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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接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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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冕纪元2232年12月,利剑城内。

利剑家族所在的利剑城位于王城的正南方向,再往南部方向延伸便是哈玛尔港口,城市内部有较为宽阔的街道和农贸市场,距城市外四五十公里处便是广阔的田园,这里土地平坦,土壤肥沃,适合种植各种作物,而哈玛尔港口与其他各地都进行着各种海上贸易。

而被人们广为流传的魔法之家圆盾家族在千年前与利剑家族是远亲关系,两家在全夜纪元时期便是一家,人们称之为“金家族”,后因兄弟残杀而被迫分家,血脉断裂,最后彻底变为两个家族。

莉莉安和艾登两人没有很快就赶到利剑城内,他们先是回到了王家骑士团所在的地区进行询问有关佩里的事情,很明显骑士团内被分成了三派,一些人和佩里关系很好,他们愿意与莉莉安一起去调查此次事件,并且他们告诉莉莉安,王家骑士团内一般都有专人去送这种非常重要的信件,让佩里去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

更有甚者是佩里哥哥的追随者,在亚历克斯成年之时,他曾经也是王家骑士团的一员,日冕纪元2216年4月的伽罗瓦战役中,亚历克斯带领一众人冲进过靠近嘎尔多河西边艾拉夫村的暗色裂隙之中,暗色裂隙比起一般的裂隙更为危险,且出没的骑士比银骑士更加凶残,人们称这种头上长着双怪角,面部披着白纱,四肢怪异,手拿双异色长弯刀的骑士为黑角骑士。

另一派人则是坚决认为佩里是有罪的。

他们则是支持王家骑士团团长的人,即使一个家族对国家非常忠诚,但一旦有些污点,他们绝不再相信这个家族的人。

最后一派的人则是处于中立状态,他们既不支持佩里,也不讨论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维护王城的安全,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中。

之后,莉莉安也以伯爵的身份去寻找了一些和利剑家族关系较好的家族进行沟通,当然了,结果也很明显,只有一小部分的贵族愿意帮助莉莉安,莉莉安从他们躲闪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她认为这件佩里诬陷的事情中还另有其人,而亚历山大是否就是艾登所说的真凶,她都会怀疑一下。

继续沿着南方骑行,两人终于在黑夜之前到达了莉莉安曾经生活的地方利剑城,这里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很快就到了城堡下面,在仆人的迎接下莉莉安回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似乎一切都改变了。城堡内比之前更加冷清,连一些曾经看到过的仆人都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待艾登到家中客房休息后,莉莉安脱下外套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睡过的小阁楼上,她住不惯父亲为她提供的更为豪华的房间,因为这里充满了莉莉安与母亲的回忆,那些爱只在这里存在过。

她听到有人敲门,于是转身去开门,门外正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友伊莎贝拉和欧琳娜。

“莉莉安,好久不见了。”欧琳娜穿着较为整洁的女仆装,右手提着小篮子,上面盖着白色的餐布,应该是给莉莉安送晚餐的。而在她一旁的伊莎贝拉则用餐布包着一盘莉莉安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苹果派。

莉莉安点点头,带着昔日的好友进到了房间里。

“刚才欧琳娜一直不相信我说的话呢,她还说我看错了,‘那个人绝对不是莉莉安,她都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打仗去了,这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的’。”莉莉安接过伊莎贝拉拿过来的派,她将派分成不是那么规范的三份,“来你们也吃。”

欧琳娜说:“不用了,莉莉安你自己吃吧,你在外面一定没有好好吃饭,脸都瘦了不少。”

伊莎贝拉倒是没怎么客气,她冲着莉莉安嘻嘻一笑,随后拿起小刀切下一块放入嘴里,那派的苹果果酱夹心很甜,让伊莎贝拉和莉莉安都不自觉地开口道:“真是太好吃了!”

两人幸福的表情让欧琳娜轻声笑了起来,她走到桌前,掀开了篮子上的餐布,里面除了一些白面包外便是一些腌渍好的鳕鱼以及一小部分的香肠,还有一点鹿肉馅饼。

“今天早上我去市场看到了一些鳕鱼,想着要是你回来,我一定要做一些腌好的鳕鱼给你吃。”欧琳娜让莉莉安坐到桌前吃饭。伊莎贝拉坐在莉莉安的旁边,有些疑惑说:“欸,莉莉安你怎么没有和佩里小姐一起回来?”

莉莉安放下叉子,她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她们说:“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佩里的事情的,你们不知道佩里被关押的事情吗?”

