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戈尔斯牵着我，走进一扇用骨头雕成的门。门扉沉重，闭合时发出哀鸣般的呻吟。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他低声问。

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花香，墙壁浮雕着模糊的人脸，像是困在石头中的幽魂。

画像一幅一幅地排列着，每一幅画下都刻着他们的名字、背叛的方式、死亡的方式。

他们曾是我的“兄弟姐妹”。不是真正的血亲，但都是“被挑选出的孩子”——魔王之血所孕育出的继承者候选人。

有的投奔了人类，与勇者并肩作战；

有的妄图反叛英戈尔斯，扶植“温和魔王”的政权；

还有的……在逃亡途中，背负着“要改变魔族未来”的口号，死在十字架上。

他们的画像是活的。

眼睛会动。嘴唇偶尔颤抖，仿佛在无声地祈求宽恕。

我停在一幅画像前，那是一位看起来温柔的女性魔族，她眼神忧郁，唇角带笑。

画像下写着：

“赛芙莉雅：曾对英戈尔斯说‘我爱你’，却在暗中策动人类联盟围剿魔宫。

死因：舌头剥离、溺死于黑血湖。”

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在哭。

我笑了。

“爸爸，”我轻声说，“她的哭声比梦里的我还假。”

英戈尔斯的指尖轻抚我的头发，如抚过珍贵的藏品。

“她们都曾说爱我，”他说，“可她们的心比人类还脏。”

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撑着画像的两侧，低下头，凝视我。

“爱尔柏塔，我不要你‘爱’我。”

“我要你，和我一样。”

我点头。

我明白了。

这些画像不只是审判——它们是警告，是诅咒，是过去一代代“失败的穿越者”的坟墓。

我不会成为她们。

我是爱尔柏塔。

我是魔王之女。

我是属于英戈尔斯的。

我从画像墙的尽头走过，脚下的地砖在低语。

他们在哭泣。

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