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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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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周早在山脚下的时候,就检查过她身上的装备,加上她身上更多的是擦伤,没有什么严重实质伤口。

所以他猜测她大概不会是在什么高处摔下来。

他对这处的山体非常熟悉,根据她的伤处来看,她根本没有爬多高的位置。

在帮她脱鞋子的时候,鞋子上的齿轮非常深,是非常专业的登山鞋,想要在攀爬的过程中滑倒的可能性是非常低。

她的所有的装备都是非常专业,能让她在这个情况下掉落,肯定是发生什么。

陈周回想到在进村口的时候,发财忽如其来的吠叫,它大概率是闻到什么那东西的味道。

看来他还是低估刘子的能力。

很快,陈周就把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女人的脸上。

按照刘子的手段,如果被他发现,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她到底听到多少?

然而床上的人躁动不安,额角的汗水还在不断冒出。

关鱼站在弄堂里看着,那个幼小的自己坐在门槛着吃着雪糕。

下一秒母亲出现,脸色微怒,瞪着丈夫为什么又要给她买雪糕吃。

父亲笑着把手臂搭在母亲的肩膀上,说着几句话,母亲很快就重新露出笑脸。

她开心地笑着跑过去,拥上父亲的脖子。

那是一个海城雨季少有的好天气。

天空湛蓝,微风徐徐,草和泥土也仿佛特别香,连带着人的心情都格外舒畅。

但是很快就画风就变了。

父亲公司的人,脸色难堪地出现在家,在他们离开后,母亲变得癫狂,砸了很多东西。

碎玻璃溅到她的脸上,手臂上——

她呆滞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

再后来就是葬礼,一场可有可无的葬礼,船体断裂,加上海里的缘故,根本就没能找到任何的身体组织。

陈周看着她的嘴巴不停地絮絮叨叨,但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

他转身出房间,往厨房的方向走。

在锅里烧开水,再用冷水兑到不烫手的温度,倒好在盆里,端起。

在出来的时候,遇到次仁。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这是?”

“发烧了。”

次仁的脸上马上变得严肃起来:“那不能大意,高原上很容易变成肺水肿。”

说完,转身走进房间,拿出一瓶用白色瓶子,放到陈周的手上:“这是退烧药和温度计,要是温度将不下来,就赶紧送医院。”

陈周点头,把东西放到口袋里,重新端起盆子,回到房间里面。

他看到床上的人,翻着身侧睡着,隐隐露出大片的胸口,还有那碧色偏白的平安扣。

他放下东西,伸出手,细细地看起来,正面没有,内心感到有些慌张。

他又翻了一个面。

脸上瞬间失去颜色,变得苍白懊悔。

他清楚地看见上面刻着鱼的形状,这个是他亲手刻的。

陈周心中的震惊和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往后倒退好几步。

她是程叔的女儿?

可是李叔不是说她跟她母亲已经移民了吗?还有她不是叫程鱼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知道仁多乡这个地方,程叔的日记本不是在他这里吗?

一个又又一个的疑问排山倒海向他袭来,心止不住地绞痛起来。

他晃地想起当初在车上的那本日记本,他的反应竟然如此迟钝,脸上尽是苦笑。

陈周很快就从这个悲伤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心里坐了一个决定。

把干净的毛巾浸湿,拧干,轻轻地擦拭掉脸上的污渍,紧接着就是手臂,两腿。

经过不断的擦拭,身体的温度稍微不再像之前那么烫手。

关鱼冰冷的身体似乎感受到那热源,她不断想他靠近,甚至还伸手揽住。

陈周浑身一僵,他反手就想要推开,但是在看到她那脆弱脸上发红的样子,伸出的手悬在空中。

他迟疑一会儿,但终究忍不下去拒绝。

陈周坐在床边,更换她额前的毛巾。

他立刻浑身僵住,眸色乌沉,像是外头漫长无垠的黑夜。

父亲留下的遗书,满满的歉意与懊悔,对程叔叔,更对程叔叔原本美好幸福的家庭。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的女儿,绝望地闭上双眼。

女人原本躺在枕头上,挪到他的大腿根上,一只手还横在两腿之间。

随着她的翻动,他的大腿被贴上两团温热,薄裤子感知得一清二楚。

呼吸的温热喷洒在他的大腿根处,陈周压抑着自己胸膛翻滚的热潮,喉咙上下滚动两下。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闭上眼睛,暗暗吸了好几口气。

但是陈年的安静遇到这突如其来的撩拨,根本无法克制。

他一咬牙,用着被子把人卷起来,然后伸手抱住,精壮的大腿夹住那乱蹭的双腿。

关鱼的眉毛轻蹙起来,嘴巴抿起,像似不满这个动作。

陈周侧着抱,让她的头部靠着他的胸口,他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

关鱼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没有再闹腾,她蹙起的眉心已然放松下来。

陈周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重石压得死死的,简直透不过气来。

他眼看着关鱼已经熟睡的模样,松开一只手,向李振言发出短信。

「李叔,麻烦您帮我查一下程叔的女儿。」

陈周合上眼,假寐一会儿。

天色开始渐渐变白,烟囱里面开始冒出白茫茫的烟,树梢上淡淡涂上一层金黄色。

静静地长夜,忽然醒了,但那件事还是压在陈周的心头上。

他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只是短短的一夜,但他似乎变得沧桑和萎靡。

关鱼微微睁开双眼,她有些想不起来昨天到底是怎么睡着。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陈周竟然抱着她。

想到昨天听到的话,她双拳握紧,自己竟然会看错人。

心一怒,伸手就把躺在身旁的男人,奋力一推。

陈周猛地起身,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他还是狼狈地躺在地上。

他抿着嘴,拍了拍,然后起身,盯着床上的人看。

关鱼明显感觉到他脸上满是怒火,但是他却刻意忍下来,不发一言,就走出房间。

她拉开被子,才发现自己不着一缕,但是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不适感。

注视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她想后面的路程她大概率要自己走了。

关鱼挪动着两腿发软发酸的的双腿,从床上起来。

走到门口就遇到次仁大叔。

“你醒了,烧退了吗?”

