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父亲毕竟位高权重,再加上还有一个太子妃长姐,老爷万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男人劝道。
只听到一声嗤笑,陈行文道:“她那个太子妃长姐只怕地位不保,现如今太子被下狱了,多半要被撤去东宫之位。
凌家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凌筱若是聪明现在就应该老实些,不然等到新储君上位,她这个旧太子妃的妹妹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老爷懂的真多。”男人哄着陈行文继续说:“既然夫人不如以前那般厉害,不如我们做个局?”
“诶哟,我的心肝,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我也这样想!”
陈行文捧着男人的脸亲了又亲,然后说道:“我想过段时间就让母亲带她去上香,到时候你扮成流民,直接将她劫走,等肚子大了我再接她回来,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不想生孩子了。若是她还不顺从,我就一纸诉状告她与人通奸,给我戴绿帽……”
越说陈行文越兴奋,他从床上站起来,像一条白花花的虫子:“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办法?遇到这样的情况除了乖乖就范还能怎么样?没了家里的倚仗,还不是由着我折腾?”
男人也捧场,不断地夸他妙计,陈行文得意极了。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愤怒像一团野火直接从胃部烧到了脑子里。凌宵此刻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气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一旁的唐婉见状,心中暗叹,要来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哗”一声巨响,凌宵砸烂了屋顶,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两个狗男人床上。
一脚踏在陈行文脸上,凌宵冷笑道:“我的妹妹,由着你折腾?真是好大的狗胆!”
床上的两个裸男哪里想到自己情事后的温存会被人发现,而且竟然还是凌宵,陈行文吓得直接失了禁,一大团水渍自他身上蔓延开来。
凌宵恶心得不行,直接一掌扇晕了他。
男宠也是吓得不行,哆哆嗦嗦地跪在床上想要求饶,凌宵哪里愿意听他说话,一掌也扇晕了。
唐婉这会儿也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刚刚破屋而入的声音太响了,不管是院落里其他四房的人还是陈家其他人都被惊到了。
院子里的男宠们根本不敢出门,一个两个都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地看着唐婉和凌宵。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唐婉像拎小鸡一样,把两个裸男拎到院子里,然后绑在一起拖着往外走。
她笑眯眯地在前面像拖两条死狗一样拖着两个裸男,凌宵在后头面无表情地跟着,这个组合太诡异了,诡异到闻声而来的护院们无一敢上前,还是管家认出了凌宵,赶紧让人去请家主。
只可惜这会儿家主喝酒喝懵了,即便请过来也跟团烂泥一样瘫在那里,根本没有用。
能做主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脑子清醒的。
等陈大夫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凌宵和唐婉两个人端坐在正厅的上座。
完了。陈夫人脑子里这会儿只有这个念头。
让人赶紧去将儿媳妇请了过来,她以为凌宵这会儿在这里是因为凌筱跟家里告了状,这才发生了这些事。
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不愉快,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儿媳真是不懂事。陈夫人这样想。
但是凌筱这会儿也没搞清楚状况,她眼睛都哭肿了,根本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揉了半天眼睛才看清了坐在上座的人竟然是大姐。
一旁的婆婆紧紧抓着她的衣袖说着什么,地上裸体的丈夫正和别的男人绑在一起,对面大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凌筱觉得自己这会儿都快要裂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夫人见儿媳跟傻了一样,完全不理她,只得放弃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儿子。
谁料道才刚伸出手,手臂就一痛,定睛一看手臂上有一道红痕。
一抬眼,唐婉正笑眯眯地收回手,她手里拿着根马鞭。
刚刚她就是用这根马鞭抽的自己。
“唐姑娘这是何意?”陈夫人显然认识眼前的魔星是谁,她虽然不满,却惧于威武将军府的威名不敢太过放肆。
唐婉也不答话,只扬了扬下巴,示意陈行文这会儿可不是一个人?绑着,旁边还有一个身高体壮的裸男呢。
陈夫人一时语咽,然后又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过一个男宠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再说了这些都是我们陈家的家事,唐小姐管的未免有些太多了。”
唐婉轻笑:“没什么大不了?”
