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谭》4

当日傍晚。

厨房有食材。

“托斯卡他...饭得你自己做，你会做饭吧？”

尤里乌斯回想蕾米娜临走时的话语，站在厨房，心中拟好了今晚的菜单。

晚餐准备妥当后，尤里乌斯正要去找托斯卡。

“别管托斯卡，反正又在村长家赖着吧。”雷德站在门口，语气随意道。

尤里乌斯只摇了摇头，离开了。

傍晚的小村子灯火点点，炊烟袅袅，夕阳余晖笼罩在屋顶上方，给村子加上了一层朦胧辉光。途中的行人只有他，独自走在村中小路，陪伴的只有虫鸣三两声与冷风。尤里乌斯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一片昏聩。

祭殿隔壁最大的房子就是村长家。

尤里乌斯敲门，等了一会儿，蕾米娜打开门。帕克叼着肉漂浮在她身边，身后的大厅里，可以看见碧翠丝正与村长说话的身影。

打了招呼后，尤里乌斯说明来意。

“托斯卡！人家都特地来叫你回家吃饭了，你还在别扭个什么劲儿？”蕾米娜朝屋内大喊道。

托斯卡的声音回道：“——不是吧？他来干什么啊。“

蕾米娜对尤里乌斯道：“你回去吧，陷入这个状态时，休想叫他出来见人啦。”

尤里乌斯犹豫片刻道：“....。打扰了。”

“喂！”在尤里乌斯转身离开时，托斯卡突然从二楼窗户探头：“我大哥认可的老婆只有特丽莎，我劝你趁早放弃吧！”

“托斯卡你在胡说什么！”蕾米娜的声音慌张乱入。

托斯卡看到尤里乌斯身形一顿随即迈步离开，空中残留一句细微的话语传来：“我知道。”

余晖已经沉入黑暗大半。叹了一口气，他原路返回。看到来时的脚印还残留，尤里乌斯此时才注意到某种灌木的果实发着微光，像萤火绵连延伸。他顺着萤火光辉，抬头看向前方，雷德的家就在那里。

“好了，来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雷德说完转身进屋。

在门口看到雷德时，他以为眼花。尤里乌斯盯着他的背影跟在后面。难道，雷德一直在等他？尤里乌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晚饭后。尤里乌斯在雷德身边坐下。雷德单手揽过他的肩膀，俯视道：“好平。”

尤里乌斯心想，我不是特丽莎抱歉啊。身姿未动，表情毫无波澜。

雷德喝了一口酒，揽着尤里乌斯的手滑到后颈处捏了捏，雷德瞥他一眼，道：“真老实呢。”

尤里乌斯抬头盯着雷德，一句话也没说。

“干什么？”与他对视的雷德，微微蹙眉。

“.....喝酒要适可而止。”

“来陪我喝酒。”雷德递出酒碗。

“你少喝点，不要酗酒。”尤里乌斯挡住。

雷德笑了一声，“这么说是因为你酒量很差吧。”

“....”尤里乌斯看他一眼接住酒碗，仰头一口气喝完。

之后，雷德看他一碗又一碗喝个不停。

深夜。

大脑晕乎乎，困意上涌，尤里乌斯趴在桌面上。叹了一口气，雷德放下酒碗，单手抄起尤里乌斯，让他靠在胸前。走进仅有的三间卧室中的、自己的那一间，雷德将尤里乌斯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盖好。他盯着尤里乌斯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时被拉住了衣服。

“兄弟关系差还会准备好房间？”尤里乌斯闭着眼睛，语气含糊道。“托斯卡也许没那么讨厌你。”说完，尤里乌斯松开抓衣服的手。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雷德靠床坐下，盯着尤里乌斯的脸看。

