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听到自己私访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妹妹提前通知了陈行文,想到那些所谓的优点多半也是装出来的,凌宵就气得想暴跳如雷。
“若你不放心,今晚跟我一起去探探那个陈家?”
唐婉的提议让凌宵心动,她想赶紧把妹妹的事情了结了。
她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妃的名头估计也顶不了几天了,得趁着现在还有闲时赶紧把家里的闲事办了,再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正事上。
只是现在的唐婉和凌宵都没有想到,今晚的夜探竟然可以如此的突破她们的三观下限。
陈家住在城东,远离了京都一般贵族居住的中心地带。虽然标榜自家是书香门第,但是实际上一大家子人都是不事生产,只靠着租借良田给佃户为生。又借了凌宵姻亲的光做些小生意,来维持一家子的富贵生活。
夜色渐浓,陈家的护院们三三两两地开始巡逻护卫。一个管事一样的胖老头在一旁督促道:“近来城中进了不少流民,巡逻的仔细着些,别让那些个贱民闯到贵人的宅子里,不然你们提着人头来见!”
护院们低声应合着,紧紧握着兵器严阵以待。
只是他们这般认真也未曾发现屋顶上有两道黑影如风一样飘过。
“呸,还提着人头来见呢?他以为他是谁?”蒙着面也不妨碍唐婉吐槽。
不怪她忍不了,实在是这陈家的管家有些无牌硬耍,不过是个土财主家而已,搞得像是什么皇宫内院一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说,内里装修得也是富丽堂皇。
唐婉捅捅一旁的凌宵说:“我瞧着这陈家倒是比你家还要气派些呢。”
凌宵脸色有些不好看,陈家根本就没有一个能赚钱的,家里这般奢靡钱哪里来的,用脚趾都能猜到。
这些年妹妹从家里拿钱贴补陈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心情有些不美丽,凌宵撇撇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又从外宅飞身进了内院。
一过影壁,便有靡靡之音传来。
一探头就看到正堂里此刻歌舞升平。
只是这歌唱得有些不堪入耳,舞更是不能直视。
身着片缕的舞姬扭动着身子贴在陈家家主身上献媚,一旁的座椅上还有年轻的小辈们饮酒饮得失了神智正在发酒疯,还有甚者已经在角落里上演真人表演了。
一整个群魔乱舞。唐婉忍不住想。
“他们在吃丹药。”凌宵冷冷地说道。
顺着凌宵的视线,唐婉才发现刚刚她以为是在发酒疯的年轻人手里正攥着一把朱红色的小药丸,那正是现在流行的所谓“仙丹”
说是仙丹,但据说吃多了会让人上瘾,在唐婉这就是些重金属超标的毒品。
万幸他们那位爱修仙的万岁爷不爱吃这些,不然更要命。
一边发散思维,一边跟着凌宵又往后院去。显然凌宵应该来过陈家,看起来有些熟门熟路,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凌筱的院子。
她们俩人好似隐入黑夜的蝙蝠,紧紧贴在屋顶上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
“你是疯了吗?竟然跟我说这种话?”凌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气急了。
唐婉与凌宵对视一眼又继续听。
陈行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口婆心:“娘子,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嫁过来这么多年却一无所出,外头多少人都在笑话你……”
紧接着是凌宵的两声冷笑“呵呵……”
陈行文又劝道:“娘子,为夫不会害你……”
“呸!你这个脏心烂肚肠的!若是谁会害我,你定是排在第一个!我真是瞎了眼,选了你这么个没种的狗男人!呸!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被凌筱骂了陈行文也不生气,依旧好声好气地劝着:“夫人莫慌,我不碰便是。我是没种的狗男人,但是这孩子是真的要生。好筱妹,求你了!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凌筱没有回答他,屋里噼里啪啦响了起来,显然是凌筱发火正在砸东西。
凌宵低声冷笑道:“她的性子倒是十年如一日,一生气其他本事没有,就知道砸东西。”
屋里一边砸,凌宵一边骂着滚,显然是气极了,嗓子都破音了。
随着门响,砰一声开了,一个瓷瓶被丢到院子里砸了个稀巴烂,陈行文狼狈地被赶了出来。
唐婉自屋顶上默默探出头来悄悄打量了一下,男人身上的衣服被扯烂了,脸上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子,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不过他倒也不在意,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冷笑一声:“若是我能自己生,何必来求你?贱女人,你且等着,我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说完他就往外走。
这事情好似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凌宵翻身落地,贴在窗上听到里面传来凌筱压抑的抽泣声。
唐婉知道这会儿在凌筱这里不会有答案,于是伸手拽了拽凌宵的衣服,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跟上陈行文。
陈行文虽然刚刚那一通折腾,但是看起来心情并不差。
他哼着小曲,一步三晃地离开了凌筱的院子,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另一处院落。
这院子倒不似一般后宅的院子,一个院子里五间厢房,看不出主次。
陈行文敲开了最东边一间,门打开后是一个高壮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
凌宵看得莫名其妙,这是家丁吗?
