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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怨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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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小姑娘活泼可爱,天真烂漫,几句话就逗得薄岚之开怀大笑,烦恼全消。

坐上回程的马车时,薄岚之还有些恋恋不舍。

见薄岚之手里捏着一叠小纸片,周玺好奇地凑过来道:“这是什么?”

“是瑛瑛给我的回礼。”薄岚之想起来便忍不住笑,“她说我给她带了礼物,她很喜欢,所以一定要回赠一份礼物给我。”

说着,薄岚之将小纸片拿给周玺看,这是一套五颜六色的小彩画儿,上面画着各类神仙妖怪,颇为有趣。

“瑛瑛真是伶俐乖巧。”周玺凑近薄岚之道,“希望以后我的女儿也能这般可爱。”

薄岚之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彩画儿,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周玺等不到薄岚之的回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撩开车帘往外瞧去。

看到站在门口送客的秦知路,周玺道:“秦夫人贤惠大方,心灵手巧,秦知路是个有福之人。”

秦知路一身崭新的夏衫,针脚细密,合体舒适——是前几年在边关时,秦知路也会时常收到的妻子亲作。

薄岚之对秦知路的衣衫并无兴趣,对周玺淡淡道:“你们如今倒是比以前亲近多了。”

周玺明白薄岚之说的是什么:“我不是想避着你,我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知道的?只是我们毕竟是来看望秦夫人和瑛瑛的,与秦夫人略说几句话就都去书房议事,有悖慰赏秦家的本意……今天辛苦你了。”

“这个我也理解。”薄岚之点点头,可心头的烦闷之感并没有消弭。

“但你那样做,还是让我有些难过。”

“怎么连这也妒忌?”周玺笑着道,“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永远是你,秦知路哪儿能跟你比,别多想。”

薄岚之看着周玺:“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薄岚之顿了一下,她一时也没能理清自己莫名出现的情绪是何缘故。

“反正我没介意你只和阿兄商量事情,”薄岚之垂下眼,将手里的小彩画儿叠整齐,“以我现在的处境,你告诉我我还不要听呢。”

周玺计划的事情,她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反而会因为身处太后殿,不好决断处事。

周玺只当她是口是心非,挑眉笑道:“好,没介意。”

薄岚之瞧着他,又强调了一遍:“真没有。”

周玺点头,笑道:“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见薄岚之这般僝僽,周玺觉得秦知路的话也不无道理。但今日这样,薄岚之便如此忧心烦扰,若是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她,恐怕薄岚之更要心烦意乱了。

周玺斟酌了一下,给薄岚之一个明确的要求:“以后无论何事,你都不必多虑,乖乖地在太后殿待着,其余诸事我自会安排妥当的。”

“可我不想这样。”薄岚之不是太喜欢周玺将她放在一个毫无作用的位置上。

“有事我来解决,你何苦跟着费心劳力呢?”周玺哄道,“听话!”

“若是我不想听话呢?”薄岚之不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就我听你的!”周玺答得也很干脆。

“你听我的?”

薄岚之歪着头看周玺,没有想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那样说,但说出来后心里痛快多了。尤其是周玺这句“听她的”,更是让她心里舒畅多了。

“是啊,”周玺凑近了些,在薄岚之耳边调笑道,“以后薄姑娘有何吩咐,在下定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宫门在望,薄岚之在宫门外便下了马车。

刚回到住处,便有人来传,沈太后有召。

“方才臣随陛下一同去秦府了。”不待沈太后开口,薄岚之主动告知出宫目的。

“陛下倒是也提过秦家,只是……要求你同去着实欠考虑。”沈太后看了看薄岚之,没有过多责怪她,“既然你已经去了,便也罢了。”

薄岚之却不敢就这样过去,太后会在她回宫后立即召她过来,便是对她此举很不满了。

薄岚之低着头,认真请罪道:“臣此番言行失当,以后一定加以注意,绝不会再有僭越之举。”

闻言,太后面色稍缓:“你倒也不必这般惊慌。”