“我很好，有你在。”尤里乌斯翻了个身，也许因为醉酒，话也格外多。

雷德听他梦呓一般说着话。“回去后，我第一个就要向莱茵哈鲁特炫耀我的圣地巡礼，以及【】，如果能回去的话……”虽然其中几个字词雷德没有听清，人名倒是听得很清楚。

“小弟给我睡地板。”雷德单手用力向床铺里侧推，尤里乌斯顺着力道滚到床铺里侧。

掀开被子扯了扯，躺下，雷德朝尤里乌斯伸手，把他搂到怀里。察觉到了什么，雷德朝尤里乌斯颈窝嗅了嗅，“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好闻？”

“酒味吗？”尤里乌斯声音迷迷糊糊。

“醉鬼。”雷德低声骂一句。怎么可能是酒味呢？不再追究是什么香味，尤里乌斯整个人都被他裹住。“小弟负责暖床，当然要像被子一样盖好。”

“好重。喘不过气。”尤里乌斯微弱挣扎两下，睡意胜出。

第二日早上。

“醒醒——”

梦中听到了声音，尤里乌斯睁开眼，只见曾经高远不可触及的蓝色天空，如今触手可及，他朝天空伸出手，身体没有应心而动，正疑惑，雷德有些躁郁的声音响起：“睡糊涂了吗，醒了就快点松开。”

“啊。”美颜暴击，好近！尤里乌斯赶紧往后退，想要拉开距离，视野中看见属于他自己的四肢缠着雷德。行动中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异样，立刻秒懂雷德的心情。尤里乌斯背对他利索的坐起来，脸红心跳躲开了身后的人。

“不知道是谁的错，导致我睡得一点都不好。这还不算，一大早还要乱撩拨，能忍到现在，我对自己也很佩服。”

“.....。”尤里乌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先冷静一下。听到衣物摩擦声，也许雷德正在穿衣服吧。

尤里乌斯又等了片刻，听到雷德的声音阴阳怪气道：“转过来呀，尤里。虽然晨练已经迟了，昨天你瞎练的什么玩意儿。本大爷我来给你纠正啦。”

尤里乌斯回转身躯，迎面直视雷德的调笑，四目相对没多久他情不自禁移开视线，结结巴巴的问了声早安。

就在这时，雷德捏他下巴端详，“看来昨晚睡得不好的人不只是我呢。”尤里乌斯确实有些宿醉的头疼，自认为不影响行动。雷德却道：“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尤里乌斯惊奇的看向雷德，又听他继续道：“然后永远做个弱者如何？”说完雷德放开他毫不留恋起身离开卧室。

“——”尤里乌斯就是爬也要爬起来。而且这人一大早受刺激对自己发脾气....

靠近隔壁邻居处是一片空地，只有一颗巨木，算不得碍事。雷德与尤里乌斯两人对立而站。

随手折了根垂到头顶的枝条，握在手中，雷德用它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让你的精灵们一起上。”

尤里乌斯握住出鞘的选定之剑，面露迟疑，“可是，那样会破坏房屋。”

“真正的力量是可控的，做不到就是废物。”

“....”尤里乌斯面色一沉，唤出所有精灵。摆开架势，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怎么了，我随便你来。无论从哪里进攻都行。”雷德将手中的枝条随意一甩，刚才还柔软弯曲的细枝，连同叶片一起笔挺，上面沾着的露珠，凛然如刀光。

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尤里乌斯一边道：“我的朋友莱茵哈鲁特都做不到的事情，我……”

没让他继续说下去，雷德直接道：“比如本大爷的武器，无论手持何物，剑的力量不会减弱，同时作为武器的物品不会损毁。你要说你做不到吗？你要做到，做给我看，向我展示你的力量，尤里。”说完雷德向尤里乌斯冲来横斩一刀。