“昨天小周找你很久,幸好没有出什么事。”

关鱼听到这样说,抬头四处张望一下。

哈桑似乎知道她的意味,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关鱼内心冷笑一声,看来,他急不难耐去见那两个人。

果真是一烂人,当初竟然还对他有了意思。

吃完早饭,陈周也出现在客厅里,他三两下就吃完。

关鱼看见他往次仁大叔的手里放了一个信封。

次仁大叔多次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扛得过,只能收下。

哈桑大娘往陈周的手里递过去一个非常喜庆的红色袋子。

关鱼不屑地看这个虚伪的男人,要是这对善良的老夫妻,知道他们热情招呼的人是一个贩毒的人,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她一向看不来这个,拿起自己的包,径直离开。

哈桑大娘脸上尽显担忧,苍黄的眼珠里满是无措,马上松开拉着陈周的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摆摆手。

陈周点点头。

转过身的瞬间,抿起嘴,脸色也有点不大好看。

等回到车上,关鱼全程都闭着眼,面色冷淡。

陈周沉思一会儿,还是开口解释一下今天早上的事,但隔壁的人,完全一幅默不作声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她又如何不高兴。

初升太阳的光芒,从正面倾泻而下。

关鱼被太阳晒得烦躁,睁着眼睛,歪着头看着后视镜。

她拧起眉,没有猜错的话,后面的车已经跟他们很久。

她想肯定是昨晚那两人。

抱着双臂,转目盯着正在开车的男人看。

陈周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不言,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关鱼看着不露声色的男人,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嘲讽地开口:“陈老板难道没有发现后面的车,像是认识你一样,可是从我们上路就一直跟着。”

陈周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果真猜对。

她昨晚肯定是听到什么。

他没有办法解释,所以沉默不语。

但这却让关鱼更加脑火:“陈老板背地里不知道干什么勾当,竟然让别人死死地跟着。”

车里的氛围剑拔弩张。

连带着后座的发财都察觉到,眼珠不停地来回转着。

陈周听着她语气冷嘲热讽,内心的滋味并不好受。

声音里满是苍白无力:“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关鱼冷笑,她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身边最大的危险不就是他吗?

透过挡风玻璃,前面是一径单调的笔直公路无休无尽。

关鱼时不时瞧上右方的超车镜,路上并无多少车,那车的距离隔得有些远,但是依旧是紧追不放。

偶尔轰隆声作响,成群的大货车通过。

每隔一阵,就会有路牌出现。

远处路牌隐约有些遮蔽,先由小小的一个出现在挡风玻璃中,接着愈来愈近,随即飞过车顶。

关鱼看清楚距离,距离下一个服务站还有2公里。

她打算抓紧这个机会。

果然陈周把车变道最左边的道上。

车停稳。

关鱼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服务站,而是路边的小卖部。

门前停满各式的摩托车,卡车——

一位穿着传统的藏服的女人很快迎上前来问:“开水?”

关鱼不由得想到一些坑钱的套路,但是她还是带上自己的保温杯下车。

她打开盖子,装上一瓶热水。

但是出乎意料的的是,带着红头巾,满脸黢黑的妇人装完水,分文不收就回去了。

关鱼迟疑了一下,叫住:“你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

女人转过身来,笑得有些羞涩,念叨着:“听不懂。”

关鱼跟上她的脚步,走近她的小屋。

明明是在风那么大的藏区,她的屋子一尘不染。

妇人撩开一个青色帘子,关鱼在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超市,像一个商店一样放满物资。

关鱼看着她眼里的期待,才发现她是想要卖东西,但是一问价格,她却不会说。

她才意识到她把岛热水和招揽生意,画上一个等号,能不能卖出去完全让陌生人的善意和好奇。

她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抱歉。

拿起几桶泡面,看见上面的时间,发现很多其实都已经过期。

她们的语言并不相通,关鱼只好把钱放到桌子上,让妇人自己拿取。

三个泡面,只花了13块。

关鱼出来后,看到陈周在玻璃上写下藏语和汉字的标识。

她皱眉深思。

陈周转过身就看见女人站在那里,神情复杂。

关鱼收回视线,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陈周打开后车厢把东西放上去,眼神有些惊讶,他拿起那几盒泡面,眼神在不经意之间露出温柔。

车重新行驶在原野长路,此刻的光晕让人瘫软。

面前是一片荒芜冷清,关鱼想起之前来过这里的同事说,中国的西部,有令人不可言说的“西部呼唤”。这种感觉可以抵消掉路上的枯燥。

面前被长长的牛群挡住,那是有着黑色长毛的物种。

关鱼感到有些新奇,目不转睛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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