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毛动天莞尔一笑:“这句话,我两千年都没听过了。”
楚子虚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旖旎,展开了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用试探的语气问道:“话说,我在仙界那些年,每年只能找你一次,你想我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去浮像湖看我们的过去?去看那时候的我。”
毛动天痴痴地望楚子虚,一时之间,无法掩饰的思念上头,心中的苦涩也涌出。
兜兜转转,弄丢了自己的九条命和一条魂,楚子虚还是回来了,如同以前一样。
毛动天不想再错过这一次机会,那些掩于唇齿之间的爱意,在此刻模糊含羞的答出:“是。”这一个字,毛动天用尽了全部的勇气,他白皙的脸上顿时渗透出红霞。
一张粉嘟嘟的樱唇覆上小猫笑吟吟的嘴,霎时间,二人呼吸紊乱。
过了许久,毛动天喘着气,带着几分娇嗔苛责道:“你大清早的干什么?!”
“当然是干大清早应该干的。”
“胡。。。嗯。。。。唔”
未说出口的“闹”字,再也不可能说不出。
毛动天一双异色杏眸圆睁,眼皮上泛起一圈红晕,似哭非哭,湿润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好像在无声的述说:“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作恶的楚子虚,看着毛动天诱人的模样,反问道:“你别这副被欺负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是一只无赖耗子。我呀,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听到“耗子”二字,毛动天回忆起以前,楚子虚虽然也劣迹斑斑,恶名响彻无定山,但他单纯、乖巧、贤淑,最重要的一点是,明明楚子虚曾经是下面那个。这两千年以来,风云变幻,世事无常,楚子虚竟然反攻了!
毛动天心想:“难道自己饱经挫折,九命死一魂散,换来的就是一个把受变攻的过程?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鼠性的扭曲?”
当下容不得毛动天多想,楚子虚似乎能把毛动天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不满的说道:“这时候,你还有功夫想过去的事?难道你还没喝饱?”
毛动天眸色朦胧,一脸委屈,连忙解释说道:“别,我再喝就撑死了!我只是在想,以后,要不要我叫你夫君。”
楚子虚咽了下口水,带着几分轻佻,低声说:“夫君,咱哥俩儿各论各的,等我们举行结契大典后,你正式封为魔君,到那时,四洲六界皆知,你就是我的夫君。但是,在双修时,我还是想做你的主人。”
毛动天如柔葱蘸雪般,用手指点了点楚子虚的太阳穴,俊美的玉颜上浮现点点愠色,说道:“哼,你这坏蛋,在仙界时,调戏过那么多位仙女,等到四洲六界皆知的时候,那些仙女们估计要去魔界大闹一场,还有你那三个有名无实的妃子,岂能善罢甘休?”
楚子虚顿时怔愣,身体也僵住了,眼底一暗,生怕毛动天吃陈年老醋,犹豫着怎么解释才好,窗外的杜鹃叫了几声,一缕缕金色的光辉照进屋内,玉镜反射出的光线刺向他深邃黑眸,他凝视毛动天片刻,叹了一口气,才轻笑着说道:“她们无非是青睐我的皮相罢了,一群拜高踩低的主,我以前当小妖时,做小鼠时,受尽了人间冷落,她们在哪里呢?”
毛动天自知说错话了,勾起了楚子虚的伤心回忆,便握住他的一只手,十指交错,柔声说道:“子虚,趋利避害,慕强贪荣,众生本性而已,无一例外。”
楚子虚挣开被紧握住的那只手,刮了刮小猫的鼻子,又轻轻摩挲着小猫的如玉般的脸颊,假装嗔怒:“怎么无一例外,偏偏有个例外。”
他接着说:
“当我是只老鼠时,人人喊打,他把难吃的猫食分我一半,险些将我毒死。”
“寺院失火,他疯了似的找我,叼着我往外跑,险些将我咬死。”
“寒冬,恰逢天降大雪十日,他把我圈在身下,给我取暖,险些将我压死。”
“大雨倾盆,他把我藏到一棵苍天大树下,一道巨雷劈来,险些将我电死。”
思及此,楚子虚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小猫,不许这只臭脾气的田园猫再跑掉。毛动天被勒的生疼,却很享受这份疼痛与温暖。
“不知为何,我隐约感觉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很多,很多的…可我无法忆起。小猫,是不是你做过太多残害我的事,为了掩盖罪行,让我失忆了。”
楚子虚说完,暗中发力,狠狠“打”了小猫一下。
“阿”的一声惨叫,毛动天是只臭脾气的猫,突然挨了一下,内心有些动怒,转而又想到昨夜里楚子虚百般体贴,怒气又消了。
“硕鼠,魔君需要学打马吊牌吗?”毛动天开玩笑问道。
楚子虚则是非常认真的回答:“魔君,和本尊平起平坐,与本尊权力相同,二王临朝,共管魔界。”
毛动天捏住毛动天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到自己直视的目光内,“你说什么?共管魔界?”
他们相识千年,虽心心相惜,毛动天却从未想过要共同执掌一方天地。
楚子虚点点头,“小猫,你知道我不回天庭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吗?”
毛动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因为他们在改变。”
他们,指的是魔修们。
楚子虚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说,这些魔修真的能改好吗?”
毛动天尝试着直起身子,缓缓靠在床头,笑道:"你不是已经证明了吗?这十年来,魔界再未侵扰人间。"
“可我不放心。”楚子虚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若我离开,他们会不会故态复萌?”
“我猜”毛动天刚要开口,却被楚子虚打断。
“小猫,你愿意陪我一同生活在魔界吗?”楚子虚的声音有些颤抖,“生活在暗红色的太阳下,生活在黑灰色的房子里,生活在惨白色的骸骨中。”
毛动天笑了,笑容温暖如春,“不是早就说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当真愿意?”楚子虚问道。
毛动天道:“怎么,信不过我?”
楚子虚也笑了,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的令牌,那是魔界之主的象征。
“从今日起,你便是魔界的魔君。”
毛动天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或许,”毛动天轻声说,“我们可以把魔界建成一个世外桃源。”
楚子虚点点头,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他知道,有毛动天在,这个愿望终会实现。
魔界不再是与世隔绝的炼狱,而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净土。
楚子虚仿佛看到魔界暗红的云层中透出一缕金光,像是破晓的曙光。
他正琢磨着,毛动天骂道:“臭老鼠,估计今日我下不来床了,怎么办。”
“那就在床上养着,书里说了,首次双修后,最好修养几日。”楚子虚道。
毛动天揉着自己的腰,说道:“怎么是首次,首次双修后,你趁我不备,就给我杀了。”
楚子虚的愧疚又涌上心头:“对不起。”
毛动天无奈笑道:“我求你别说对不起了。我听了一宿对不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好,我不说,我不说了。昨日还未洗完澡,我去给你打水,一会儿再给你洗一次。”楚子虚穿着衣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