尤里乌斯抬臂要格挡，眼前突然一片阴影乱入，替他接了雷德的攻击。

“你是谁？”尤里乌斯面露疑惑。

人影——剑客道：“邻居呗。”扔下这句话，他持剑与雷德打成一团。

“你回来了也不叫我，光顾着和妹子玩有什么意思？”剑客一边出招一边对雷德道。

“你丫还活着呢，哈欧罗伊。”雷德一脚踹飞哈欧罗伊。

“什么什么！给我手下留情啊，这和刚才那个力道不一样！”哈欧罗伊顺势在空中翻转身姿后射向雷德，手中剑挥出残影。

“说什么蠢话，你不是特抗揍？”枝条也画成残影，挡住剑的每一处攻击，雷德旋身绕到哈欧罗伊身后，攻他破绽。

“哈哈哈哈哈，是比你的傻弟弟要强那么一丁点啦。”哈欧罗伊反击的速度也很快，以攻为守。

“大哥又在搞什么破坏！哈欧罗伊？”托斯卡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不久后，蕾米娜也从大门口跑进来。几人一起围观。

“我已经打败了托斯卡，下一个就是你！”侧脸硬吃一拳，不妨碍哈欧罗伊大放厥词。

听到这句话，托斯卡大声反驳，“你说什么胡话还想赢我大哥？而且那次分明平手！”边说边看蕾米娜，见她毫无反应，心中又不甘。

“梦话睡着再说。”雷德将哈欧罗伊再次踹飞，这次他直接趴地上了。

“再来一次！”哈欧罗伊不服输，很快从地面弹起来，又攻向雷德。

“结束了。你不要占用我调教小弟的时间。”雷德移步轻松避开，有些兴趣缺缺。

蕾米娜双手捂嘴对雷德惊叹：“好厉害！”

不管其他人的反应，雷德眼神示意尤里乌斯继续。尤里乌斯心中翻腾，靠上前来。

“他这么弱，换我啦！”哈欧罗伊抢先一步往雷德身前凑。

尤里乌斯停住脚步，默默无语。

“你闪一边去，我来！”托斯卡撞开哈欧罗伊，趁他趔趄占得先机。“看着吧，我不是大哥的陪衬！”

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蕾米娜担忧道：“住手吧，你不是雷德的对手啦。肯定又会被揍哭。”

托斯卡一听这话立刻大喊着冲上去揍雷德。

雷德大笑，用手中枝条扫过托斯卡脚腕，托斯卡反应很快，立刻变化招式。哈欧罗伊见状笑着赞了一声：“挺能干的嘛。”

挡住托斯卡的鞭腿，雷德对三人道：“好。你们三个一起上。”

蕾米娜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旧剑，抛向托斯卡。接住兵器，托斯卡立刻对蕾米娜回以笑容，然后继续攻击雷德。

“你不要碍着我哟。小弟。”哈欧罗伊没心没肺的朝尤里乌斯和善笑道，也向雷德进攻。

旁观许久的尤里乌斯心情特别复杂，沉默着提剑就砍，他再也不计较精灵使的力量会不会波及房屋。

三个人完全没有合作意识，各打各的。雷德单方面碾压完三人后。

托斯卡坐地上，一边愤怒一边指着尤里乌斯哀嚎道：“为什么只有他打得最轻！”

哈欧罗伊躺地上，手捂住变成猪头的脸附和：“是啊是啊！不公平。”

雷德：“啊？说什么呢，对着这么漂亮的脸蛋谁下的了手啊。”

蕾米娜/托斯卡/哈欧罗伊：“....”

尤里乌斯勉强站直，抹掉嘴角的血，他心想，那个在塔里被打的满头包的人不是我？

见雷德回屋，尤里乌斯也回屋，这时哈欧罗伊叫住他。“小弟，你的剑顾虑太多，更自由一些会比较强哦。”

尤里乌斯有些惊讶，“难道你是那个教了雷德三个月剑术然后被他打败的无名师傅？”

“说无名太过分了吧。话说你叫啥？”

托斯卡与蕾米娜也看着尤里乌斯。

“……我是尤里。还有，我不是雷德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