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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活死人归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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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节奇异的车厢。

没有光源,却到处都是光,像液体一样,耀眼的光芒挤满了每一寸空间。

边角的线条丟失,阴影无处可藏,以至于实际上就几平米的空间在人眼中硬生生地扩展延伸了无数倍,万物置身其中,犹如一粒粒迷失漂浮在永恒和无限间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尘埃。

温若风表情惊悚。

他想,任谁冲澡冲一半就瞬移到一个陌生空间都会跟他现在一样抓狂吧!特别是他一转身,就发现几步外竟然还坐着个小孩子,正直直地望着他这边,搞得他像个喜欢真空表演,还要强迫未成年围观的变态主播似的。

他吓得大叫一声,赶紧弯下脊柱,用手臂竭力挡住自己暴露无遗的身体。

这样尴尬凌乱的局面僵持了一分钟。

而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经历了几万次死去活来的温若风终于一点点地找回了冷静自持,发觉出了点不对味。

太安静了。

这片刺眼无尘的空间简直落针可闻。

他闭上嘴,屏住呼吸,脑袋转动起来,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所在地,最后落到前方那个自始至终安安静静坐着的小孩子身上。

对方屈腿坐着,估计二岁……不,或许更小一些,顶着一头黑卷毛,身着亚麻短袖短裤,肤白似雪,四肢胖短,捧着一个玻璃鱼缸,正一错不错地目视前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发呆。

他怔忪着,盯着那个小孩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收回手,站直了身体。

他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

温若风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保持了缄默,一步步走到对方身边,抱膝坐下。

“暮暮。”

他轻声细语地打招呼,然后如他所料,对方并没有一点反应,他知道的,对方此刻肯定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因为他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这种类似的情节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温若风心情微妙起来。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重启人生并产生自我意识的那天起,他就会时不时地、随时随地地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内容无怪乎流浪、死亡、新生……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直到沈暮这个虚无缥缈的惊鸿一瞥的角色从虚幻来到现实,来到他的身边,那些荒诞的让他倍感困惑甚至困扰的昼与夜才被终结。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清醒地深陷梦中了,最重要的是这次画风完全不同,负责构筑梦境框架的他成了旁观者,而沈暮成了主角。

温若风联想到自家女友那神秘未知的身世。

他莫名地有点怕了,甚至开始脑洞大开地忧心,比如一觉醒来,现实里的沈暮也跟着变成了mini版怎么办?女友变女儿什么的,他光是想想,人就不好了。

他才19岁啊,难道就要当爹了吗?

嗯……以防万一,看来得找个时间,补一补关于新手奶爸带娃的108式了……

他胡思乱想着偏过脑袋,然后愣住了。

“暮暮,你怎么哭了……”

他下意识抬起手,想为对方拭去眼下湿漉漉的泪痕,却在指尖抚摸到对方脸颊的前一秒,骤然记起自己根本无法触碰到梦中所有角色的设定。

举高的手臂顿了顿,缓缓放下。

温若风视线顺着往下,终于注意到对方一直捧着的玻璃鱼缸,跟她人一样宽,里面除了新鲜溅上的几滴眼泪,空空如也。

他的目光又落到眼神冷漠的小孩身上,对方脸上真的看不出一丝悲伤亦或者崩溃的情绪,但泪珠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

温若风眸光微动。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毕竟一般来说,只能是她让别人跪着痛哭流涕才对。

谁把她关在这?

这个伪装纯洁却不够纯粹的闭过室。

谁又杀死了她心爱的宠物?

这个多管闲事的自以为是的老古董。

温若风突如其来地走了神,颅内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出去,自由莽撞,莫名其妙,比之前还要杂乱纷繁,等他意识到自己又在想入非非时,原本空置的右手又被他抬高了。

积攒在下颌的泪珠不堪承受,倏然坠落,滴溅在他手心——苦涩的、温热的、在蔓延,淋湿了他掌心的纹路。

原先在发呆的小孩眉头忽而蹙起,然后猛地仰首,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温若风。

温若风也是先怔了一下,他不确定地与对方对视了三秒,而后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你……!”

他想问对方怎么能看见他了,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就从背后袭来,将他迅速地拽离对方。

有黑色的阴影从后方强势地侵蚀而来。

他被流状的影子包裹住,眼睁睁看着mini版的沈暮光速退远,对方捧着鱼缸缓缓站起,望着他的小脸神色不辨,不过须臾便模糊在了耀眼的光芒中。

奇异的车厢变成了一个矩形的光斑。

他被呛了一下,难受地吐出了一串泡泡,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力地挥舞四肢,奋力摆脱下坠的引力,向着光斑游去。

一只完美无瑕的手突破光斑,伸进这一片幽深的水域,他几乎不做思考地就抓住了它,下一瞬,整个人就像坑里的萝卜一样,被对方轻轻松松地拔出了深海。

哗啦啦一阵响动,水面波光粼粼。

他坐在浴缸里,大口喘着气,热水化作千万条小溪在光洁的皮肤上逆着光流动。

“你是人鱼吗?”

他听到了沈暮的声音。

“我……我不是啊……”

他恍惚着,撑开粘湿的睫毛,反应迟钝地将对方的问题咀嚼了一遍,然后一脸懵逼地回答对方。

秋玥望着目光呆滞的某人,眼眸眯起。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躺在浴缸底吹泡泡?”

温若风默了。

他也不知道啊,他就是想泡个澡,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然后……

他抿了下唇,表情有点纠结。

“暮暮,我刚刚好像梦到你了……”

秋玥反应平平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人,看起来对他的梦一点兴趣也无。

“是真的,暮暮!”