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凌宵的肩膀。
陈夫人堆满笑朝凌宵看去,但是接触到凌宵冰冷的目光后她所有的辩解全都哽在喉间。
凌宵根本不想跟这陈家人说话,她一脚将陈行文和那个男宠踹醒:“把你们刚刚在屋子里说的话再说一遍。”
但是陈行文哪里肯说自己刚刚密谋的事情,甚至还反咬一口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好端端地在屋子里和朋友喝酒,凌宵就冲进来打他,还把他衣服扒光了诬陷他有断袖之癖。
一旁的男宠更是不断地附和着他的话,做着伪证。
两人话语间,好似凌宵与唐婉是恶匪一样,闯进陈家无法无天。
听他们编故事一样地说瞎话,凌宵只觉得恶心。她也懒得废话,冷笑一声用桌上盆影里的小石子往两人身上一丢,重重击打在穴道上。
两个人涕泗横流,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立马毫无骨气地认错求饶。
陈家人看凌宵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让陈行文这样吃苦头,立马想上前搭救,但是奈何旁边还有个笑眯眯的唐婉在“护法”,他们根本近不了身。
盆景里的小石头是精心挑选的鹅卵石,它们一个个圆润光滑,铺在造型别致的花盆里确实很雅趣。
凌宵慢悠悠地拈着鹅卵石,一枚、两枚、三枚,她就好像在逗狗一样用这些小石头把陈行文打得吱呀乱叫。
痛得受不了,陈行文鬼嚎鬼叫着终于把之前和男宠说的见不得人的计划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这下在场的陈家人都傻了眼,就连陈家家主的酒也醒了。
事情闹大了,蠢货还亲口承认了,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这下不好收场了。
“陈家的各位,都听清了吧?你们家大少爷亲口承认的事情,我可没有冤枉他。”凌宵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陈家人。
陈家家主艰难地由人扶着好不容易才站直身子,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大侄女,我儿子他是个读书人,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定是有人怂恿他……”
他话还没有说完,凌宵又是一个小石头丢过去,陈行文又是一声“猪嚎”:“大姐!饶了我吧大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撒谎!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陈家家主:“……”没骨气的东西,真是活该被人打死。
唐婉看到陈家家主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不孝子孙,真是孝死我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大家都很安静,除了没穿衣服的陈行文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他素来贪图享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现下只觉得浑身都痛,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凌宵看他像条白虫一样在地上“蛄蛹”,觉得有些心烦,又是一个小石子过去,直接把他打晕了。
这下终于清静了下来。
凌宵这时才抬头看向凌筱,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一次正眼看她的妹妹。
“你为了这种混蛋撒谎,瞒着爹娘?瞒着我?难道你觉得我们不能为你作主?”
这句话说出来,凌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终于嘶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其实刚成亲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陈行文的不对劲,但是那个时候她自觉新婚燕尔,又被这人的用甜言蜜语哄着,她就没有揭穿他。
再后来,她的那些小姐妹们都陆陆续续成亲了,京都的贵女鲜少有下嫁的,除了她,大家似乎都嫁得很好。
两下一对比,她就更没法说了。
她当初闹着要嫁给陈行文的时候什么大话都说了,现下如果坦白定会被人耻笑,她受不了这些嘲笑,所以一直装作夫妻恩爱的模样,表现出一副自己过得很好很幸福。
她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她真的可以拥有话本子里的爱情。
但是现在,她后悔了。刚刚听到陈行文的计划后她手脚都在颤抖。
哪怕他们成亲后没有成就真夫妻的事实,两人也相处了这么些年,她自问从未愧对过陈行文。
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歹毒?
若不是今晚正巧被大姐撞见了他们的谋划,那她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已经鲜而易见了!
越想越害怕,凌筱的眼泪都把衣襟浸湿了。
她抬眼看向凌宵:“大姐……我……帮我……”
凌宵得到了肯定地答复后终于缓和下来表情,她正欲站起身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唐婉一把拉住。
笑眯眯的少女意味深长地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我想我更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