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动天下床有点困难,直接由楚子虚抱到了浴桶里。
“你别动了,主人给你洗。”
楚子虚帮他清洗的时候,看着自己残暴的杰作,眼眶又红了。
毛动天身上布满了被疼爱的痕迹,一看便知,画师是怎么尽心尽力的描绘,怎么别出心裁的创意。
“小猫,为了容得下我,你辛苦了。”楚子虚小心翼翼地轻轻擦拭毛动天的皮肤,生怕再给毛动天碰疼了。
“你进来帮我擦。”毛动天道。
楚子虚不敢怠慢,脱了衣服,也进了浴桶。
毛动天擦掉楚子虚眼角的泪水,“你说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魔尊大人是坤修呢。”
楚子虚道:“若不是为了给你输送魔气,我宁愿做坤修,也不愿你受伤。”
毛动天道:“你不怕我吸光了你的魔气呀。”
楚子虚道:“尽管吸,取之不完,用之不竭。”
楚子虚在浴桶里更得心应手了,抬起毛动天的腿,把毛动天隐蔽的地方也洗干净。
他动作万分轻柔,羞涩说道:“修炼到佳境时,我太舒服,爽哭了。”
毛动天噗嗤一笑。
楚子虚丝毫不给毛动天面子,揭露道:“你笑什么,难道你不舒服吗?你都爽晕了好几次。”
毛动天脸一红,低下头,小声喃喃道:“舒服,甚伟、甚烫、甚硬。和你双修,爽极。”
在楚子虚温柔的清洗下,毛动天身上的污浊已经洗干净,但是刺眼的爱痕仍无法洗掉,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楚子虚身上也没强到哪去,小猫在意乱情迷之时,狂抓乱挠,害得主人伤痕累累。
毛动天犹然升起内疚心,扶摸着楚子虚的血印,我帮你洗完后,再给你涂一些药。
楚子虚甚不在意,“”这点儿小伤,我本能用魔气修复了,但我故意留着,小猫给我的,我都喜欢。”
沐浴完后,楚子虚拿出鱼骨链。
“是这链子救了你的命,以后好好戴着,以防万一。”楚子虚将鱼骨链戴在毛动天脚上。
毛动天说道:“你是送我这条链子,是你救了我的命。”
楚子虚嗤笑道:“怕什么,淹死也没事,只要你残魂不灭,我再去地府把你抢回来便是。”
毛动天也笑道:“别啦,上次找我,你们都把地狱震坏了,估计地府不敢要我了。”
“对,他们会乖乖把你送回魔界。”楚子虚一边打趣,一边收拾卧室。
全程毛动天一直在贵妃榻上趴着,笑眯眯地看着魔尊大人贤惠的样子。
当之无愧的冠绝六界!
本喵就算做坤修也不亏!
毛动天越看,心里越美,觉得下身也不那么疼了。
楚子虚终于收拾好了,还未来得及坐下,祁武就匆匆忙忙找来。
“尊上,天庭来信。”祁武把一张玉简呈给楚子虚,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毛动天,不敢再看。
楚子虚打开玉简,上面写道:
“天庭议定,允姻缘仙楚子虚除仙籍,然须其返天庭,归先天神髓。”
楚子虚盯着玉简片语不言。
“有什么事吗?”毛动天问道。
楚子虚抬头,冲着毛动天漏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好事,天庭同意我去除仙籍了,省了一场恶战。”
毛动天一拍贵妃榻,“甚好!”
楚子虚又道:“但是,我要先去天庭办理脱离仙籍的相关事宜。”
毛动天又一拍贵妃榻,“好极!”
这张贵妃榻也有两千多年的寿命了,绝对算是老古董了,经过昨夜的非正常使用,今日又被拍了两下,连连劈啪作响。
楚子虚生怕贵妃榻碎了,吓得赶紧把毛动天打横抱到了干净地床上。
祁武见状赶紧悄眯地退下。
毛动天在床上继续趴着,问道:“你还不快去,办完了,你就安心当你的魔尊。”
楚子虚愣了一下,“明日吧,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太放心。你趴着,我去和祁武商量一下魔界的事。”
毛动天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道:“都依着主人。”
折腾了一夜,毛动天仅在几次晕厥时,小睡了片刻。
嗜睡的小猫闭上眼睛,没过一炷香,竟趴着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换成了躺仰的睡姿。
只见枕边放着一块黑色令牌,一张纸。
纸上写着:我去天庭,在家等我。
毛动天百无聊赖,又闭眼,用锦被把自己蒙上,继续睡觉。
若他知道现在的楚子虚在天庭受到了什么酷刑,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神仙后背上的脊柱骨叫仙骨,其中含有神髓。
仙二代皆是天生仙骨,神髓就是高贵血统的象征,也是神仙承载法力的部位。
若是其他神仙归还仙髓,定是必死无疑。
幸而,楚子虚体内有魔气支撑。
九重天的天庭,浮于云海之上,灵金铸门,玉石铺地,琉璃做瓦。
南天门云海翻涌,七十二根蟠龙柱撑起万顷霞光。
楚子虚飞到南天门门口时,正逢卯日星官驾着金乌车辗过天河,赤金轮辐将云层熔成琉璃色,照得三十六座悬浮仙山上的琉璃瓦泛起七彩涟漪。
远见二郎神牵着一条狗在南天门口等候。
还未等二郎真君开口,只听两声:“旺!旺!”
