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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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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都去栀芳楼,以宋风眠的处境,不大可能是去听曲儿的,燕冬觉得这里头有鬼。

这栀芳楼里到底有谁在啊?

闲来无事,他打算去瞧瞧。

栀芳楼常日丝竹不歇,这种地方必定少不了乌盈,燕冬一进四方厅就瞧见那小子抱着把琵琶坐在莲花铜座上,指尖在弦间活泛来去,形容欢畅,花灯盈暖,笼着他,人似在发光。

“乌公子当真好乐。”常青青感慨,“他是天才,可惜乌侍郎不会同意。”

乌盈其父现任礼部侍郎,是个严肃古板喜欢教训人的,和燕冬他们这种爱闹腾的晚辈两看两相厌,彼此避之不及。但父子俩在同一屋檐下,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不知争吵了多少次,为的都是一件事——乌盈的前程。

乌侍郎一心想让乌盈入礼部,不是要他去各大典礼上吹拉弹奏,而是穿紫袍系玉带。那里不是乐场,是官场,不是乌盈向往的地方。

人群拥着乌盈,如痴如醉,燕冬没上去打搅,折身时瞧见从前方楼梯下来的女子。

玉纤怀抱画面琵琶,袅袅婷婷地走到跟前来,福身道:“小公子。”

“正要找你呢。”燕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落座,常青青自然地将药瓶塞给玉纤。

玉纤感激道:“小公子菩萨心肠,必有福报。”

燕冬仰上藤椅椅背,拿起食单一翻,说:“顺手的事,这都是菩萨心肠,那天底下的菩萨还真不少。”

“顺手顺路的事,可旁的公子就不会做。”玉纤凝视着燕冬,柔声说,“小公子的心是热的,软的。”

姑娘美目含波,春水盈盈,偏燕冬不上道,“那心要是冷的硬的,人不就是死的吗?”

常青青:“噗嗤!”

燕冬拿扇柄敲他的屁股,常青青笑着尿遁了。他猴儿似的蹿出人群,待进入茅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从怀间摸出一张纸。

是栀芳楼的地图,叫几个人进来摸索一圈得来的,不够精细但也够用。

常青青飞快地看了一眼,确认脑中的地图没有记错的地方,而后揣了回去,伸手摸了下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面色如常地推门走了出去。

燕冬接过当午递来的甘蔗汁,“听若冲说你的琵琶好,弹一曲吧。”

几步外的玉纤颔首,在一旁的绣墩上优雅落座。

期间不停有人来和燕冬说话,青袍绿袍绯袍,眼都花了,燕冬终于不耐烦了,“啧。”

刚到面前的这位绿袍一哆嗦,原地一个撤步,溜了,“在下告退!”

一个绯袍扒在不远处的丹柱后头偷笑,燕冬眼尖,勾了勾手,对方连忙正形,迈步过来。

“燕小公子。”绯袍官员垂首行礼,眼前是一角挑人的鹅黄袍摆,绣着精致活泛的白梅枝。

燕冬打量眼前这年轻官员一二,说:“坐。”

绯袍官员很是惊讶,连忙道谢,在一旁的空椅上正襟危坐。他不敢乱看,可余光里,燕冬撑脸的手背白皙柔润得像一团云。

“你叫和……”

燕冬尾音微延,绯袍官员立刻说:“拙名和渡。”

“对,和我们家和宝五百年前是本家。”燕冬笑了笑,“我记得你,你去年把安信侯府的李漱光骑在身|下打得娘都不认识,嗷嗷哭了一路。当时我打街上路过,还给你鼓掌来着呢。”

和渡有个妹妹,因生得淡雅出尘,又擅茶艺,被街坊四邻取了个“云华娘子”的美称。李漱光好色,那阵子相中了人家,无奈安信侯府不好得罪,和家姑娘怕给兄长惹麻烦,几次被骚扰都忍耐不提,直到事发当日,李漱光当街动手动脚,让下值归家的和渡逮了个正着。

这个和渡当时在礼部任六品主事,据说谦逊温和,做事也利落稳当,很得上官看重,没想到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状若疯牛。

燕冬路过时,地上已经躺了三四个侍从,他趴在车窗后见和渡骑着李漱光一通乱拳,把人打得屁滚尿流,不禁拍手称快。

和渡闻言霎时一股热气直冲脑海,磕磕巴巴地说:“让、让小公子见笑了,我——”

