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热枕，共赴山海，无谓前行。”

场馆里的灯瞬间熄灭，天花板上的LED灯阵排列出星空的视觉效果，明喻在场的人似群星一样璀璨。

“欢迎各位百忙之中莅临现场，参加南城杰出青年企业家颁奖典礼。”一阵镁光灯后，舞台中央的环形屏幕实时滚动着候选人照片，当主持人念到“纪砚”的名字时，“群星”们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南城市企业家协会早已协定，今年轮到了辰品影业。

“我们纪总真是年少有为，想必往后必定更有可为。”

纪砚被阵阵掌声推之台前，礼仪小姐将水晶样式的奖杯递给她，还有印有“杰出企业家”大字的证书。

“谢谢大家认可。”而后一鞠躬，结束了本该慷慨陈词的环节。

很快，更快的是趁着舞会大家乱作一团，她离开了现场。

纪砚看见礼堂门口的梅花开了，一只麻雀停在枝头，摇摇欲坠，又稳稳停在那里许久，心中就下定决心，这样荒唐的颁奖典礼绝不会来第二次。她坐在台阶上，暗暗盘算着，偷得来的时间该做些什么更加“离经叛道”的事情，反正她已经“搞砸”了一切，明天记者写的的稿子必定会出现在纪淮民的手里，然后呛得他连早饭也吃不进，她想到这莫名的开心起来。五分钟过去了，麻雀也待腻了，脚一蹬离开了梅花枝头。

礼堂和市区不太远，走到前面路口，再拐四个弯就到了晁星家楼下，她家马路正对面就是一条酒吧街，纪砚所谓的“离经叛道”不过也只是找个店喝一杯而已。

“砚遇？”

一个红色灯管招牌，凹出了这几个字，纪砚推门而出，门带动着迎客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你好，来杯招牌吧。”纪砚做到了吧台，因为不常来，也理解不了创意酒单上酒名的特殊含义。

“第一次来吗？”调酒师心知肚明，只不是熟客。

“对，我不常来这边。”

音响里放着的是陶喆的《蝴蝶》

“当这世界已经将我遗弃。”

“像一个伤兵被留在孤独荒野里……”

纪砚笑着歌词应景，明明前面进来还放着的是更热闹些的歌。

“你是老板吗，你们的名字很有意思，我被名字吸引来的。”纪砚抿了一口酒。

是菠萝汁，金酒，椰子水，还有漂浮在酒面，显而易见的凤梨。大学的时候纪砚在酒吧驻唱过，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有更多演出机会，她当时有个乐队，叫做“stone see”，意思就是石见，是拆分了“砚”。

“对，因为我以前写毛笔字的，笔墨纸砚的砚，又是谐音“艳”，艳遇。”说到艳遇，老板停下了手中摇晃的雪克杯，冲纪砚挑了一下眉，“好多人，第一次来就有艳遇了。”

老板的神情，一点都不嫌只是艳遇那么简单。

书法家转行便酒吧老板，跨度挺大，不管纪砚想到自己，我靠，也是乐队主唱下岗，再就业成企业家。

不得不说，招牌酒和R&B真让人上头。

迎客铃再次响起已是十二点后，门外塑料椅上的年轻人看到纪砚出来，便拿着等位拍和她擦肩而过，还没等门合上，又被推开了，铃铛响个没完。

“谁来挽救坠落的灵魂。”

“每一次见到你，心里好平静…”

纪砚哼唱着歌词，沿着人行道的边缘，手从两侧抬起，左手抓着高定西装外套，像一个走钢丝的“小丑”。“我在你家楼下，睡你那里哈。”收件人晁星。

“行啊，纪总轻便。”

“别叫我纪总，我现在听到这个就烦。”

“所以东西都有一次性的，你去卫生间的柜子找找，早点休息，砚砚～”

砚砚，除了晁星，只有妈妈这样叫她了，她也只愿意被这两个人唤做砚砚。

投影幕布缓缓落下，画面显现的是一段演出的视频记录，画面里围绕着她的是熟悉又陌生的人，就连她自己看自己也像在看别人。这首歌是“stone see”的第一首原创歌曲，是和成员一起写的，

“当我连同星光一起坠落。”

“偶遇水母…”

这是唱的什么？其实是视频里她跑调了，但是画面的她全然不在意，反而是此刻的她尴尬至极。

石见，石沅…

怎么会想到她，纪砚头靠着沙发靠垫，盘算着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她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