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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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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不见,凤帝愈发娇气,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陆长行没有一句辩解,急忙抬手:“臣错了。”

掌心的伤恰展露在裴源面前,皮肉挫伤,实在骇人。裴源抿了抿唇,将气话全部咽下,瞥开脸继续批阅奏折,装作毫不在意:“伤那么厉害也不处理一下。”

陆长行眉梢微挑,随意看了眼掌心的伤,轻描淡写道:“臣才一回宫,便听闻了玉缡宫的消息,匆匆换了衣裳便赶去了。适才仔细嘱咐了秋康时,又叫来了御膳房和内秩署的尚宫,安排在玉缡宫开小灶诸事。刚闲下来就巴巴给陛下请安。陛下爱干净臣是知道的,哪里敢露伤口污陛下青眼,不是没得空嘛。”

裴源提着的笔久未落下,任由内心情绪翻涌,可面上表情依旧平静,无一丝情绪显露。待落笔之时,声音也缓缓飘出:“未抽空翻阅过朕的起居注?”

陆长行一怔,静默几息,才斟酌道:“后君怀女这般大的事,臣自要寻凌尚宫确认一二。”

裴源轻“嗯”一声,语气淡漠又道:“监办处离你的洗梧宫也有段距离。遣人去、等人来,也有会儿功夫,得闲儿不上药,心思全用在胡思乱想上了吧?”

陆长行低垂的眼睫微颤,良久,柳叶眸才缓缓抬起,落在小凤帝的面颊上。女子情绪从容,眼眸飞速在奏折上流转,仿佛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之言。

似察觉了陆长行的注视,裴源淡淡又道:“朕虽失去了记忆,不代表没有判断。秋康时的桃花酥做得很难吃,入宫三载,厨艺毫无精进,显然未将心思用在朕的身上。他容貌身段不及韩柏,善察言观不及柳玉书,就连撒娇的样子都不及郭嘉安用心讨喜。朕很难说服自己,曾与他一夜缠绵欢好。”

陆长行颔首,抠着掌心的血痂,情绪低沉:“陛下无需向臣解释什么。陛下是帝王,枕畔间侧卧百君本属寻常,诸君为陛下绵延子嗣乃职责所在。臣为君后,本该常劝陛下平分雨露,宠及六宫。然臣……臣心悭吝,此乃臣失职之处,陛下不责备臣已属宽宥,臣不敢过多奢求。”

凤帝紧握着朱笔的手慢慢紧攥,她本想说些什么,可身处当前立场,感觉一切话语都显得十分扯淡。

彼时,殿门传来厚重的叩击声,几息后,乌宛白推门而入:“陛下,文侧君求见。”

陆长行眸色稍显暗淡,起身退至案牍一侧,声音沉闷道:“臣一路奔波,实在疲乏。若陛下无事,容臣告退。”

裴源并未抬首,只淡淡道:“去吧。”

月白身影缓步退下,行得远了,凤帝才抬眼凝望着他的背影。长身玉立的端雅君子,宛若初春树尖上绽放的玉兰,本该傲立枝头,怎么就跌落进了这四方围城里?

陆长行对凤眸的注视浑然不觉,跨出殿门时,恰与柳玉书打了个照面。少年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见君后将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食盒,轻声解释道:“陛下怕热,故而臣做了解暑的茶粥。”

陆长行微微颔首,语气平和:“陛下脾胃患有隐疾,因而夏燥。凉食虽可暂解燥热,但多食之后,恐寒湿内生,有碍气血生成。所以,陛下宜少食凉物,以免寒凉之气阻遏阳气,加重脾胃损伤。”

柳玉书闻言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陆长行见状,又道:“少食无妨,文侧君不必惶恐。本宫只是提醒一句,文侧君心中有数便好。”

柳玉书这才松了口气,躬身道:“多谢君后指点,臣知道了。”

见君后侧身让路,柳玉书缓步而入,身后的殿门悄然阖上。陆长行才回首凝望片刻,低语问道:“文侧君近日常来吗?”

乌宛白微微颔首,道:“较之以往,近日的确频繁许多。”她默了默,又道:“柳博士近来也是凝辉殿的常客。”

君后前脚刚走,柳文澜便匆匆来到了凝辉殿外。

乌宛白暗忖,人不禁念叨。

为了能让兜帽诗仙早日踏入太学府的高堂,老人家几乎要将嘴皮子磨破了。

而今裴源见了她,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入殿后,不等她开口,裴源便将面前的茶粥递了过去:“天热,文博士先用些凉的,败败燥气。”

柳文澜哪有心思吃,一心只想着如何壮大晟文脉。她随意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正色道:“陛下,如今帷帽诗仙的诗词已在京城广为传阅,臣……”

裴源摆了摆手:“柳博士不必多言,朕准了。”

柳文澜脸色微沉,仍道:“陛下,帷帽诗仙的诗句读之激昂,闻之生志,实乃我朝之幸。怎可因他是男子之身,便加以阻挠?”