温若风麻溜地从浴缸里爬出来,随手扯了件浴袍披上,追着对方走出浴室。

两人停在了茶客厅。

秋玥将一柄半成品的长剑横握。

玉白的剑鞘,冰裂的暗纹,仅出鞘一寸,银雪的剑身便带出六瓣的冰晶,满室流辉。

温若风一边擦头发,一边打量起正在侃侃而谈的某人,对方今天没有再穿那条不合身的睡裙,破天荒地换上了亚麻的衬衫和马裤。

棉制的墨绿斗篷披在左肩,右肩别针固定,束腰的是棕色的革带,古铜花扣,塞满工具的腰包在一侧,金锤子和银凿子在另一侧。

“你觉得这把剑如何?”

温若风听到秋玥的提问,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对方的侧脸上。

他率先看到了黄金的新月流苏,然后是别在鬓边的鹿角发饰,根部有鲜红的醋栗点缀与墨绿的三尖绿叶托底。

好像童话里的山野精灵……

“挺漂亮的。”

温若风喉结滚动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坐到对方身前的茶几上,指尖捏住对方腰间的一个橡果挂件,翻来覆去地把玩,时不时还轻轻拽一下,然后抬头瞄她一眼。

“是吗?”

钢管直的某人并没有很好地接收到他的暗示,还在沉浸式地碎碎念。

“那按你说的,这么漂亮的剑,应该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好听的名字呢?”

温若风抛了半天媚眼,眼角都要抽筋了,结果就等来这一句。

他都表现得这么欲求不满了,她还要和他讨论这剑那剑的,他都马上欲/火焚身了,她还在那和他掰扯冷冰冰的剑有多漂亮!

他们明明都一个多月没见了诶!

他果然不该和她玩欲擒故纵!

“……雪霁春回待君归,嗯,不如就叫雪霁吧,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他唰地站起来。

“你要送给谁吗?”

“是的。”

笑得这么温柔,一看就是要干坏事了。

本来准备解她披风的温若风突然生出了点好奇:“是很重要的人吗?”

秋玥扬眉:“当然。”

以温若风对她的了解,每当对方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知道她肯定在说反话。

“比我还重要?”

温若风能问出这句,纯粹是习惯使然,谁曾想秋玥竟然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

温若风:“……”

他的怨念太有存在感,秋玥反应过来后,端正态度,伸出一根手指,严谨郑重地补充道:“你是不一样的重要。”

这一点都没有安慰到他。

温若风冷笑一声,劈手夺了她的剑,反手扔一边,然后推了她一下。

秋玥顺着力道坐在了沙发上,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收了声,就这样安静坐着,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着对方,看着对方分开膝盖,压在沙发边沿,虚坐在她的双腿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若风捉着她的手,将它带进自己的浴袍内,肌肤相贴的一霎,她感受到了对方光滑紧致的皮肤与结实有弹性的肌肉,这是独属于年轻男性的肉/体诱惑。

沿着肌肉紧绷的腹部,一寸寸地熨贴往上,她年复一年的冰冷的掌心便逐渐地沾染上了他的体温,最后停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他紧紧地压着她的手。

那里有不可忽视的心跳和暧昧起伏。

秋玥一直很专注地望着他,凝视着那双与她相似却不尽相同的黑润眼眸,里面仿若有无数星光闪动,一切情愫毫无保留,炙热而浓烈。

“我和这把破剑的主人,说,谁重要?”

有点幼稚,但没办法,他就是超爱。

在喜欢的人面前,偶尔扮一扮弱智宝宝,撒一下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秋玥算是听明白了。

“如果你是在吃醋的话,没有必要,我和它除了些许恩怨外,并无更多的交集。”

完了又觉得自己描述得不够准确,又接了一句。

“事实上,那些恩怨与我也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温若风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而后俯下身,侧首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

“谁重要?”

“……”

低沉的嗓音通过胸膛的震动传递到了她的掌心,这次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秋玥立马回道。

“你。”

温若风嘴角勾了勾,又推了她一把,手劲不大,但秋玥向来对他有求必应,于是又顺着力道往后躺了下去,海藻般的黑发在身下仿佛整面裂开的玻璃。

常年25度的室温,真皮质感的沙发。

柔软、轻盈、舒适,她闭上眼,在细微的咬嗫攀至颈侧时,自然而然地睡了过去。

刚解开她腰带的某人:“???”

干瞪眼许久,温若风终于长吐了一口浊气,认命地从对方身上爬起来,跟老母亲一样,任劳任怨地将秋玥身上的披风、饰品以及工具包摘下,一一归纳好。

也怪他,忘了她的作息时间,竟然都快十二点了吗?温若风扫了眼钟表,动作轻柔地将熟睡的人打横抱起。

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任何噪音,他知道的,尽管平时秋玥都很纵容他,但她的起床气也不是一般的大,他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三分钟后,温若风捎了一部手机出来,这还是去年秋玥说要开花店,他给她买的,但其实除了和他视频外,几乎没见对方用过。

上面记录着几百通未接电话,均来自同一个陌生人——名字未知、归属地未知,他不想叫醒秋玥,打算自己拨回去,替她转告一下,结果打了几遍都被告知对方不在服务区内,暂时无法接通。

他正迷惑不解,恰好此时一条信息从屏幕上方弹了出来。

——老妈!

“?”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妈是什么新潮的朋友之间的称呼吗?

他点进对方的主页,头像是一片黑色,ID就是刚刚那个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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