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在店外驻足等着，有那么一会儿，她探头往店里面看，寻找程望的身影到没到她的位置拿到她的包包。

程望走出店去，早已发觉何皎皎就隐身在店门旁的玻璃窗外。

他转身走过去，何皎皎也发现他抽出了身出来，连忙走了上去，顿了顿，她刻意挪到程望的身前，用程望颀长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她，不让店里的工作室里的同事们发觉到她在跟程望接触。

“给你。”程望低头俯视何皎皎一只脚尖站到了他身前正中的位置。

他立马了然，笑了笑问：“我送你回家？”

何皎皎伸手接过了她的包包，抬眸看向程望，安静了一瞬，想否认却不敢让他感到失落，索性抿了抿唇，无声地摇头。

“你没有车，你自己怎么回去？”程望嘴角笑着，眉心微蹙，两只手只好搁在了身后，头和身微微降了下来，与她平视，盯着她目光垂地的样子。

“皎皎，你还在生我气，是吗？”

何皎皎赶紧摇摇头，嘴里一急，哼唧地出口：“我.......不太习惯让一个男人送我回家。”

程望盯着她红肿成桃子的双眼，垮下的嘴角再次上扬起来，他看出来他的皎皎又害羞得不好意思了。

程望知道她的性子，在不熟悉人的面前，她总是将他们拒之千里之外。

他也知道何皎皎不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摇头拒绝他送她回家。

而是他们分别太久了，何皎皎对他有一些生分了。

嘀嘀——

程望背着手摁了下手心里车钥匙上的开锁，另一只手绕到何皎皎身后去，将门打开了。

“走吧，我想亲自送你回家。”程望说，“要不你一个人打车回家，我不放心。”

何皎皎听他都这么解释了，又想起他们都是老同学了，就不好再开口拒绝了。

她默默转身，矮下身子，低头一脚踏进了副驾驶坐上。

何皎皎刚想扭头伸出手去拉安全带，程望轻轻拦住了她：“你等会，别动。”

他将门关上之后，绕到车前的时候，程望似有感觉地转头看向点门口，张总正侧身依靠在门框上面，煞有介事地笑着看程望对何皎皎一系列的动作。

“你小子来真的啊！”张总觉得程望对待何皎皎实在太绅士，动作之间小心翼翼地讨好女方的样子。

程望昂起下巴，跟张总表示再见，他打开了主驾驶门就坐了进去。

何皎皎按着程望说的，她没有动，等她侧头要问的身后，程望身影黑压压地朝她逼近过来。

何皎皎身子微微后仰，以为他离她的脸贴那么大，她心跳瞬间加速，全身电流乱串。

程望伸臂到她头顶上去，帮她拉下了安全带，并扣在了她身侧下卡带里。

原来他突然挨向她那么近，原来他是想替她扣好她的安全带。

“程望。”何皎皎由于对他的动作想入非非，与实际不符而感到尴尬脸红。

“怎么了？”程望没离开她身前，侧过脸来，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混着两人身上清淡木质和花香的气味纠缠在一起。

闻到程望身上木质香气混杂着零星烟草气息，她逐渐发现他的唇几乎快贴上了她。

程望僵持着姿势盯着她的眼睫毛，一根一根很分明地投下阴影，又在她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映。

咔哒——

一声细微摩擦的闷响，打破了二人对视的寂静，像从程望身体里发出粘稠的滞涩感。

何皎皎清晰地顺着程望发出的轻响，目光慢慢垂下，从他的下巴，看到他脖子上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男人热热的气息对何皎皎扑面而来，那气息带着潮湿窜在何皎皎双颊上凝结成肉眼不可见的细细密密的水珠，顺着她鼻尖一路蜿蜒到她的下巴上。

何皎皎缓缓抬眸，程望灼热的目光紧紧粘着她，烫到何皎皎耳根热热地泛起了潮红，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紧绷了起来。

本想说谢谢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何皎皎转向目光，盯着前面挡风玻璃，手轻轻抵在程望胸膛上推了推。

“程望你太......太近了。”何皎皎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哦。”程望带着炙热的目光舍不得地挪开了自己身子，等对着前挡风玻璃的时候，他脸上两侧也通红了起来，张嘴呼出一口气来，同时压下了内里的情动。

何皎皎也微微喘着息，才想起来，轻轻小小声说了句：“谢谢。”

程望这时也拉下来自己的安全带，他坐直了身子，插上车钥匙拧开，黑色的迈巴赫开动了引擎，丝滑地在公路上行驶。

车行在半路上，两人一路无话，各自都在平复自己急促混乱的气息。

程望亦是感到紧张，别看他脸上如此平静地握着方向盘，稳稳地把控行驶他的轿车，而他余光里时不时去瞅何皎皎的一张脸。

看到她低垂的眼睑，睫毛颤颤的，面颊烧红了的红晕。

他忍不住抽出手来按下窗户升降中控，何皎皎副驾驶的一侧窗户降下了一条缝，深广的春天跟夏天一样热，热风里凉凉地扑在何皎皎通红的侧脸上。

何皎皎憋着一路无话感觉自己像犯了什么错，就不敢去看去跟程望说一句话，显得她的心越来越心虚。

“程望。”何皎皎平定好了呼吸，可说出口的话还带了一点娇羞地急喘。

这更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尴尬得脸红心跳，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程望听到她的声音一定在心底里笑出声了吧？

