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袅看着死者尸体认真检查,尸体上被解剖一部分的同时,还询问全部的仵作。
“尸体上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仵作将一堆衣物放在花袅的面前, “这是从死者身上剥下来的衣服。”
然后,他端来一个盘子,又道:“这是从死者身上发现的一些植物碎屑。”
花袅询问,“可以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仵作摇摇头:“像是一些药草,我已经将他们放置不同的药水中,还没到时间,至于具体是什么还不确定。”
花袅又问:“还需要多久才能推断出来?”
仵作:“需要一个个尝试,目前试了三个不同的,还没出结果。”
花袅点头,“等出结果之后,请派人告诉我一声。”
仵作点头后,花袅将目光放在衣袍上,上面沾染的血已经干涸变黑,发出奇怪的臭味。
花袅拿着衣服扯开细细的观看,随后不知想到什么,拿着笔在旁边的纸上,快速的将衣袍样子以及衣袖上的花纹绘制下来。
王磊站在花袅一侧,他见到花袅画图,有些好奇。
“花大人,你把这些画下来是有何用途?”
花袅眼神都没有离开画,她道:“我见这件衣服的纹路很特殊,画下来找人问问。也许会有别的线索。”
王磊点头,不疑有他。
陪着在一边的刑部官员罗斯有些不解,王磊是渊闻的左右手,无人不知。
王磊开口说的话,基本上就代表渊闻的意思。
如今失心案,乃是大理寺与刑部合并办理,渊闻不来刑部也就罢了,王磊负责本案也说得过去,可是王磊却对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女子的话耳提面命,让他有些受不了。
“王大人,本案乃是刑部与大理是共同办理,若是渊大人没空,过来也就罢了,你们大理市的让一女子来查案,也不怕被人嘲笑。”
王磊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们大理寺和刑部可不一样,我们大理寺办案的,一向不看性别,而是看能力。”
罗斯无语:“这可是皇帝亲点的案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一个女的能付得起这个后果吗?”
王磊默默的向旁边走了一步,非常嫌弃的和他隔开距离。
“你懂什么!”
“若是花大人都办不了的案子,其他人未必能办得了。”
“我们大理寺不好过,你们刑部怕是在劫难逃。”
“王大人就那么信任此女吗?”罗斯注意到王磊,与他距离越来越远,赶紧向王磊那边走了几步,可王磊又向旁边挪了几步,作势要和他隔开距离。
“王大人,你距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王磊目光里带着几分厌恶:“我怕你的智商影响我聪明的脑子。”
罗斯被无语到了。
但是,罗斯不服。
“王大人是瞧不起下官吗?”
王磊没说话。
罗斯更气了。
“若是你如此相信她,为何到现在还不出去调查线索?”
“你看她拿着破衣服在那画,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王磊抬高下巴,眼神向下,蔑视的看了罗斯一眼。
他语气却很得意:“花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罗斯被无语到了。
真不知道你还得意什么?
就在罗斯和王磊吐槽花袅的这段功夫,花袅已经画完了画。
王磊这才走过去询问:花大人,你画这个衣服的图样可是有什么作用?”
花袅道:“我见这衣服的料子并不普通,而衣服的花纹样式都不是现在常用的。”
“想拿着这个去布行问问情况。”
随后,花袅拿着一个尖锐的刀,小心的割了衣袍的一角。
“好了,这下就齐全了。”
她将这两样东西,小心的包好之后,才向外走。
“王大人我们走吧。”
王磊点头,道:“我记得泽思有一个布行,我们可以去那里问问情况。”
随后,花袅和王磊就走了。
罗斯想了想也跟上去。
“二位大人慢些走,我随你们一起去。”
王磊打趣道:“你们刑部那边是不是不行呀?跟着我们大理寺蹭线索。”
罗斯反驳道:“若不是我们秋大人吩咐我一定要跟着你们,你以为我愿意跟着吗?”
王磊知道这是刑部秋玉溪的命令之后也没有再说别的话。
虽然刑部和大理寺,一直都属于竞争关系,其下的官员们也都是水火不容,但是也并没有相互掐害的意思。
毕竟都是一个小官,没必要斗的你死我活。
破案没比过,也就只有面子上不好看而已。
……
花袅和王磊,罗斯来布行时,邱铭坐在一边的待客室喝茶。
伙计很快给他们几位也倒上茶水。
“接到你的消息,我马上就赶来了。”
“可是有事情要我帮忙。”
王磊上去打招呼:“泽思。还是你最懂我。”
王磊笑着喝茶。“不知道你们不行可有认得历年布料以及样式的人。”
“自然是有的。”邱铭点头,吩咐旁边的伙计道:“去让牛掌柜上来一趟。”
伙计很快把牛掌柜叫来。
牛掌柜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茶水室里的其他人,面色不改对着邱铭一礼后,对各位一礼。
之后,他才开口询问:“主子,您可是有何吩咐?”
邱铭瞧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道:“他们有话要问你,如实说。”
牛掌柜点头称,“是。”
“不知道各位大人想要问小的什么?”
