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谭21》

尤里乌斯不敢再靠近大沼泽，伤好后，两人返回鬼城建筑废墟加入比赛中。

也许是因为尤里乌斯接连不断的倒霉。雷德一反常态，积极应战。最终属他杀的最多，两人接到鬼神邀请，进入天守阁享用夜宴。

多重黑漆屋檐挑破夜空，青铜鬼面瓦当泛着寒意。朱红门框残留新鲜刀痕，木屑间渗出的金血在月光下凝成珠串。

“杀了鬼神的守卫不要紧吗？”

雷德哼了一声。“谁让他们挡道。”

“按照比赛的规则，他们不让我进去也是正确的。”尤里乌斯跟在雷德身后，跨过最后一阶残樱。

“再废话就把你喂魍魉。”

“.......”

"何况"靴跟叩响青砖，"老子早想砍砍鬼神。"

鬼面胫甲踏碎一地残樱，一排排太刀自回廊阴影现出寒芒。

最先朝雷德扑来的鬼武士突然踉跄——方才擦肩而过的瞬间，尤里乌斯已削断他颈项，鬼武士躯体轰然倒塌，扬起的绯红花瓣还未落地，无数太刀已织成寒光罗网。

尤里乌斯旋身时污白袴裙绽开，虹光顺势弹飞袭来的鬼武士们。

其中一个鬼武士脱手的刀锋擦过门框雕花，木纹裂口瞬间迸出金血，飞溅的血珠在灯笼光中折射出虹晕。

纸门次第洞开，重重纱帐无风自动。坐在王座上的少女翘着脚，雪白的脚腕间缀满铃铛，叮咚作响。茜色单衣领口滑落至肩头，发间垂落的红玉鲜活如血珠。

"好凶喔~"她舔着指尖对尤里乌斯轻笑，"不如用这双手为我斟酒？"

酒盏递到半空，龙剑已斩碎幻象。被劈开的少女化作漫天纸蝶，其中一只落在雷德肩头，"郎君当真狠心～"

“出来。”选定之剑刺穿雷德肩头纸蝶，剑尖将它绞成白色纸屑。

雷德：“吃醋了？”

尤里乌斯别开脸，耳尖泛红。淡紫色发丝随偏头动作轻颤，在颈侧投下暧昧的阴影。雷德伸手去拂——

黏腻男声突然贴上两人耳廓："火气真大～"

障子门如浪翻卷，空间坍缩重组，定格成鎏金穹顶大殿。

金阶顶端斜倚着雪发青年，也就是鬼神，他赤金的竖瞳，飞快闪过一层透明的膜。

他身边环绕各色亚人美少女。蛇尾少女用尾尖给他揉肩，兔耳娘跪捧葡萄喂食，猫娘舌尖卷着樱桃递至他唇边...无论哪一个，都一副痴态，很不正常。

尤里乌斯上前一步质问：“是城镇里的少女们，她们怎么了？你为什么抓她们？”

鬼神的颈间在通明金顶下像鳞片一样泛着光泽：“沼泽之主渴求纯净美好的愿望。”他的手指抚过怀中亚人少女空洞的眼眸。

"所以你专挑花季少女下手？"尤里乌斯握紧选定之剑，"为什么要饲养那种怪物？"

“哎呀哎呀~”鬼神朝尤里乌斯抛了个媚眼，转向雷德："你们不是来领赏的吗？"

雷德粗暴踢翻脚边一排半人高的琉璃花器，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丫挺会享受，跟老子换换。”

鬼神轻拍手掌，两个亚人少女捧着鎏金盘款款而来。杯中酒液荡漾着大殿的金光，甜腻的酒香直钻鼻腔。

尤里乌斯不自觉地向前倾身：“这就是绝世好酒....”

话音未落，雷德一把将他拽到身后，长腿踹翻银盘的声响中，酒液泼洒在亚人少女雪白的胸脯上，她们却仍不改痴笑。就像沉浸在什么极乐美梦里一样。

尤里乌斯这才惊觉自己险些着了道，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如果雷德没有拉住自己，他肯定就会直接端起盘中的酒盏喝下。到时候是不是就会变得跟这些亚人少女一样？

“可惜了两杯好酒呀~”鬼神黏腻的笑声在大殿回荡。

天守阁回应鬼神的心情一般，从金碧辉煌的大殿地面上，突然升起两张金光华美的案几，摆满珍馐美馔。"怠慢贵客了，请坐。"

雷德大马金刀地坐下，长腿架桌面，黑色中筒靴直接砸扁晶莹的果串。瞬间，酸甜果香弥散，混入先前洒落地面的酒香。

尤里乌斯刚要走向另一张案几，铁钳般的手臂捞过他的细腰锁进怀里。“你就坐这。”雷德的气息喷在他耳畔。

尤里乌斯僵在雷德腿上，脸颊发烫。上方传来鬼神的低笑，他怀中的亚人少女衣衫半解，眼神空洞。

一队衣装性感的妖娆鬼女捧着细颈琉璃酒壶鱼贯而入，其中四个最美的鬼女刚想贴到雷德左右，却在触及尤里乌斯的目光时止步。

雷德接过细颈琉璃酒壶，对着光晃了晃，壶口浮现白色光点。见状尤里乌斯有些担忧，“雷德....”

