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正版@晋江文学城
——
……
网球部。
切原赤也已经到了，还有零星几个人。
远远看到二人，切原赤也发射：“胧前辈！仁王前辈！”
和赤也说着话，胧月凛也没忘记做训练前的准备。
这几天气温低，训练都在室内进行。
切原赤也在旁边很热情地为胧月凛帮忙。
开了发球机调试，又一一检查了球网，准备好水和毛巾，确认没什么遗漏，一切准备就绪。
胧月凛拿了训练表，熟练地窝进一个安全角落，开始走神。
切原赤也见胧月凛忙完了，喊他：“前辈来看我新研究的招式！”
胧月凛点头，后退几步给切原赤也留出空间，又按照他的嘱咐丢出两个网球。
胧月凛掷出的球绵软无力，但经过赤也的挥拍，网球咻地出击，拉出黄色的一道残影，既快又准地擦着边线停下。
切原赤也骄傲挺胸。
“赤也，你的球技又进步了。”胧月凛不吝赞扬。
“诶嘿，”切原赤也眼睛亮了一个度，超大声，“必须的！”
“下场比赛的目标是——3:0！”
切原赤也没说的是，以他的成绩，想直升立海大高中部并不容易，他拼尽全力考来，就是为了继续和前辈们一起打网球。
——虽然网球在哪里也能打，但唯独只有这里，是不一样的！
曾经的失败足够铭心刻骨，切原赤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胧月凛仔细地打量赤也，眼神疑惑：“赤也，你……”
然而什么都没察觉到，那种异样感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切原赤也并不知道胧月凛的想法，只看到前辈困惑地看他。
但他突然想起来，胧前辈是高中才入学立海大的，应该不知道他们初中时的比赛。
切原赤也想解释几句自己的反应，还没组织好语言。
轰隆一声震响，刺目的白光顷刻点亮体育馆，也打断了切原赤也的话。
打雷了？
明明刚才天气还不错。
看向门外，暴雨倾盆而下，体育馆大门敞着，散漫走在校园的同学被雨一激，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一连串人陆续踩着雨跑进体育馆。
暴雨来得突然，被淋湿的人不少，雨水很快就在门边溢了一地。
体育馆内如果被打湿了，训练便要推迟，大家都很自觉地站在门口附近避雨，没有到里面来。
但这么冷的天，肯定也不能放大家湿着。
身为经理的胧月凛最清楚体育馆里的东西放在那里，他招呼着没有被淋湿的人一起去拿毛巾。
胧月凛也没忽略切原赤也刚刚的欲言又止，忙里偷闲地问：“赤也，你刚才想说什么？”
人一多，而且还有其他社团的人，切原赤也罕见地有点害羞，摇摇头没说话。
胧月凛瞅瞅他，但也没追问，他这会儿忙着帮淋湿的人清理水迹。
等送走因为意外而躲雨的同学，比平时训练时间迟了不少。
胧月凛忙完后，抬眼一瞧，切原赤也正坐在观众席最下排，一反常态地望着窗发呆。
……
另一边。
突如其来的雨让不少人疲于躲避。
十五宰刚下新干线，走出车站后，暴雨至。
人潮穿过他左右两侧，向背后的车站跑去。
若从天空向下望，因为雨水而四散的人，和蚂蚁也没什么不同。
这场雨来得突然且没有预兆，早有准备的人不多。带伞的反而成为了人群中的异类。
十五宰步伐不停，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天。
街边唯一的那顶单人伞太小，装下两人后，依偎在伞下的二人肩膀都湿了，反倒失去了撑伞的意义。
除去在胧月凛身边的时间，十五宰像是总绷着一根弦，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这样一来，甚至叫人无法分清，究竟哪个他才是真的他。亦或者在胧月凛身边的十五宰，才是伪装出来的模样。
冬季里风雨交加，单薄少年浑身湿透，衣角不住地淌水。
不远处屋檐下，有个人不忍心地喊他，让十五宰到她这里避雨，周围，有人不满地碎碎念。
——屋檐就这么大点地方，挤下他们后，已经没有余下的空间了，怎么能再挤一个人？
十五宰目光轻扫人群，漠然神色胜过一切威慑，人群静下，默契地让出空间，供十五宰避雨。
最先开口的人，也瑟缩回人群，即便是问心无愧的好意，也不敢再询问十五宰。
十五宰无所谓地移开目光，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径自走了。
顺便一提，他可是很守公德地等绿灯后，才穿过人行横道。
暴雨没有阻拦他的脚步，拐了几个弯，十五宰停在一家水族店门前。
下雨天，店里没有客人，店长半阖着眼，躺在摇椅上。
室内光线暗黄，门外雨声和着水泵轻响，倒也和谐。
十五宰推开玻璃门门，目光落在男人眼底，懒懒挥手：“嗨~”
……
莫名地，切原赤也想起国中二年级时的比赛。
立海大一向是关东网球强校，国中部蝉联关东地区连胜十五届，切原赤也也是因热爱网球而入学立海大，然而就在他二年级升入正选那年，连胜被青学斩断。
比赛自然会有胜负，但……
切原赤也坐在观众席上，双手死死抱着头，背脊压得很低，脑袋埋进膝盖间，一动不动，
胧月凛本想喊他，看到切原赤也神色沮丧，又停住嘴，一时踟躇。
没想到赤也抬了下头，看到胧月凛。
海藻头DK如梦初醒地跳起：“抱歉，马上来训练！”
胧月凛：“……”
看着冲进人堆，开始热身的切原赤也。
胧月凛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思索。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赤也情绪低落的有些……异常了？
和切原赤也对打是柳莲二，他在胧月凛之后察觉到切原赤也的异样。
结束一轮，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赤也完全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柳连二眉心微蹙，谢过胧月凛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近赤也，低声嘱咐：“状态不好就下场，调整好后再训练。”
这句话本意是关心，却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制。
此刻，在场无人知晓，最初失踪的那名运动员，同样听过相同含义的话语。
雨声轰然作响，闪电顺着窗框打进地面，白光打在切原赤也脸上。
压在心头的崩溃忽然找到了出口，切原赤也突然抬头，声音颤抖：“不！我——”
雷鸣炸开的声音盖过切原赤也，胧月凛只觉得眼前一昏。
随后，赤也身边悄然浮现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人。
那人他抬起手，帽沿下一截红发垂落，手掌虚虚笼在切原赤也面前。
胧月凛发现没人能看到黑衣人，可这时已经容不得自己多想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当初让日和失踪的家伙，并且，这家伙想带走赤也。
直觉告诉胧月凛：抓住他。
众人惊讶的视线中，胧月凛当机立断，以远超常人的敏捷跑来，一把抓向切原赤也——身边的空气？
黑衣人目露惊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形半隐，似是想要离开，被胧月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袖子。
众人只见胧月凛因为惯性向前倾倒，随后。
“哐当”一声。
切原赤也大喊：“前——”
仓促之下，仍被主人抱在怀中的记录簿掉落在地。
雨滴击打屋檐，馆内鸦雀无声。
众人茫然地将视线停在地面，记录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它的主人，就在大家眼皮下，消失了。
“……辈？”尾音消散。
切原赤也下意识伸出的手，捞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