王磊看向花袅,“花大人。”
花袅站起来,把那张画纸与布料拿出来,放在牛掌柜的手上。
“我想知道,这件衣服是什么时间做的?”
牛掌柜先是打量几眼布料,随后又看着图样,随后细细一琢磨道:“这是洛阳城十年前比较流行的样式。”
“不过现在的人基本上没有在穿了。”
“若是大人遇到会织布手艺的人,还请大人一定要引荐一二。”
花袅又问:“为何会没有人穿?”
“可是他们家犯了什么事,然后让其他人不再穿这种衣服了。”
“还有,这布是十年前的布吗?”
牛掌柜举起手中的布料,道:“不是犯事,是手艺。”
“这是陈氏布行独有的织布方式,十年前他们家出事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织出这样的布来。”
“可奇怪的是,这匹布不像是十年前的,更像是最近这几年的。”
花袅又问:“会不会是别人保存下来的布匹?”
牛掌柜摇头,“布匹还很新,一看就是没怎么穿过。”
“而且,如果时间保存很久的话,布匹上光滑度会减少,还会有麝香或者是其他药物的味道。”
“布匹中放的这些药物就是防潮防湿防虫的。”
“为的就是能够让布匹的时间保存的更久。”
“而这件衣服上除了淡淡的臭味,什么都还没。”
他说完之后就把布料和图案放在一起,还给了花袅。
“你可知道当年陈氏布行发生了什么事儿”花袅将东西收进包里,边行动,边去问话。
牛掌柜道:“好像是回乡探亲的时候,遇到了海盗,船翻了一船的人都没了。”
花袅皱眉:“回乡探亲,会全家一起去吗?”
牛掌柜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也可能是回乡祭祀,或者是别的情况。”
花袅点头,拿着东西,向邱铭辞别。
“今日多谢邱公子帮忙。”
“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行一步。”
邱铭道:“好,几位慢走。”
王磊和邱铭道:“今日多谢,等我这段时间忙完,改天请你吃酒。”
邱铭笑着点头:“那我等你。”
随后,花袅,王磊,罗斯离开。
王磊好奇道:“花大人,对于本案,你可是有什么眉目?”
花袅点头:“有一些想法现在要去大理寺一趟 。”
罗斯刚刚也听到了花袅与牛掌柜之间的对话,道:“你是怀疑失心案与那陈氏布行有关。”
花袅点头:“按理来说,回乡探亲,耗时较长,一般就是派一两位主家人参与便是,也不可能全员到齐吧。”
“所以当年陈氏布行遭遇海盗,应该有问题。”
“我现在想去文档案馆,翻找一下当年关于这场案子的记录。”
“看一看当年这一桩惨案的背后有没有活口。”
罗斯不理解,“活口与我们要调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花袅反问:“如果说那个受害者为了全家报仇才变成了加害者呢。”
罗斯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花袅内容中意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灭陈氏满门的不是海盗,而是禁军!”
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之后,赶快压低声音,“禁军怎么可能对陈氏下手!”
“你要知道禁军只听皇帝命令,除非必要,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皇城的。”
花袅沉默几秒后,道:“现在一切都不确定,需要我们调查。”
“这件事情比较大,罗大人还是回去向秋大人汇报一下比较妥当。”
“罗大人,若是担心后面被连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然后,花袅前面离开,王磊后面跟着走了。
罗斯:“疯了,真是疯了。”
他看着两人走远没有再跟上去,转而回到了刑部,向秋玉溪上报。
等分开后,王磊问花袅道:“失心案,当真是当年陈氏后人的复仇吗?”
花袅回答:“不确定,得再查查。”
王磊想了想,又道:“你刚刚那样对待罗大人,可是因为之前在刑部受了气的缘故。”
“你不要和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罗斯置气。他就是个蠢蛋。”
花袅摇头:“如果我之前的推测都是真的话。就凭我们大理寺很难成功身退。”
“但若是刑部的也被掺和其中那结果将大为不同。”
王磊:“有何不同?”
花袅道:“有句话说的好,法不责众。”
“即便是陛下有私心,想要瞒住当年的事情,或者维护禁军,他也不会独独的把我们给罚了。”
王磊伸出大拇指,“还得是花大人。”
花袅回应一个笑容,“快回去吧,我们还要查当年卷宗呢。”
另一边,秋玉溪得到消息,皱起眉头。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罗斯没人就开始吐槽,“大人,花袅也太狂了,居然告诉我说,我们刑部害怕,让我们刑部退出调查。”
秋玉溪面无表情,“能够让禁军出手的,除了禁军统领,就只有皇帝,你觉得这会是小事吗?”
罗斯:“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案子的方向查错了。”
“如果真的是涉及禁军,那也牵扯得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且,您与禁军统领洛大人……”
秋玉溪道:“九云是三年前,才成为禁军统领。”
“陈氏一案,是10年前的案子,此事应该与他无关。”
“你去将当年有关的卷宗都找出来。”
罗斯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