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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色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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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话音落下的瞬间,关思弦僵在原地。

她想起了邹池中毒那天说的话,想起了那日随着他的描述,浮现在她脑海中的画面。

少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日复一日被人强行灌下各种毒与药,经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脸颊逐渐褪去血色。

当时邹池叮嘱她不要与任何人提起自己,难道就是在担心自己会被这群人找上吗?

“那边的孩子们,”关思弦看向墙边,“他们都还活着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吧。如果已经死掉的话,他们今天送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抬出去了。”女孩语气如常,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但你别害怕,没事的,我也还活着。”

“每天都有人被送进来吗?”

“之前都会,但最近只有你一个人。”

关思弦想了想,忽然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女孩似乎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人告诉我日子,我也记不住。”

“你也是被绑来的吗?”

“不是的,是我爹送我来的。”

关思弦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送进来的?”

“是呀。我爹说这里好,不会饿肚子。只要我来了这里,爹娘和弟弟也不会饿肚子了。”女孩说着,声音渐渐减弱下去。

“就是有一点疼,疼的时候很想娘亲。”

关思弦目光飞速扫了一眼四周,降低了声音问道:“你就没有试过逃出去吗?”

女孩摇摇头,“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以前有人逃跑都被抓回来了。而且爹爹说了,等时候到了就来接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减弱了些,“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早点来,我不喜欢这里。”

关思弦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情有些复杂。

她能够猜到,女孩大概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她的家人未必知晓药人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但在他们将女儿送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放弃她,还编了个谎话,让她始终抱着离开的希望。

但一句随口的谎话,却让女孩抱着希望坚持到了现在。关思弦也分不清,这对女孩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也不知道邹池在挣扎的六年里,是抱着怎样的意志才熬了过来。

几句话下来,关思弦已经冷静了不少,也接受了自己眼下受制于人、无力挣脱的状态。

她原本还想读档回去,但现在却犹豫了。

她有自救的能力,而对于现下的处境心里也有了底。现在,她想要亲眼看看,邹池口中的“药人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小女孩也没有再说话。

整间地下室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想要伸腿都会碰到,可关思弦却听不出任何活人的迹象,就连身边小女孩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若不是刚刚发生的对话实在令她震撼,而无意间碰见的“尸体”又尚有温度,她险些以为自己是死人堆里唯一活着的生命。

正在这时,关思弦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

她的视线霎时间射过去,死死盯着溢出微弱光亮的门缝。

有阴影在门口停下。

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

铜锁应声开启,下一刻,石门被人推开。

光亮倾斜而入,却在半途顿住。

在昏暗的环境中待了太久,关思弦下意识眯起眼睛。不等她看清来人的模样,便听一声斥骂传来。

为首的男子管事模样,皱着眉一脚踢开倒在门边的孩子,捏着鼻子迈了进来。

在他身后紧跟着七八个大汉,个个腰间佩刀,严严实实堵在门口。本就沉闷拥挤的空间,因着一群人的涌入显得更加令人窒息。

管事的目光在室内扫过,与关思弦对上视线时,他忽然停下,开口问道:“新送来的货就是这女的?”

关思弦警惕地与他对视,忽然听见身侧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大人,就是她!”

她心头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小女孩心虚地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

“把她给我带走!”

两名守卫应了一声,踢开或踩过脚边瘫倒的孩童与少年,不顾脚下响起的呼痛声走来。他们动作粗暴地抓起墙边的女子往外拖。

关思弦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任由两人将自己带走,只在路过时收脚避了避。

离开地下室,一群人一路沿着狭窄的通道向前。

墙边快要燃尽的烛台点亮微弱的光,距离很远,她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

但她能看到路过的厚重锁链,不知还有多少被关起来的受害者,在暗无天日的痛苦中熬过日夜。

关思弦被推搡着穿过走道,沿着数不清的阶梯向上,直到左转右绕穿过了四五个暗门,才终于重见光明。

她被押送到了一个新的房间。

烛火点亮了整面墙的瓶瓶罐罐,不知瓶中装的都是药还是毒,作何用处。但其中不少显然已经没了作用,被人随手丢在角落里。

不等关思弦看清整间屋子,忽然被身后人扯着右臂拖进去,几乎将她扔在了地上,膝盖重重摔倒地面发出闷声。

守卫松开手推开两步,目光仍旧粘在她的身上。

顶着守卫不怀好意的目光,关思弦强作镇定,忍着恶心与厌恶瞪回去。

她看见管事走到桌前,取下架子最上层的棕色小瓶,从瓶中沾取了什么涂抹在匕首上。

然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墙边女子的身上。

屋中烛火跳动,映照出男子大步靠近时漠然的神情。他袖间的匕首短刀闪过寒光,那一瞬间,一抹幽绿隐在暗光之下。

刀上有毒!