然后带着疑惑的她就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抱成一团,亲得不分你我地就这样进了屋。
“……”凌宵。
唐婉看到一旁石化的凌宵,有些尴尬地轻轻拍了拍她,带着同手同脚的凌宵上了那间厢房的屋顶。
轻手轻脚地搬开几块瓦片,屋内的情形尽收眼底。两个赤条条的男人滚成一团,而陈行文正一脸销魂地躺在下面。
只是现下的情况实在有些辣眼睛,唐婉一边好奇一边又觉得多看一眼就被污染心灵,有些进退两难。
“怎么……怎么会这样……”凌宵这会儿只觉得天旋地转。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她就这样看到了魔幻的世界,屋里的人激烈得好似天崩地裂,屋顶的人也觉得快天塌地陷了。
唐婉看了看已经快成石雕的凌宵决定独身去另外四间屋子看看情况。
“老爷又去那个浪货那里了?”
“可不是!又是他!真烦人!骚狐狸!”
“明天等老爷不在,我们修理他一顿!”
“是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不然就他霸着老爷这劲儿,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破案了,原来这院子里住的竟然都是陈行文的男宠,这会儿听到东厢房的动静,另外四个还在吃醋拈酸呢。
你别说,男人和男人吃起醋来也没啥不一样。唐婉抱着吃瓜的心态把另外四个厢房的墙角都听了个遍才发现这院子里除了五间厢房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柴房。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唐婉顺便查看了一下柴房。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婉惊讶地看着柴房里被绑成“猪”样的人。
“唔唔唔!”只可惜对方不仅被绑得结结实实,嘴还被堵着。
“啧啧啧,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唐婉摸着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打着鬼主意。
过了好一会儿唐婉才回来,一回来就看到凌宵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他竟然真的不行。”
“……”反应过来是说陈行文后,唐婉都无言以对了,敢情这位姐姐刚刚蹲在这里半天就观察这个问题呢?
实在懒得看真人表演的唐婉盘腿坐着等下面两人结束“战斗”。
也没一会儿,两人就完事了,两个人看起来感情还不错,抱在一起说起话来。
“那个贱人实在是给脸不要脸,让她帮个忙而已竟然如此拿乔。”
不用想,陈行文这会儿口中的贱人定然是凌筱。凌宵此刻拳头攥得死紧,只恨不能立刻下去锤死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但是唐婉安抚地拍拍她,示意她继续往下听。
“你这么好,让她给你生个儿子有什么不愿意?而且生下来后,她的孩子定然是我们陈家的继承人,到时候她也有子嗣傍身不被人闲话。这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竟然还敢拒绝我!实在是不知好歹!”陈行文恨恨地说着,越说越气,还锤了一下床。
搂着他的男人立马伸手握住他的手,肉麻兮兮地说道:“老爷不必生气。夫人出身高贵,自然看不上我这种人。莫要因此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然我要心疼了。”
被男人的情话哄得心花怒放,陈行文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在凌筱跟前的斯文得体,他恨不得扭成个麻花一样攀在男人身上。
“要不是她身份高贵,当初我才懒得理她。满脑子都是话本子的蠢女人,随便说两句诗就傻乎乎跟我着跑。
生得还不如我好看,脾气又大,要不是托生到一个好爹,哪里配得上我?
明明这么不堪却不肯与我分忧,哼!实在是让人生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