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见霖执拗的抬着头道:“这大周上下除了罗霓烟,我谁都不要。皇祖母,你只想着圆了他二人的情意,孙儿的情意呢?就这样拱手让人吗?孙儿不服,这对孙儿不公。要是不能娶罗霓烟孙儿这个太子也不当了。”
太后听罢一掌扇在杨见霖脸上,厉声道:“混账,竟然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这太子之位不是你一个人说要就要,说扔就扔的。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父皇开了太庙罢黜你的皇家身份!”
杨见霖听罢不为所动道:“皇祖母,从小到大但凡与我亲近的人,除了皇祖母没有一个是能善终的。胡嬷嬷从小带我是我的奶嬷嬷惨遭毒打,我就在面前却无力救她眼睁睁看她被打死;狗儿是我的唯一的玩伴,我曾经说要亲封他为大将军。结果,为了救我他也死在了刺客手中,还有小吉祥、小菊…她们或是在我身边因我而死,或是知道我的身份而离我而去…皇祖母,我身边现在就剩下烟烟一人了,我想要留她在身边,让她跟着我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我贵为太子就这么一点私心都不被世人所不容吗?皇祖母孙儿虽贵为太子可是,从小没有父皇母妃相伴,不知道该怎样与之亲近,况父皇母妃也…也并非只有我一个儿子,这些我争不过其他兄弟,也就不去争了。皇祖母,我就想守着烟烟对她好,宠她、爱她。让她知道当年弱小无助的杨见霖,如今能给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周全,我就这一点愿望,这都做不到我这个太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未及说完杨见霖已经泣不成声了。
太后听了杨见霖的话,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暗想:“要是强行让罗霓烟与林亦清完婚,想必见霖是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倒不如先随了他的意思,时间长了色衰爱弛,宫外还有多少王公大臣家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进宫,到时候太子自然就不把心思放在罗霓烟身上了,再让罗霓烟脱身就好…”
想到此,太后正色道:“你说的虽有情理,但礼法不可废罗霓烟不能册封太子妃,暂时只能做个选侍留在你身边。这是你父皇做的最大让步你好自为之。”
杨见霖听到太后竟然松了口,心中大喜忙道:“孙儿明白,选侍就选侍只要烟烟留在我身边我再慢慢补偿她。”
太后点头道:“你先回去,让罗霓烟进来我有话对她说。”
杨见霖见太后要与霓烟说话,想来是劝霓烟回心转意于是心花怒放忙道:“好,孙儿这就回去。”说罢退出主殿,来到殿门外对霓烟轻声道:“太后唤你进殿,谁要与你讲话,你莫怕太后不会难为你。”
霓烟听罢只勉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进主殿。
霓烟进殿走到太后面前直接跪地,太后道:“你可知罪?”
霓烟道:“奴婢不知所犯何罪?”
太后道:“你不该蛊惑太子!”
霓烟道:“正如太后所言奴婢有罪。请太后责罚。”
太后看看霓烟,叹口气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不该指你到见霖身边去!只是如今骑虎难下,杨见霖为了你情愿不做太子我权衡再三只能委屈你了。”
霓烟听罢淡然一笑道:“奴婢哪里说得上委屈,太后只管吩咐。”
太后听罢道:“我请旨先让你做太子选侍,太子妃想来是不能够了,等见霖登基称帝后我做主封你做贵妃。”
霓烟道:“多谢太后抬爱。”
两名暗卫正在东宫向杨见霖禀报所查结果。
“属下查了两日,终将事情原委查清!”
“当日,举人罗凌云与几位同窗去月华楼吃酒,罗凌云不胜酒力醉倒在月华楼。同窗王进、李耀祖虽未吃醉却因时辰不早了,怕赶上宵禁于是打算留宿月华楼。二人包了两个厢房。本来是王进与罗凌云一个厢房。不聊罗凌云鼾声大震吵的王进实在无法安眠,又无法唤醒罗凌云,只得起身去找李耀祖两日凑合一宿。王进出厢房时随手拉上房门因为罗凌云不醒房门就没有从里面栓上。
罗凌云厢房隔壁的厢房,被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楚施围包下,这个楚小公子酒后看上了卖唱的王玉屏将其哄骗进厢房欲行不轨之事,只是王玉屏在与楚小公子拉扯间碰翻了高几,几上的香炉掉下来砸在了王玉屏头上,王玉屏当时就昏死过去。楚小公子登时吓傻了,不知所以于是就慌忙去找同在一起吃酒的周兴业。周兴业早就看到来月华楼吃饭了罗凌云,又听说楚小公子误伤了人,又看到罗凌云的房门未锁,于是就哄骗楚小公子将王玉屏搬进罗凌云的厢房。
二人刚把王玉屏搬进厢房,王玉屏就悠悠转醒。楚小公子吓的不轻,周兴业见状随手抽出楚小公子的小佩刀一刀让王玉屏毙命。
楚小公子本来想着将王玉屏放在罗凌云的厢房中此事就赖给罗凌云,到时候自己暗中出些银两给二人不声张此事就好。不想周兴业直接用自己的佩刀杀了王玉屏,心下慌乱急忙夺了佩刀而逃,不想下楼时撞上了一人,一时慌乱丢了佩刀。”
杨见霖道:“这么说来是楚小公子为了找回佩刀给了刘二银两?”