关思弦心中一凛,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木屋那日。

她不知将她掳来的人有什么目的,但她曾亲眼见到邹池毒发时的痛苦。她没有信心撑到离开这里。

方才离开地下室之前,她接着门外透过的光亮飞速瞄了一眼屋内的情形,更加肯定了,自己被人抓来此处绝非偶然。

地下室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身形瘦小的少年,最大的约莫也不过十岁上下。

而她这样不属于目标范畴的人质被绑来,却不知背后之人究竟藏着什么打算。

她余光注意到,房门紧闭被人围起挡住,心中沉了沉。

房门紧闭,持刀的守卫人高马大将出路堵死,凭她一己之力定是逃不出去的。她只盼着关颂或万生烟已经察觉自己的失踪,在她死之前能够寻到此处。

而眼下……

关思弦飞速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架子。

这里是药人院。她曾听邹池提到过,用于试验的不仅有毒药亦有解药。这便意味着,解药很可能藏在房间里某处。倘若她真的难逃此劫,至少得想办法活久一点,才有生机撑到自己人寻来。

但在此前,她要拖延时间。

男人的身影已逼至近前,她的视线几乎被全部挡住。

关思弦定了定神,盯着眼前的管事开口道:“你们……”

可她刚刚说出两个字,竟被人狠狠掐住了下巴。

“少说废话,老实点!”

她正欲退缩挣扎,管事接过递来的药瓶,灌进她的口中。

关思弦抬手奋力推开,却被一旁扑来的守卫抓住了双手,按在墙边退无可退。

挣扎间药液灌进口鼻,呛得她直咳嗽,可呛咳间又将不住灌入的药液吸了进去,引发又一阵溺水般的窒息。

当几人终于松开手,她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药液侵入气管让她呛咳不止,呼吸间每一口气都苦涩泛着酸,直冲天灵盖,将她逼得眼泪都咳出来,似乎要连着肺都咳出体外,若不是下意识撑着双手只怕早瘫倒在地背过气去。

泪眼朦胧间,有人扯着她的后颈,将她拖了起来。

“细皮嫩肉的,划破了还真有点可惜。”

一张颧骨突出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关思弦的眼前,他的眼底隐隐藏着兴奋的光。

“落到我手上算你倒霉。好好享受吧。”

他举起袖间淬了毒的匕首,逼向关思弦脸侧。

可他没有看见预料中惊慌恐惧的模样。

关思弦瞥了一眼近至眼前的刀刃,直直迎上他的目光,忽然开了口,声音镇定如常。

“一连心?”

逼近匕首一顿,管事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话音落下,忽然看见女孩唇畔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在问我吗?”关思弦齿缝间溢出一声嗤笑,看向男人的目光中满是轻蔑。

“你就是这里的管事?你只晓得,可未必有我多。”

室内的烛光被挡住了大半,她被人困住了行动,不得不稍稍仰头才能直视面前的男子。在这样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她的平静格外超乎寻常,沉稳的气势甚至隐隐有些盖过加害者的势头。

“你也知道,此毒名为一连心,但见过它的人远比听闻这名字的人多得多。为什么?”

她这般问着,却没有想要得到答案。

“因为见识过的人,大多没命活到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

关思弦说罢眯了眯眼睛,顺势向后靠过去。

原本抓在她颈后的手因为迟疑逐渐卸了力,让她毫不费力挣脱了束缚。

被她冷静的目光注视着,管事眉头渐渐皱起,语气有些犹豫:“你是……上面的人?”

但关思弦只是看着他,不置可否。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人只将我绑来,告诉你给我点教训,却不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也不是?”

管事没有否认,但在他的身后,守卫无措望向他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

“你可想过,为什么?”关思弦放缓了语气。

“因为他们不敢让你知道。他们怕你一旦知晓内情,就不敢对我动手。可你没有想过,一旦我在你这里出了事,不论你知情与否,都是逃不掉的。”

女孩的话音未落,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关思弦抢先一步开了口。

“他需要一只替罪羊。而你,已经被他放弃了。”

关思弦语气冷静,时刻观察着眼前人的神色变化。

阴影之下的少女看似胸有成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眼下的一切镇定沉着,都是她克制着心中的不安惊惧,强忍着嗓子眼的酸苦与痛痒装出来的。

她对药人院的了解,仅仅来自于邹池。

这会她已经有了猜测,自己被人绑到这里,大约是幕后之人针对邹池做的局,而她不过是受到牵连。背后之人的目标是邹池,他或她想要引邹池来到这里。

她将邹池看作朋友,但关思弦并不认为自己在邹池面前有这么重的分量,能够让他为了自己,再次回到曾经囚禁他数年的阴影之地。

与邹池的关系不是她的筹码。

方才这群人闯入地下室时,管事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说明至少不是管事遣人将她掳来。

药人院的管事或是守卫都只是个执行者,被上面的人压着。那她便借着“上面”的身份,为自己争取时间。

如果邹池真的来救她,那她便拖延时间等他来。

如果没有……

想到这里,关思弦心中莫名泛起些失落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眼下不合时宜的波动。

倘若邹池不来,她兴许也能在回溯之前打探到一些消息。

管事的神情仍旧犹豫,他看了看关思弦又移开目光,唇角越发抿紧。

关思弦靠在墙边,在满室寂静中等待。

想通了这一切,她现在有的是耐心。

周身忽而起了寒意向她侵袭,关思弦感到身上凉飕飕的。

她分神瞥了一眼架子上的烛台。屋子没有窗,唯一的门也被锁紧,守卫将门缝挡了严实。烛火没有明显的摇晃,这一切似乎不是环境的温度变化。

难道是……方才灌下去的汤药?

关思弦一个晃神,肩头忽然袭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压住了声音,眼风凌厉射向面前的男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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