“嗯。”程望目视前方，紧接着回应着她。

听到他赶紧低低地回应她，何皎皎怦怦如小鹿乱窜的心跳才得以平复了一半。

“听说.......”何皎皎细细揣摩自己的措辞，唇瓣发出潮汗地抿了抿，才带出了几分勇气，颤颤巍巍问：“你、你是不是结、结婚了？”

她讶然听到自己问出来的声音带上酸涩颤抖的声音，仿佛她说完立马要哭的节奏。

但她在极力隐忍自己苦巴巴的情绪，不断安慰自己，程望无论如何，她只希望看到他幸福就够了。

程望目视前方，手却握紧了方向盘，仿佛从何皎皎说出来的字眼触痛了他的心。

他想就是因为对他妈妈和祖父妥协，才让他跟何皎皎走得越来越远，险些与何皎皎形同陌路。

“没有，离婚了。”程望的声音沉静而隐忍。

何皎皎侧头，眼神微微一顿，浮现出淡淡的惊异。

她没想到程望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不好意思，我不问了。”一眼发觉程望眉心攒成川字眉，何皎皎低头不敢出声了。

“没事。”感觉到自己沉默振聋发聩吓到了何皎皎，程望轻笑几声，缓解何皎皎心底里的紧张。

他不希望看到何皎皎把他的过错一并揽到她自己身上。

“我妈妈和我祖父安排的婚姻，我不喜欢。”程望低沉解释，眼尾不停关注何皎皎反应变化。

“哦。”想起两年前，听闻他从他的婚宴仪式上做了逃婚郎，转眼他竟出现在高中聚会门口，在寒风烈烈中冲何皎皎发出他心底里极致的心声。

原来他说他爱她竟然是真的。

想起过往，听到最后他对她那一声“皎皎，我爱你”之后，何皎皎感到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速度，这种感觉没有让她自己觉得脸红心跳，相反有些慌乱，甚至又有些兴奋。

程望握着方向盘，微微挺起了胸，本能地继续等何皎皎对他发出下一问。

可等了有片刻，就只听到她轻声“嗯”地算是知道了的反应。

“你.......不问我别的了吗？”他胸腔急剧紧张起来，像压了一块巨石，手心里早已沁上黏腻的丝丝的汗，指尖在方向盘上桃木的材质微微发颤。

他紧张何皎皎，深怕自己说错哪一句话，她又自己开始沉默憋屈着她自己。

“没有了。”何皎皎低着头，头顶轻轻摇晃，觉得程望这些答案已经很好了。

她揪紧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不再因为看着他爱上了别人，而让自己进入崩溃隐忍的煎熬中。

由于只看到她头顶轻晃，却看不到她角润的脸蛋，程望侧头歪下来，想透过她微卷的发丝看到她的表情里有没有因为他一句话而感到不高兴了。

“你呢？”程望心里也跟着揪紧，听到自己的心跳有力搏动，又深感到害怕落在他手中的珍贵宝石会不会成了别人的。

何皎皎听了，嘴角微微弯起，缓缓抬头，转头看他。

“也没有。”

见她笑说得诚挚认真，程望就信了。

转而想到两年前，他颇有耳闻，在上流圈子里，听到江家说，他们家江昱白有意跟英国外交官的妻子妹妹家何家女儿订婚了。

程望还打听了跟江家离得近的朋友问清楚了，才知道何家女儿叫何皎皎。

他本来以为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何皎皎就要跟江昱白在一起了，结果等了两年，江家的消息慢慢就没了音信，反而得知了小道内幕，爆出江昱白移情别恋一个新的女大学生。

好好行驶着车，突然凭空发起了“吱嘎”一声。

程望看好了路段，突然脚下一踩刹车到底，车轮与地面发出尖锐声音。

何皎皎由于惯性，全身使劲向前倾，眼看自己额头要撞到前面储物箱上，好在她身上有安全带拉伸，也好在程望开的是顶级迈巴赫，才不至于让她撞疼得头破血流。

“程望你干嘛啊？”等静下来，何皎皎望了一眼窗外，街边的树绿玉葱葱，发现车子已经停靠在了马路边上，路口牌子上显示可停靠的标志。

她声音又急又喘，不知道程望为什么突然发疯将车惯性地刹住在路边停住。

“皎皎。”他叫她低沉暧昧，声音酥酥麻麻，绵延炙热。

何皎皎耳根听得发红发热，皮肤上面肉眼可见起了一丝肉色鸡皮疙瘩的小点，密密麻麻爬满了她整个耳轮上。

“程望你、你到底要干嘛呀！”何皎皎急得满面红晕，潋滟得快要滴出水来，耳朵更羞耻地红了。

听着她软糯捉急的声音，程望体内再也控制不住燥欲。

他迅速解开了安全带，隔着中央扶手箱，期身倾向她，不等何皎皎头和身往副驾驶门边往后躲，小臂突然伸到了何皎皎的脑后，大掌扶住了何皎皎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了何皎皎的腰肢，让她无处可躲，反而朝向他贴近了过来。

何皎皎吓得闭紧了双眼，头被迫仰向了他，吻随之落在了她粉嫩欲滴的软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