“诶。”燕冬懒得听这些虚话,“李漱光和贺申交好,我自来看他们不顺眼,你打了他,我就得夸你。”

这话孩子气,说话的人笑得也很孩子气,眉眼鲜灵灵的,和渡大着胆子贪看了一眼,紧绷的脊背松了些,脑子却更晕了。

燕冬抿了口甘蔗汁,“对了,听说令妹做的茶汤丸子是一绝,一般什么时候卖,改日我尝尝去。”

和渡下意识要表谦逊,话到喉口记起眼前这位不喜虚话,连忙又咽了回去,说:“只要天好,家妹的小茶馆都开张,茶汤丸子一日有个三十碗,小公子若愿屈尊尝尝,届时请提前告知,我让小妹给您备着。”

见燕冬舔了舔唇,俨然是个爱吃的,为着真心推荐、也为着能多和对方说两句话,和渡犹豫了一下便斗胆介绍说:“我有个朋友,做得云华糍当真一绝——”

琵琶声铮然一惊,和渡吓了一跳,偏头看向玉纤,对方脸色煞白,像是突发恶疾。

燕冬也偏头看去,左手食指不禁若有所思地点了下椅子扶手。

“小公子恕罪,这弦坏了一根……”玉纤抬手按住断弦处,俯身跪下,“请容奴下去换一把。”

天鹅颈弧度柔顺,怯怯的紧绷着,和渡不禁看向燕冬,后者只是看了玉纤一瞬,不甚在意的样子,“无妨,我过会儿就要走了,你歇着吧。”

玉纤暗自松了口气,道谢后起身退下了。

她步伐匆忙,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燕冬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看向和渡,“云华糍,”他懒散地趴上扶手,好奇道,“我没吃过,但顾名思义,是茶香味儿的?”

和渡撑着颈子和那双琥珀珠子对视,晕晕乎乎地说:“是的,和透花糍的作法差不多,只是把里头的豆沙换成清香的茶馅儿,用来配牛乳、花茶等很合宜。”

燕冬说:“听着不错,怎么没什么名气?”

“小公子不知,我这朋友不是开店做生意的,他与我同为朝官,平日做的点心都便宜了我们这些亲朋好友。”和渡解释说。

燕冬好似随口一问:“哦,你这朋友贵姓?”

和渡回道:“他叫梁木知,现任兵马司副统领。”

兵马司属隶属禁军司,管京城巡防,是个重要衙门,燕冬知道梁木知,但了解不多。待出了栀芳楼,他和从栗子摊回来的常青青说:“回去叫人查查兵马司的梁木知,这会儿先去大哥那儿。”

当午赶车,常青青跟着燕冬进入车内,“我在楼里找到了贾德,您猜他在做什么?”

燕冬塞给他一颗栗子,“快说。”

常青青嚼咽了下去,说:“这人鬼鬼祟祟,像是在找什么,他最后还想摸进后院的管事楼,但碍于有人把守,就先撤了。”

“什么才能让他数次冒险离开燕国公府并哄着和渡那个愣子帮自己进入栀芳楼呢?”燕冬嚼着栗子,转着脑子,栗子咽下去了,他脑子也停下了,有了两种猜测:四皇子,或者报仇。

无论哪种,都说明栀芳楼不简单。

“我跟您说,除了我和贾德,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常青青拍拍大臂,“蒙面劲装,看不清脸,但身材劲瘦,是个练家子。”

“哟,够热闹的。”燕冬若有所思,“今儿这趟来着了,这栀芳楼里暗藏玄机,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呢。”

“公子真要为了宋风眠插手这些事?招来多双眼睛,说明这事可能不小,如今这个当口更容易招来是非。”常青青说。

“我不是为了宋风眠。”燕冬说,“咱们也不必特意探查,大可循迹而去。”

常青青没有追问燕冬到底是为了谁,只说:“那现下该循哪处?”

燕冬把栗子往上一抛,“和渡。”

*

楼上,和渡盘算着立刻备礼去麻烦梁木知做一份云华糍,正要离开时却被一同僚拉住胳膊,两人走到角落处站定。

和渡说:“有话请说,做贼似的。”

“和大人,你不老实,竟真偷偷地攀上了燕小公子!”对方目露谴责,又捧手请求道,“能不能给我指条门路,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攀高枝不好听,在他们这种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听来更是诛心,可说来奇怪,和渡此时听着却不觉生气,只说:“误会了,燕小公子的枝紧挨着天,我要竭力才能仰望,哪里又能攀上?”