裴源默默扶额:“……”

眼见柳文澜继续喋喋不休,柳玉书忙在旁小声提点:“娘,陛下准了。”

“你闭嘴!”柳文澜斥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柳玉书:“……”

柳文澜凝视着凤帝,正欲再次劝说,忽而眸色一凛,愣了半晌,才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语气开口:“陛、陛下,您刚刚说……准了?”

裴源微微颔首,步下高台,亲自扶她进了内殿,语气无比亲和:“朕亦钦佩帷帽诗仙的豪情壮志,奈何齐翁她老人家固执,朕左右为难。辛而今日南阳王上书,言及民间传闻:南陵郡此次灾情陡然有了转圜之际,皆因文昌帝君神迹一现,朕心大为震撼。故此,朕欲命南阳王为护仙使者,召其入京,一路歌颂诗仙神迹功德。往后,凡需诗仙出场之处,皆由南阳王代劳。如此,既免了齐翁担忧男子干政的顾忌,也能让诗仙免受凡尘俗事的叨扰。文博士以为如何?”

柳文澜心中顿时生出波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却还是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撼沉吟良久,开口依旧难掩心头激动,甚至隐隐有了哽咽声:“陛下思虑周全,甚好,甚好。”

裴源问:“那这请帷帽诗仙出山的重任就交给文博士,可好?”

柳文澜一愣,回神后恭敬一拜:“臣,荣幸之至!”

时至未时,终于送走了柳家母子,一盏凉茶下腹,嗓子的干哑终得缓解,可看到案牍上那一摞子不知所云的奏折,裴源只觉得身心俱疲,大臣一个月还能休息三日,可帝王却全年无休想,实在是很不公平。于是召来乌宛白道:“去内秩署寻个会雕字的人来。”

乌宛白下意识瞥了眼案牍上的奏折,瞬间了悟。退下后不久,便带了个宫侍回来。

“陛下,”乌宛白耳语汇报此人的来路:“此人名唤庚坛,入宫一年之久。祖母雕字之技堪称一绝,曾效力礼部,为雕版匠人。其母早逝,只留下这么一个孙辈,可惜是个男子,虽不能以技谋生,却将祖母的绝技学了七八成。”

裴源居高俯视殿中跪拜之人,庚坛生的清瘦,蜷缩在地跪成一团,像极了遇见天敌害怕到瑟瑟发抖的鹌鹑。

“抬起头来。”

凤帝声音冷漠入耳,庚坛闻声吓的一抖,慢吞吞的抬起身,可眼眸低垂,半分不敢直视圣颜。

裴源仔细端详他良久,男子不过十六七的模样,五官清隽,奈何实在清瘦,脸颊几乎无肉,不由蹙眉道:“平日吃不饱饭吗?”

庚坛不解其意,但下意识否认:“吃的……回陛下话,奴才吃的饱。”

裴源眸色微深:“瘦成这样,胆子还这么小,俨然平日里深受苛待。”

乌宛白瞧出凤帝有些不悦,急忙道:“陛下放心,奴婢待会儿就去好好敲打敲打常傲玉。”

裴源听出弦外之音:“常傲玉?”

乌宛白沉默几息:“此人,是德君那边的亲戚。”

裴源眉头紧锁:“庄与之?”

乌宛白颔首不语,算是默认。

庄与之性情跋扈,其母未见得多有建树,不过其父身份贵重,皇室中人,前太女胞弟,裴源该唤他一声舅父。

驸配庄绿夏在禁军当差,担任禁军司礼,地位较高,但没什么实权。

裴源紧扣拇指,黑玉扳指将指腹勒的泛白:“你暗中调查清楚,若真有拜高踩低,仗自身背景胡作非为、欺辱他人之举。”

她静默几息,重重叩击案牍三声,开口无比阴沉:“不留!”

案牍下跪地的庚坛吓了一缩,可低垂的眼眸却渐生雾气,伏地的双手更是慢慢紧攥成拳,心中满是大仇终得报的痛快。

裴源并未注意一个小宫侍的举止,将早就准备好的拓纸拿给他,指了下不远处的小桌案:“木刀已备好,去吧。”

庚坛恭敬接在手里,坐下后方才认真看起来拓纸所书,无外乎是“朕阅之”“朕已知”“准奏”“依奏”等并无意义的题字。

手握起刻刀的那一刻,庚坛眉宇间透出几分凌厉,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毫无刚刚跪地时的怯懦与胆怯。木头在刻刀的雕琢下,很快初具雏形。夕阳刚埋入云层,第一个印章便刻好了。

呈给裴源时,她只是扫了一眼,便沾了墨拓印在奏折上。看着与自己笔书一般无二的印字,她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内秩署不必回了,往后你便留在凝辉殿当差。”

庚坛一愣,回过神来,扑通跪地:“奴才谢陛下恩典!”

裴源:“……”

一惊一乍的,吓她一跳!

裴源拍了拍胸口,而后心有余悸的看着他膝盖下的那方砖石,还好,没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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