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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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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大漠繁星斗斗,夜色绮丽梦幻。

赵怡同站在纯芳苑中,摸着自己的头,她现在还有些恍惚,好像这一切都是梦,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悄悄地来,悄悄的走,她找到来时的小路,想从后门出去。

小路左拐右拐,曲曲折折,没人领着,也不知是到了哪里。

赵怡同来到了假山边,说来磕搀,假山边堆着碎石,碎石下压着沙堆,没有湖光山色,一会刮起风来,只会被呛住。

她快步走出这里,不想再被沙堆包围了。

没一会,果然起风了,身后一处假山后传来咳嗽声,另一个人拍着那人的背。

在这地界,小院幽会,想也不是什么正经事,赵怡同快速经过,又不禁瞟了一眼,这一眼,震惊了她。

是玫琼姐和王夫子!

她们也在往这边看!

她快步向前,努力消失,扶着晕晕乎乎的头踉跄走着,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心都凉了,撞见自己的老师和同学在一起,什么运气。

“谁在那里?”王夫子问。

“没谁,路过,我什么也没看到。”赵怡同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单脚跳着向前跑。

二人走了出来,三两步就到了她身侧。

“是小同啊,怎么这么晚来这里?”王夫子开口。

“我陪小陈公子来的,找不到他,就想走了。”对不住了陈老板,这事我一人扛不住。

“那怎的不从正门出去?”

别问了别问了,再问我要反问你们了。

“正门路远,我懒。”

王夫子倒没在说什么,带着玫琼姐一行三人往小路走去。

赵怡同觉得自己的头顶闪闪发光。

到了小门,玫琼姐上前一步,抽开了门,赵怡同先走了出去,王夫子站在门口,与玫琼姐对视,脉脉含情。

头顶更闪亮了呢。

赵怡同想先行开溜,王夫子跟上她,道:“这边路杂,你跟着我走,我送你回去。”

王夫子走在前边,背影像一棵树。

“多谢夫子。”

赵怡同有些感动,决定忘掉刚才的事,以后跟谁都不要提起,然后小跑几步,到了夫子身旁。

“小同最近课业不错,学的很快。”

“谢夫子夸奖。”

“但还是不要松懈,像今天这样玩闹至深夜,以后不要再有了。”

“是,小同记下了。”

她们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左拐右拐,走进了无人的小巷。

“这,我来时好像没见过。”

不会吧,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只是偶然碰到了而已,赵怡同提着一口气,瞥了眼夫子。

“这是小路,穿过去,就是药铺的那条街。”夫子解释道。

赵怡同心下稍安。

“而且我有话对你说。”

赵怡同面上强装镇定,沉声道:“您说。”

同时心中咆哮,您不要说啊我都懂得!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吧。

“我和琼姐......”

赵怡同相当潇洒地摆摆手,又摇摇头:“您放心吧,我不会往外说的。”

话毕,她觉得不够,又做了个把嘴拉上的手势,想起来这个世界没有拉链,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王夫子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赵怡同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一个叹息,就是一段故事,赵怡同当然不会傻呵呵地问,这些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

王夫子抬头望月,似是有些感慨,又好像无人诉说。

“我们自幼相识,饥荒年间,她家卖女换粮,我比她幸运些,有亲戚接济,家里也凑着钱供我读书。”

街巷里有几户人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吉祥如意。

“我去私塾上学时,她已是春芳轩的头牌,我去找她,她闭门不见。”

街巷的墙,斑斑驳驳,饱经风霜,王夫子伸手抚上。

这条路黑漆漆的,看不到光亮,像是没有尽头。

赵怡同静静的听着。

“时岁流转,我们都老了。色衰爱弛,她想翻身,找上了我。我全心全意的帮她,盼着她好。”

那扫盲班原来是为了玫琼姐开的。

“可我是夫子,她是雅妓。”

乌云遮月,王夫子的身影隐到阴影中。

“我们之间,见不得光。”

赵怡同仔细听着,考量着该如何回话。面前这人是她的老师,背影孤寂,身长如松,按她之前和大人的相处法则来说,学生不该对老师的私事置喙。

可现在,她想安慰夫子。

“这怎么能说是见不得光的呢。”赵怡同走到老师身旁。“其实您和玫琼姐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王夫子缓缓把手从墙上放下。

“之前她是头牌,您是学生,她现在是雅妓,您是夫子,未来......说不定她会脱籍,您会退休。”

“到那时,你们一起归隐山林,或是游历四方,都未可知。”赵怡同观察着夫子的反应,夫子偏着头,一言不发。

是不是说多了?反正都说过了,不怕更多。

“古语有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夫子没有回答。

没说几句,这条巷子就到了头。

王夫子站在阴影里,说,“你快走吧,我就不过去了。”

赵怡同走到街道上,慢慢到了药铺的门口。

她回头,王夫子还站在巷口,摆了摆手,缓缓转身,又走进黑幽幽的巷子里。

赵怡同默默看了会,夫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巷口寒风习习,风沙骤起。

她缩了缩脖子,转身去开门。

坏了,这是从里边插上的。

她拍了一下门,又反应过来现在是深夜,苏姨她们应该都睡了。

福至心灵,赵怡同想起了陈子檀的手法,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扎到了门缝里。

门里传来一声大叫。

吓人一跳,她不知道这刀是该动还是不该动。正僵持着,门从里面背打开,刀“啪”的一声,刀掉到了地上。

苏辛泉哭丧着大脸。

“你这刀,差一点就扎进我的胸脯里了!亏我还想着给你留门。”

赵怡同仔仔细细的扫了一圈苏辛泉,他除了眼角有几滴泪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对不住了,辛泉兄,我不知道你在。”然后蹲下把刀收进袖子里,跨过门槛,转身关上了门。

苏辛泉还是歪着脑袋,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赵怡同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想着陪他玩会。

“这这这怎么回事?这脖子怎么软了?”