看来太后只是想敲打她一下而已,薄岚之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太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太后睨她一眼:“你这般能干,哀家还要依仗你呢。”

想来李尚宫的事情,沈太后也还是有些不满的。

薄岚之弓着身子,继续认错:“臣不敢,为太后分忧乃是臣的本分。”

“近来哀家身子好了些,外命妇的诰封也不宜再推迟。只是眼下李尚宫已去,王尚宫和许尚仪她们也不擅此事。这诰封命妇的流程礼单,以及相关的宫宴就都交给你来办。”太后对薄岚之道。

李尚宫事毕,薄岚之本不想再插手内廷。她手上的事务已然不少,再承揽内廷之事,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但眼下太后已经对她有些不满,此时薄岚之无法开口拒绝。

“是。”薄岚之只得应道。

“陛下年纪也到了,该是准备后妃之事的时候了。这次宫筵你记得告知众命妇携族中适龄女子一同出席。”

“……是。”薄岚之低着头,面上表情不明。

“你要好认真对待此事,日后皇后入主中宫,你也要尽心佐助。其他的不要多想,该给你的哀家不会亏待你。”

薄岚之双手紧攥,指甲掐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

尽管薄岚之早就预想过周玺娶后妃的情况,但这样突如其来地面对这个局面,还要她亲自去主持此事,实在是有些锥心了。

薄岚之看着太后,面带微笑道:“此次宫宴,臣定当尽心竭力。”

太后颔首。道:“交给你哀家便可以放心了。除却此事,政事堂的其余事务你也不可掉以轻心,务必一一躬亲力行。”

“是。”

为了这场宫筵,薄岚之忙得脚不沾地。她本就身兼数职,加上封诰之事,一时间忙得昏天暗地,有些事务不免便疏漏了。

依照惯例,新帝登基后便当着手修订先帝实录。但是先帝驾崩十余年,先帝实录却迟迟未能编纂完毕。

太后要求颇多,修改频繁。当初薄岚之任太后殿录事时,接手了部分与翰林院核对实录的事务。后来她一步步升任,但太后却不曾将此事转交给她人,如今甚至直接全部交由薄岚之处理了。

最近翰林院终于整理好先帝实录初稿,送给薄岚之审阅后却没有回复。翰林院迟迟得不到修订意见,只得令人来催问。

薄岚之为了快速处理此事,便自己亲自去了一趟翰林院。

与总编纂交待完订正细则后,薄岚之略一沉吟,开口道:“姜贵妃的彤册最近不当用吧?我需要暂带回内廷一些时日。”

之前太后提起姜贵妃往事,薄岚之不由得对这位女学创办人心生好奇,有心想了解她更多。

翰林院修先帝实录,姜贵妃的彤册作为相关记录,暂时也都留存在翰林院。

实录尚未完成,后妃彤册这类的内廷记录按理是不应随意带走的,但薄岚之开口,总编纂自无不可。传话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捧着册子送了过来。

“薄女史,你终于来了。”

来人薄岚之是认识的,前几日也是他前去催问薄岚之审阅结果。

此人乃是严正的孙辈,名叫做严瑞泽,算是严氏年轻一代里拔尖儿的。

严瑞泽作为严氏子弟,本可以直接门荫入仕,但严正对着这个出色的孙辈,却更加严格,逼着他去科举中试了试才学。

严瑞泽科仕虽未得头名,但也名列前茅。吏部试后被授了翰林院正字,如今正参与修撰先帝实录。

当初严瑞泽参加吏部试的时候,薄岚之正巧被沈太后遣去协助沈国舅。两人因此便有些往来。

薄岚之瞧了严瑞泽一眼,淡淡道:“严正字无需多礼,此番是我麻烦你们了。”

“能为薄女史效劳,是下官的荣幸。”严瑞泽舔了舔唇,挡开旁边侍候的宫女,自己亲自动手给薄岚之装进书匣里。

“这有些沉,薄女史你怕是不好拿,下官帮女史送去宫门口吧。”严瑞泽将书匣扣好,拎在手上试了试重量。

小宫女没见过这般行事的,求助地看向薄岚之。薄岚之微微颔首,示意他先自己回去。

“那便辛苦严正字了。”薄岚之任由着他的动作,见他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应了下来。