雷德右手拍了拍尤里乌斯的大腿。手指勾起细颈琉璃酒壶耳，雷德仰头就喝。尤里乌斯盯着眼前裸露的咽喉，喉结上下移动，雷德一饮而尽。随手摔碎空壶，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雷德大笑道：“的确是绝世好酒！”

上方宝座上的鬼神举杯笑道：“郎君好酒量！普通人可消受不起这小小一杯绝世好酒。不过......”

鬼神击掌三下，一队鬼武士抬着华美的琉璃酒坛鱼贯进入空旷的大殿。

"若郎君能赢吾，”鬼神又转向雷德怀中的尤里乌斯继续道：“吾就答应你的请求，这些少女任你带走。”

尤里乌斯盯着鬼神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鬼神说话的时候，雷德接连喝了好几壶，鬼女们手中的酒几乎见底。他嗤笑一声："呵。"

“如果侥幸吾赢了....”鬼神的指尖隔空点了点尤里乌斯，"你就要留下。"

雷德笑容不达眼底，单手扣住尤里乌斯的细腰婆娑几下。"好啊，”他的舌尖舔了舔唇边酒液，雷德目光锁定鬼神。“老子赢了就拿你下酒。”

细腰被摸的发痒，尤里乌斯往雷德怀里缩了缩，低头掩住嘴角的笑意。只有他知道，雷德说的是真话。雷德是真饿了。

空酒坛堆积如山，琉璃碎片铺满地面。鬼女们不断收走空坛，新的酒坛又被源源不断地搬进来。尤里乌斯默默计数，两人的酒量不相上下。

"我喝了多少？"雷德扔掉又一个空坛，双手环住坐自己腿上的尤里乌斯，在他脸颊蹭了蹭，浓郁的酒香熏红了尤里乌斯皙白的脖子。

“你的身体好冰，没事吧？”尤里乌斯打了个寒颤。没有推开雷德，尤里乌斯回抱住他，想用身体给他取暖。

“笨~蛋。”雷德额头抵上尤里乌斯的额头，“不是我冷，是你被酒气熏热了。”他的气息拂过尤里乌斯发烫的耳垂，“你现在的样子......真诱人。”尤里乌斯耳尖通红。雷德低笑着舔了舔他粉透的耳垂："要不是这个碍事的在......"

.......

.......

鬼神瘫倒在宝座上，华服歪斜，手中的琉璃盏滚落台阶。雷德仰头饮尽最后一壶，空坛砸碎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大殿回荡。

尤里乌斯当即站起，上前一步朗声道："是你输了！"

鬼神醉眼朦胧，对雷德竖起三根手指："好呀~输给郎君吾心服口服。那些少女吾自会放走......"他打了个酒嗝，"再加三桶'极上绝世好酒'，换你身边的美人与吾共度良宵如何？"

“下酒菜就不要想太多。”雷德露出残酷笑容，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宝座前。他五指如钩，瞬间扼断鬼神的脖颈。骨骼碎裂的声响中，雷德的手掌冒出青烟——鬼神的皮肤竟如烙铁般滚烫。

大殿内的侍从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抖如筛糠。

"你的手！"尤里乌斯在台阶下惊呼。

雷德挥手将周围的亚人少女扫向尤里乌斯。自己则跃至他身边，盯着宝座方向对尤里乌斯道：“尤里，带女人们离开。快点！”

话音未落，宝座上的尸身骤然膨胀。九十八颗形态各异的头颅从华服中破茧而出，每颗头颅都美艳绝伦，却透着诡异。它们连接着粗壮的龙蛇躯体，最终汇入天守阁地下。整座天守阁如同蜗壳般与怪物融为一体，随着怪物的苏醒而扭曲变形。

怪物脖颈处有一道金色血痕，正是雷德方才扼断的第九十九颗头颅所在。

尤里乌斯立即带着亚人少女们撤离。得益于雷德先前清除了鬼城中的参赛者，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在鬼城外的迷雾森林边缘，尤里乌斯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长老。

“是这样吗，讨伐队已经……”长老叹了一口气表情并无意外，他身后的人群也是同样表情。就好像一直坚持的愿望得到了切实的答案。

"她们就交给您了。"尤里乌斯将少女们引向长老，目光却始终望向鬼城方向。

天守阁的轮廓在夜色中扭曲变形，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