暗卫抱拳回道:“正如太子所言,是楚小公子为了找回佩刀才给了刘二银两,不想刘二起了贪念还想要更多银两,就没有把佩刀还给楚小公子。楚小公子本想找周兴业商量,可是惧怕周兴业再此杀人就只好作罢。”
杨见霖道:“既如此你将所查一干证物交与刑部张大人让他务必秉公执法严惩一干人犯。”
暗卫迟疑道:“太子秉公处事令人敬佩,只是,这周兴业是周贵妃的堂侄,此事要不要知会周贵妃?”
杨见霖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小小的周兴业!母妃那里我去说,你等只管按孤说的去做就是了。”
两个暗卫得令去找张大人不提。
第二日,刑部张大人亲自审判:将周兴业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楚施围杖责三十,收监三载并罚银二百两送与苦主父母度日;罗青山父子无罪释放。
杨见霖得到消息先回到东宫找到霓烟,霓烟正待缓缓施礼被杨见霖一把拉起来道:“莫要行这些虚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父亲、兄弟已经回家了,你也收拾收拾回家看看他们,也好一家人团聚团聚。”
霓烟听罢不可置信道:“凌云他放出来了?父亲也放出来了?”
杨见霖道:“可不是真的,你快收拾东西回家看看吧!”
说罢也不等霓烟作答就喊来清荷道:“你霓烟姐姐要回家去转转,她这会高兴糊涂了,你帮她收拾收拾,我吩咐马车在宫门口候着,你收拾好了送她出去。”
霓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清荷收拾包袱,
清荷笑道:“真的是高兴糊涂了,都不知道该怎么了。”
霓烟这才缓过神了,又朝着杨见霖行礼,杨见霖挡住她,对清荷道:“快将这个糊涂人送出去吧!孤不想看她。”说完连催带赶将霓烟送出宫门。
前脚刚送走霓烟,后脚周贵妃就带着一众仆从闯进了东宫。杨见霖见状迎了上去,笑道:“母妃今日来东宫看孤,为何不提前派人告知?也好叫孤准备准备。”
周贵妃冷笑道:“太子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我倒是荣幸的很!太子连杀母舅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我算什么太子母妃?还不如一个罪奴出身的狐狸精!”
杨见霖脸色一沉道:“母妃慎言,哪个杀了孤的母舅?孤的母舅正在太学给学子们讲书!哪里又跑出来个母舅被杀?”
周贵妃见状气的咬牙切齿道:“怎的太子如今只认皇后的娘家是舅家,我们周家配不上太子母家的名份!”
杨见霖道:“母妃今日所来想是为了周兴业杀了王玉屏之事而来吧?周兴业行凶杀人罪行昭然,人证物证俱全,他本人已然认罪母妃来孤这里讨什么公道?”
周贵妃气道:“周兴业杀人之事与太子有何干系?太子为何步步紧逼,太子真的是为了口碑严查此案,母妃我也定然不会横加阻拦。可是你为了一罪奴不惜得罪周家!太子,你这是自断臂膀呀!日后太子登基后想必该将周家满门抄斩了!”
杨见霖也怒道:“母妃慎言,罗霓烟不是罪奴!其父已被皇上特赦,罗霓烟也是宫中有品级的女官出言诋毁她,母妃是在质疑父皇特赦罗青山不妥吗?”
周贵妃被噎的楞了一下,旋即冷笑道:“好好好,为了一个大你十岁的女人,你在这里找你母妃话里的错处。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妃?罔顾我含辛茹苦将…”
“母妃是想说:‘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是吗?母妃想是忘了我不满三岁就离了母妃由胡嬷嬷喂养,胡嬷嬷逝后就是你口中的罪奴伴我左右,护着我再次回宫重登太子之位!要是没有她,恐怕我如今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不过母妃不必担心,纵然没有我。您一样是太子之母、大周的贵妃!我可能就是一个灵牌:前太子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