伊莎贝拉摆了摆手,“完全不知道。”

“主人应该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我只知道最近信件来往很频繁,所有……”欧琳娜仔细回忆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她边说边回想。

莉莉安便将这其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伊莎贝拉和欧琳娜,她们一致同意了莉莉安的想法,“即使佩里小姐对我们其实不怎么好,但这都是在亚历克斯少爷死后才改变的,佩里小姐曾经是那么的快乐,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伊莎贝拉想起自己曾经与佩里小姐的谈话,有一次自己打碎了一件很重要的艺术品,但佩里小姐没有责备她,而是询问她是否受伤。

欧琳娜也认为佩里小姐的心是善良的,“佩里小姐在亚历克斯少爷死后就一直不爱说话,而且与人说话都带着刺,夫人也同样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状,那个时候医生每天都会去夫人的房间……”

“我明天要和父亲谈谈这件事,父亲一定会去救佩里的。”

伊莎贝拉突然凑近了看莉莉安,然后邪魅一笑,打趣地说:“欸,莉莉安刚才和你一起回来的应该是那个时候索兰老师带过来的学生吧,是不是叫什么‘艾登’?”

“你们俩什么关系啊?我感觉你们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伊莎贝拉见莉莉安没有回话,接着追问:“你之前不是喜欢你的‘奥利弗哥哥’吗?怎么能够突然变心呢,莉莉安?”

莉莉安被伊莎贝拉说得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伊莎贝拉看,伊莎贝拉见状来了兴趣,她拉着莉莉安的两只手,撒娇一样的说:“莉莉安,好歹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嘛,你就告诉我嘛……”

欧琳娜说:“好了,伊莎贝拉,你就别为莉莉安了。”

伊莎贝拉“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莉莉安一字一句地说:“莉莉安,你这也太不够朋友了,这也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了你喜欢这个‘艾登’,我肯定帮你追他,我经验可丰富了……”

莉莉安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

“我知道我自己喜欢的人是奥利弗,但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在亚历克斯少爷死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了,我也按照他曾经告诉我的地址去找了,可是都没有,我很想放弃他,可……”莉莉安说着便慢慢靠在了欧琳娜的肩膀上,欧琳娜用手轻轻拂过莉莉安脸上的头发,缓缓说:“莉莉安,你一定很累了。”

“你暂时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就在我的怀里休息或者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欧琳娜轻声说,就像莉莉安的母亲一样。

莉莉安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我对艾登的感情,我甚至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奥利弗的气息,可是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啊,我这种带着其他人的爱意去面对他是不对的,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战友,可我每次都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就好像我们之间有一道很厚的墙壁,将我们的心隔开了,我的心告诉我必须相信他,可我的潜意识却告诉我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所以,我很害怕,欧琳娜。”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佩里的事情一样,我很矛盾。”

“当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喜欢艾登的时候,我认为我自己背叛了曾经喜欢的奥利弗,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确定,所以我可以喜欢艾登,也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是……”

“我要如何去言说这些呢。”

“就像我成为骑士,我感觉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诉说的‘诅咒’在一直影响着我,我无法挣脱,也无法喘气。”莉莉安紧紧地抱着欧琳娜,此时只有她们才能知道真实的莉莉安,知道这个如此脆弱的女孩的想法,知道一个普通人所要面对的一切是多么令人惧怕。

欧琳娜和伊莎贝拉没有说话,她们一直倾听着莉莉安说着自己的想法。

同一时段,艾登坐在柔软的床上,他脱下衣服,自己的腹部也已经被冰晶所覆盖,似乎很快就会到达全身,直至自己无法动弹,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艾登啊,这个就是你说的‘血源诅咒’吗?”梅杰洛斯说。

艾登点点头,他掏出某个东西,里面是褐色的膏状物体,应该是什么药。

“这是什么东西?”梅杰洛斯问。

艾登用手指挖出一小块涂抹在自己的腹部,那冰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热量一样瞬间化成了水,而这也刺痛了艾登,让他疼得无法动弹,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搅在一起的泥状体,他的大脑无法正常思考了,很痛,他忍着痛用白布条缠在了自己的腹部处,那水渗出的水沾在白布条上变成了黑色液体。

“艾登。”

艾登看着自己的魔法通讯装置传来了一声异响,他打开圆形物体,里面便是以十二圆点为外围的星阵,上面漂浮着的语言既不是依诺瓦大陆的语言,也不是传说中的全夜纪元的古老文字,而是更为瘦长且飘逸的文字。

“这是……”梅杰洛斯漂浮在艾登的身边,看着这串文字,继续说:“创神文字。”

艾登看着文字,知道发信人是索兰。

“索兰,看来你逐渐靠近这个真相了。”

索兰的身影通过通讯器传输到了艾登的面前,她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纸,走来走去,“啊,艾登,你能看得到我吗?”

“我发现了一件更为惊天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艾登微微一笑,“我当然很想知道,索兰。”

索兰也回笑,她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找到了那个秘密,但是这一切最终都会被证实的,那个令所有人都会惊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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