“还想瞒我!”同僚说,“去年燕小公子出手帮你时我就觉得奇怪,你——”

和渡冒失地打断,“等等,此话何意?”

同僚“嘿”了一声,正要惊叹和大人装傻功力深厚,却见对方一脸茫然着急不似作假,不由愣了愣,“你当真不知?”

“当真!”和渡急忙捧手,“还请明言。”

“你去年当街勇揍李三公子,这件事你以为是谁帮你摆平的?”同僚做了个翅膀飞飞的手势,“燕小公子!”

和渡茫然道:“这……怎会?”

“哎哟,我的和大人!”同僚不可思议地觑着他,“你当街暴打李三公子,把人家安信侯府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作贱,结果不仅没事还升了官儿,你难道就没想想其中的缘故?真当自己是菩萨庇佑不成!”

和渡呐呐,“我以为是祖宗保佑。”

“……”同僚闭眼,“事发当日傍晚,燕小公子把你写的那篇《科考细则修改条陈》拿给陛下看了,陛下觉得不错,就拿你补了员外郎的缺。你这头一升官,虽然只是个从五品,可落在安信侯府眼里就是陛下要保你,他们岂敢再动你?”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和渡震惊又茫然,脑子里一时杂乱无序。

“此事那些大人物心里都有数,二皇子因着此事还找过燕小公子呢。”同僚说。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和渡说,“你又不是大人物。”

同僚捂着被刺痛的心,说:“当时二皇子纳夫人,我进出皇子府时正巧瞧见二皇子和燕小公子在亭下说话,二皇子被燕小公子顶了几句,气得直戳燕小公子脑门。”

“原来如此。”和渡怔怔偏头,看向先前燕冬坐的那把椅子,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似乎还坐在那里,色欺桃花如梦中人。

*

闹腾鬼不去找朋友们四处撒野,又跑到公廨来了,常春春站在廊上,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纳闷道:“小公子这是哪一出啊?”

手中朱笔不停,燕颂说:“自然是要拆了我的‘命定之缘’。”

常春春腹诽:哪有什么命定之缘,还不是您用来诓“蛙”跳脚的借口?

“蛙”满面天真地上了廊,说:“吃栗咂!”

常春春拿了颗栗子,笑着道谢。

燕冬进了书房,凑到书桌后给燕颂喂了一颗,他也不说话,侧身屁股一抬就坐上了桌,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悬空,悠闲地晃了两下。

他小时候这样坐没坐相,燕颂是要说他的,避免养成坏习惯,长大后就懒得管了。

“今日要晚些,若是坐不住就先回家。”燕颂说。

“我来都来了,肯定要和你一起回家。”燕冬眼神一转,正要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册子,那样式是——罢馆考试放榜了。

燕冬心里一跳,屁股一抬下了桌,围着桌子绕了半圈,朝燕颂的另一方摸进,然后瞅准时机,猛地伸手——

“啪。”

燕颂伸手按住那只做贼的手,轻轻地赏了一巴掌,先拿起册子,说:“今年倒是放得快。”

“我们仨以劳代罚得那么勤快,当然快了!”燕冬俯身趴到燕颂背上,下巴枕着对方的左肩,目光径直怼上册子下方,只见那里赫然是一个金色的“魁”字。

“哇,第一第一第一!”燕冬抱着燕颂的脑袋一通瞎蹭,“我厉不厉害!”撞撞燕颂的头,“厉不厉害!”

“嗯,厉害。”燕颂仔细地看了一眼,武科、墨义、明法等都是“优”,那道策题却是“差”,他颇觉不可思议,“跟我说说,是怎么写出能得这种评级的好东西的,嗯?”

他偏头,恰好燕冬正直勾勾地侧着脸看他,霎时鼻尖相对,隔着一点稀薄的空气,是蹭着了还是没蹭着,燕冬竟然分辨不清,只觉得鼻尖好痒。那股子痒钻进了肉里,在骨头缝里蹿来蹿去,搞得他开始晕乎乎的。

两人都静了静,书房气氛微妙,墨官那个没眼力见的小畜生飞到窗沿上,用头撞了下窗,叫嚣着听不懂的鸟语。

燕颂回神,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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