苏辛泉把头调整到了一个更扭曲的弧度。

“是我吓到你了吗?辛泉兄,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像是欠条,把我的脖子压歪了!”

“这样啊。”赵怡同思忖了一下,今天已经摆过阔了,不能再善良了,“那您歪着吧。”

苏辛泉的脖子一下就正了回来,“别呀妹妹,哥哥我日日寒窗苦读,真是没钱啊。”

“苏姨不给你零花钱吗?”

“之前是主动给的,这一段来,就不给了,我也不好意思要,都这么大人了,你看我容易吗。”

“那就先欠着吧,你骗了我,总不能让你白花了这赃款。”

苏辛泉没有应声。

“你为了这个,才在这里等我?”

苏辛泉撇撇嘴,“才不是呢,这么些钱能买我苏公子的时间吗?”

“母亲担心你,硬是要在这等着,她老人家那身子骨,我看不下去,就让她先睡,自己等着。”

原来在她娇逸酣睡时,有人在寒夜中等着她。

苏辛泉说着说着就起劲了。

“你倒好,现在几时了?丑时!”他往堂内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玩疯了?啊?”

愧疚汹涌而来,压着赵怡同的心口。她说不出话来,一句话也辩白不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会等我。”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没想到。”

“不然我不会这么晚回来的,真的对不起。”

苏辛泉听她这些话,觉得自己吼的有些过,摸摸鼻子,道:“好了好了,你抓紧上楼吧,我也要睡觉了。”

话毕,他故作轻松地举起胳膊打了个哈欠,推着赵怡同上楼。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床帐还是那个床帐,赵怡同知道自己睡不着觉,进了屋,就直接坐到了书桌前,开始慢慢构思。

想到莫风的泛红的眼角,他的怀抱,他的肩膀,他的固执的力气,烛火飘摇,粉红暖帐,即使不熟悉也可以,谁都可以。

烛影摇,佳人笑。床幔一闭,绮思万里。南柯一梦,共枕同眠也无情。

其实说白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小陈公子给的,怎么也会被认真对待的。

眼前不自觉浮现玫琼姐和王夫子的身影。

夜半邀,月光俏,倩影微叠,相思千担。

痴心诚意,暗巷幽幽却见光。

匆匆落笔,又觉得没有典故太单调,于是她打开了《张昭选集》查询。

越翻越佩服,赵怡同不仅喃喃道:“张大人真是记忆力超群”,张昭的书相当于古代诗词大全,完全能当工具书用。

痴心诚意就被画上了叉,下边补着寰宇久长。

这几句连到一起看了看,还能交差,自然不能和名家相比,但也不算是砸了东国的招牌,吧?

这就得看小陈公子的反应了。

说实话,赵怡同总觉得陈子檀并不会仔细看,连情诗都能代笔,想来心里也没几分真情,这人骄奢淫逸惯了,费费钱就能哄好的人,为什么要多费心思。

才不是懒得写呢,是觉得那些人不配让他动笔。

后来几天去上课,赵怡同总会观察王夫子和玫琼姐,之前没有注意过,王夫子往下看时,眼神会在玫琼姐那停留一会,对视上,两人都会笑,王夫子再把目光移开,有时玫琼姐走神,夫子就走下讲台,来回转圈提醒着大家要集中精神。

隔了几天,小陈公子终于来学堂了。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呼朋唤友,吵吵闹闹。

赵怡同把诗交了出去,他竟细细看了起来。

我的字有这么难认吗?赵怡同心里煎熬,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她有些紧张。

陈子檀低声念了出来,“烛影摇,佳人笑。床幔一闭,绮思万里。南柯一梦,共枕同眠也无情。夜半邀,月光俏,倩影微叠,相思千担。寰宇久长,暗巷幽幽却见光。”

听的赵怡同有些羞耻。

“很有味道嘛,看来你那晚见识了点纯芳苑的事。”他玩味的看着赵怡同,后者扶了扶额,没有搭话。

陈子檀掏出钱袋,掏出一锭银子,“写的不错,比我有感情多了,多谢了。”

赵怡同接过银子,道了声谢。

她把银子放在手心,胳膊放轻,银子就带着她的手向下坠,不知是她几个月工钱的重量。

课也听不进去了,现在她想逛街,去西市书屋,把关于东国的书全都买回来,好好复习一下知识,手上的重量提醒着,她是能靠知识赚钱的,或者去东街,去一品居酒楼,上学时总从那里路过,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还可以带苏姨他们一家子一起去,他们真心对待,当用真心换真心,再不济就去练武场,吕百户的一对一私教课,骑术包教包会,之前在招牌前望而却步,现在也消费得起了。

赵怡同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学个技能比较实用,万一哪天就得去逃命呢,这地黄沙遍野,位于辰乐国边境,什么也说不定。

一放课,她就提起之前收拾好的东西,径直走了出去。

陈子檀追了出来,“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有什么急事吗?”

“有急事,吕百户家人的铺子酉时闭店,我得抓紧了。”

“你去他们铺子干什么啊?卖的都是大刀长剑,没有适合你的。”

“我去学骑术。”赵怡同步履不停。

陈子檀愣了一下,然后笑开:“那都是这的孩子们去学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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