一出翰林院,严瑞泽便道:“薄女史,你要的《明经正义》我在家里给你找到了,一并放在里面了。”说着还邀功似的抬了抬手里的书匣。

严家家学源远流长,号称家传十万卷,连朝廷的科试题解都要参考严家的注本。薄岚之常常向严瑞泽借一些内廷没有的藏书来看,私下两人也算熟识。

“多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薄女史若有其他事务,也可吩咐在下,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严瑞泽目不转睛地看着薄岚之,他向来自诩风流才子,身边一直红颜娇客不断。可与薄岚之比较起来,他那些经历过的便都失了颜色。当初在吏部试上一见,他便惦记上了。

只是薄岚之惯常是不假辞色的,又是这般冷傲孤高的性子,轻易不好接近。

但人非尧舜,谁能尽善。严瑞泽借着家中藏书,一番投其所好下来,跟薄岚之的关系终于越来越近,他也渐渐开始按捺不住心中的妄念了。

对于严瑞泽的话,薄岚之不置可否,只笑了笑道:“严正字在翰林院快两年了吧。”

见薄岚之连他进翰林院的时间都记得,严瑞泽脸上笑意愈盛:“下个月便到翰林院满两年了。”

“好男儿志存高远,你这样在书山字海里打转,怕是有些埋没了。”薄岚之语带惋惜。

严瑞泽神色郁结:“家中长辈建议我多历练。”

“是严侍中?”

“是,”严瑞泽神色复杂,分不清是庆幸还是烦恼,“叔祖父向来关心我们这些后辈。”

“严正字身上隐见严侍中的风采,日后定能比严侍中更上一层楼。”薄岚之回以微笑。

严正并非严家主枝嫡脉,门荫无法庇护到他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一步步地平步青云。最后靠着在同辈中一枝独秀,他终于坐到了严氏家主的位置上。

“薄女史谬赞了,我自当勉励奋进,不负长辈和薄女史的期望。”严瑞泽自是明白薄岚之的意思,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她不仅是难得的美人,更是吏部的话事人。若薄岚之愿意为他铺路,那可真是一箭双雕了。

果然,薄岚之压低声音提醒他道:“最近兵部铨查,严正字当待势乘时,且勿错失良机。”

严瑞泽面露得色:“我们家里早与张峞将军有往来——前几日还一同吃了酒……此事只差薄女史助我一臂之力。”

“哦?”薄岚之心下顿时了然,如此她终于可以确定张峞与严家之有联系,前些时日的事情尽皆了然。

对于严瑞泽后面的话,薄岚之置之不顾,只笑问道:“张将军可是陛下提拔起来的……你有几分把握?”

“他毕竟初来乍到,总是要拜拜山头的么。” 严瑞泽得意一笑。

“如此甚好。”薄岚之点点头,“到底是严家,不同凡响啊。”

两人沿着宫道走,夏日骄阳烈烈,炙热的风流转在两人身边。严瑞泽青色的官袍宽大,走路时手臂轻摆,他的衣摆便挨上了薄岚之的衣袖。

薄岚之不动声色地往一旁避了避,严瑞泽却立即跟进了一步。

严瑞泽从袖子里拿了样东西:“七夕将至,薄女史身处中枢,怕是无暇准备针黹,此物赠与薄女史,希望可以帮你应个节景。”

是一只喜鹊样式的针线囊。

宫里的东西,形制向来典雅端庄,这样活泼新颖的异形荷包甚是少见,眼前精巧的鹊形荷包让薄岚之眼前一亮。

“这不合适。”薄岚之快速扫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严肃道,“还请严正字收回。”

严瑞泽坚持:“家中母亲姐妹多做了几只,我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好大的胆子!”

薄岚之正要继续拒绝,突然一声怒喝,周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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