案旁的匣中取出一方帕子,系在了她的腕上。

帕子素白一张,只在两角处绣了两朵微微绽放的菡萏,交叉系在一处时,错综盛开,好似一朵并蒂莲。

裴源感叹他的巧思,开口道:“那夜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朕瞧你那样子,像是要将仇人千刀万剐似的。”

陆长行下意识地抚了抚腕上的银镯,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道:“母卿出事前似有所觉,于是寻了个借口哄臣南下躲避风头。臣对南方人生地不熟,途经一处丛林后便迷了路。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囚禁在了一个名叫‘苗翎谷’的村落。”

“苗翎谷?”裴源眉头紧蹙:“朕倒是听南阳王提及过,似是一个专门豢养蛊虫的村子。”

陆长行点点头:“那村子十分诡异,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男人。偏偏有些蛊虫又需要男子的血来豢养,于是,她们就会在丛林里设下迷雾,一旦捕获到男子便会囚禁关押,每隔几日,割腕取血。”

裴源似是不解:“若没男子,如何传宗接代?”话一出口,她便想到了答案,语气微微一顿,接着道:“看来囚徒的作用,不仅仅是供血,还要诞育儿女。”

言此,裴源心绪微乱,眸光微沉,下意识地望向陆长行的小腹。

陆长行似有所觉,却并未多言解释,轻声反问:“陛下可知男子如何诞育子女?”

裴源心中思绪纷杂,只含糊应道:“成年后服药,以改换身体机能。”

陆长行察觉到她的急躁,却并不点破,淡淡开口:“其实不然。”说罢,他轻轻伸手,以指尖轻触她的唇瓣:“首先,需在男孩幼年时吞下育籽。”

他的指尖缓缓下滑,终于滑至女子的小腹后,慢慢画了一个圈:“育籽入喉,一路下滑,最后落在丹田。它会慢慢生根,不过长势无比缓慢,因为它的长大需要吸收很多养分。所以,男子会在成年后服食育元丹,供养它慢慢成型,长成生育囊。”

陆长行收手,用指尖轻蘸杯中茶水,在茶案上画了一幅阴阳图:“男为乾,女为坤,此乃阴阳之道。然而,为了能让男子诞育儿女,只能靠外力强行扭转。一旦育籽在男子的丹田开花结果,乾阳之躯便会沦为混沌,也就是陛下所说的:身体机能发生了变化。因而,成年前血气方刚的男子,会在成年后变得阴柔无力,任由女子轻易拿捏。这便是男子育女的真相。”

裴源听到此处,心底里无端涌起骇浪,可她却沉默不言,只静静地看着男子,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男子的羽睫微颤,垂眸时又落下一言:“父亲不想臣吃生育的苦,故而,臣未曾服用过育籽,臣此生都无法诞育儿女。正因如此,臣的纯阳之血在苗翎谷显得十分金贵。她们囚禁了臣二百八十一天,用臣的血培育出了一只圣王蛊。现如今——”

陆长行缓缓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银镯:“它就住在臣的镯子里。”

陆长行的手腕纤细如玉,圆镯戴在他腕上,显得格外宽松。随着他的动作,镯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那是一枚古朴的银镯,镯身雕刻着神秘的图腾,裴源看不懂,也不想看,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那些错综复杂、深浅不一的疤痕上。

原来他总是穿着宽大的广袖长袍,是为了遮掩这些伤痕。

没来由的,裴源觉得胸口一阵钝痛,无论如何克制,终是抑制不住眼中泛起的水雾。她匆匆低下头,忍了又忍,可泪水还是盈满眼眶,顷刻间滴落在裙摆上,晕染出一朵又一朵的花。

陆长行微微一愣,随即轻轻靠近,低声安慰道:“不能为陛下育女,臣亦伤怀,万幸陛下后君众多,未来无论谁替陛下诞育皇女,臣都会视如己出。陛下莫要哭了,好不好?”

裴源胡乱抹了把眼泪:“傻子,谁在意那些。”她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抚摸着上头的伤疤:“朕是心疼你。”

陆长行心中的情绪渐渐变得复杂,许久之后,才轻轻拥着她,轻言打趣:“若早知陛下心疼,臣就该早点展露出来给陛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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