楚子虚蹲下,摸了摸狗头,“知道了,吞日神君,我想好了,不反悔。”
二郎真君第三只眼突然睁开了,靠近楚子虚小声说:“子虚仙君,你不好奇你的身世吗?不想知道你的父母吗?我打探到了一些。”
楚子虚怔住,过了一瞬,又摇头,“不,生而不养,与我毫无亲情可言。”
二郎真君轻叹了一口气,“哎,神仙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当年他能保住你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楚子虚继续摇头:“无论他们有什么迫不得已,与我无关。”
见楚子虚执意如此,二郎真君让出了一条进南天门的路。
二郎真君道:“子虚仙君,你先收拾行李吧。原来的潋滟阁给你留着,里面的东西没人动过。”
楚子虚回到曾经在天庭的住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当然,二郎真君全程在旁边看守,不属于楚子虚的东西,他一件也带不走。
当了约两千年姻缘仙,楚子虚的东西非常少。
除了日常生活用品,他只带走了三件。
这三件是楚子虚飞升时,带来的东西,现在又带了回去。
一个缝补过的老虎布偶;一件简单的黑色道袍;一把檀香木的梳子。
这个布老虎刚带上来时,是个崭新的。
当年,楚子虚在毛动天的旧衣上扯了一块布,自己缝了一个老虎布偶,仔细看布偶老虎上面没有“王”字,其实他本来缝的是只猫。
他每天都要闻着老虎布偶上面毛动天的味道,才能睡着觉。
在天庭挨欺负了,受委屈了,也会偷偷和老虎布偶倾诉。
后来布偶上的猫味越来小,在天庭的楚子虚越混越熟。
慢慢地,他摸清了天庭的潜规则,知道在天庭为人处世的根本,玩起了神仙们擅长的套路。
这个老虎布偶也慢慢变旧,楚子虚顽固的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就是不换新的。
就像是他永远割舍不掉的那只猫。
黑色道袍则是毛动天亲手给他做的,别看款式简单,料子可是上乘。
料子可以保持身体恒温,楚子虚穿着它,冬抗三九,夏抗三伏。
这件好东西,楚子虚不知道毛动天从哪弄来的。
虽不是什么法宝,但这料子对于当时的一只妖来说,定是来之不易。
而这件来之不易的料子,毛动天都没舍得给自己穿,而是特意染成黑色,亲自给楚子虚缝制了一件道袍。
楚子虚当初穿上后,别提有多开心,每每穿上那件,定是要炫耀一番的。
还有那把檀香梳子,楚子虚更是喜欢极了。
动物之间互相梳理毛发,本就是亲密的动作。
他们幻化后,依旧每日互相给对方梳头。
这把檀木梳子是他们在集市上一起挑选的,上面刻了两个人的姓氏。
随着多年的使用,梳子上沾满了两个人的气味。
楚子虚每次使用梳子给自己梳头时,都会幻想着是毛动天在帮他梳头,幻想着上面还有毛动天遗留的毛发。
可那把梳子哪还有毛动天的毛发,连梳子齿都仅剩无几了。
楚子虚依旧舍不得换,将它用完后,压在枕头下面,像个宝贝似的藏起来。
这些日常小事,兄弟之情,楚子虚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楚子虚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忘了点什么,是他和毛动天之间发生过的事。
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越想越头疼,索性便不想了。
当时的楚子虚心道:“我肯定是忘了一些小事,不过没关系,我只要记得我和小猫很亲密、很依赖,我们是天下第一好。”
二郎真君看着楚子虚收拾完的三件破烂,眉头微微蹙起,又散开,问道:“仅有这三件?”
楚子虚道:“这三件是我飞升时,从凡间带来的,现在我再带回去。其他身外之物,皆不重要。只要天庭把我应得的月俸发了,我便知足了。”
话是这么说,楚子虚早就把这么多年收的珍贵礼物转送给了毛动天,剩下的东西,楚子虚也不稀罕了。
现在毛动天在身边,自己又贵为魔尊。
左手美人在怀,右手大权在握。
还有什么能让楚子虚青睐的。
唯有这三件旧物,值得楚子虚带走。
二郎真君点点头,“那就去办手续吧。”
楚子虚也点头,走向了天庭最中心的位置——凌霄殿。
斗姆元君的星幡在太微垣投下流苏般的光晕,二十八宿的星官们正在布置周天星斗大阵。仙娥穿梭期间,忙忙碌碌,如同婢女。
凌霄殿前的九千级玉阶蒸腾着灵气,楚子虚每一步都踏碎星辰倒影。
忽听得云锣三响,一阵哀伤仙乐响起。
虽说这首仙乐的曲调也算是空灵悠扬,但楚子虚总觉得这小调儿像个带着怨气的厉鬼哼出来的,听不出半点的愉悦感,反而内心更加烦躁。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句话,铿锵有力:“姻缘仙楚子虚,脱离仙籍,按天道秩序处置,归还先天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