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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百花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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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院内,四人重隔多日终于重聚,自是欢喜,但也为神离的婚事而僵持不下,诗阙时不时做一下和事佬。

游丝保持中立,神离和我争论不休,她虽然没有说要马上嫁给莫城纪,但也没说不嫁。我不知怎的,没油头的一顿反对,甚至把神离气回了腥楼。

游丝追去安慰神离,诗阙则留下来劝戒我。但话里有话,只是当时没听出来,后面才觉得自己挺好笑的。

“无言,你和莫城纪认识多久了?”

“不久。”

“那你怎么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

“有吗!”我是真的不知道。

“相当有。”

我皱眉迷糊发问:“哪里?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他和别人不一样?”

诗阙玩味一笑:“真一点感觉没有。”

“没有啊……吧?”我努力回想,竟渐渐上脸。但诗阙还在这,心虚的吃茶。诗阙也不拆穿,就是直勾勾盯着我,挺不好意思的。

走在街上的姐妹俩,一个耷拉着脑袋,一个默默陪伴。直到对方愿意开口,神离很不理解,为什么一向无心的我,这次反应会这么大。

“姐,你说诺无言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是吃错药,恐怕是……”

“是什么”

“和你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她又没心,再说了,她不会瞒我的。”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感情。”

神离犹豫了一下,大喊道:“什么我都可以让,但莫城纪不行。”

“你真这么喜欢他。”

“嗯嗯。”独属于少女的娇羞立马浮现。

游丝都看乐了,摸摸神离的脑袋,自信地说:“姐一定帮你,无言好说,关键是师父那关,不好过。”

“姐,你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所以回符府还是腥楼?”

“腥楼。“

“无言也是第一次对男子心动,你别怪她。”

“我知道,只是我又不是圣人。”

“行了,但是自家姐妹,喝酒去。”

“走,喝酒。”

郭符汴元、无毒、莫城纪彻夜不休的商量计划中。

无毒提问:“啊纪,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似乎这个神离有点来头,咱们之前竟然没有查到。”

“这年头,饿殍遍野的,孤儿也多,自是难查。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此生非她不娶。”

无毒猛地一拍桌子:“有志气,不愧是我兄弟。”

“师父,我想请郭将军帮忙。”

“是帮忙套近乎,还是逼人家符四小姐把神离嫁给你。”

“就算逼,我也要她把神离嫁给我。”

汴元瞪了这个头脑发热的徒弟一眼,叹口气说:“那符四小姐看着骨头硬的很,切勿冲动。在事情没查清楚,你伤好之前,我让无毒密切关注着符府。

莫城纪是很着急,但眼下也明白只能见机行事,点点头表示答应。

百花节一到,街上的男男女女便再也按耐不住。出双入对好不快活,头上的丁香花环成了最美的风景。

符昭信更是几乎拉着全家出动,说是给大家一个大惊喜,结果也就那样吧!

天微亮,腥楼一处房间内,神离和诗阙、慕容栀几人正在吃茶。符昭愿和符金定俩小孩突然闯入,还莫名其妙地抢走了热气腾腾的茶壶。

神离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跟个小孩似的就追了出去。

慕容栀却开心地笑了:“这是哪家的小孩,竟如此顽皮。”诗阙表示不知。

腥楼大厅内,符昭信早已准备多时,左手丁香花环,右手糖人,活灵活现,型似神离。喜笑颜开,后边跟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鬼畜,看到自家弟妹过来,立马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

门口左边的我和游丝看得二楞二楞的,吃着糖人磕着瓜。右边的汴元和无毒也是一人一个糖人,但大老爷们嚼的嘎嘣脆,很不雅观。

其余人等则坐在腥楼大厅的桌子上,听着小曲,磕着瓜子何其辛哉。偶有三俩看客路过,探头驻足瞧一乐子,却见这偏僻之处竟也宾客满坐,也只能从那缝隙中探寻一二啰。

四季和春风几人从天亮就忙里忙外,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见人少,冬暖忍不住抱怨:“这百花节是来要我小命的吧!”

夏意头戴花环,手拿小本本的,东瞧瞧西瞅瞅,溜达着就到了我们这边,小声地问道:“无言,你家这阵仗,是要把我们腥楼掀了?。”

我甩她一个白眼:“掀不掀,我不知道,但你要记住,那不是我家。”

夏意无辜地瘪瘪嘴:“知道了。”

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游丝身上:“护法,你说说嘛!”

游丝的重心一直在神离身上,看到她出来倒有些担心了,被夏意问道时,神情略微紧张地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神离追至二楼扶手时,看到底下乌泱泱的一片,心中充满了疑惑。又见符昭信一个劲地冲自己笑,反倒害怕了,想走却被他叫住,无奈假笑应付。

“神离姑娘,我来赴约。”

“赴……什么约?”

“前些日子,我与三妹打赌输了,今日特意来给你送糖人和丁香花环。”

“符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神离心里表示我很不想要。

符昭信和符彦卿一样自信,但这时候的自信是自恋,还是特别让人讨厌的那种。见软的不行,立马来硬的。

“神离姑娘,今日你必要与我一同过这百花节的。”

神离怒了:“我偏不,你要拿我怎样?”

符昭信也不废话,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小黑,又让鬼畜将绑的结实的莫城纪给押了上来。微微一笑,不凶,但又气势十足。

神离握紧扶手,眼里满是心疼,下一秒就要败北妥协。我盯着秋凉,正准备给信号时,莫城纪大喊道:“我宁愿你死,也不要你去。”

神离的心此时正在抽搐,望向莫城纪不知道如何是好,慕容栀和诗阙已悄悄来其身边护其在中间。台下的符昭信眼里闪过寒光,神色也慢慢凝重起来。

“李柔然李姑娘,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旁边这位是?”

诗阙淡淡一笑:“符二公子,这是酒楼,你能来我自然也能来,符公子这是要以大欺小?”几人纷纷握紧手中兵器。

符昭信笑一笑,抬手就要招呼手下,却被阵吵闹声吸引。

声音最洪亮的是秋凉:“刘公子你说过要娶我的,现在连一同游百花节也不愿了吗?”

刘煞十分嫌弃的甩开秋凉的手,冷漠地说:“不过说说而已,你竟然会信,简直愚蠢至极。”

秋凉心碎的后退着,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我看看夏意,她心虚的躲。慕容栀则看向秋凉,握双勾的手对准了秋凉及他对面的刘煞。

秋凉像是感应了般,再次奋力抓住刘煞的手,苦苦哀求:“刘公子,我可是你的人,你不会这么无情的对我,对吗?”

全场震惊,女子未出阁便失身乃大忌,慕容栀杀意已起。不得已之下,我对刘煞出了手。

拳未到,他便用铁扇挡住了脸庞,这倒让我来了兴趣。加重力道,一拳破扇,扇面上的铃铛恍然。刘煞震惊,再场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能破开。

但这刘煞不仅没生气,反到侧到一旁对着我笑,似是欣赏。电光火石间,我反手换掌,扇骨瞬间被我斩落在地。这刘煞反应也快,在我掌刀向他袭去时,指间也只轻轻划到了他的脖颈。

刘煞第一次见到这么猛的女子,摸摸喉咙处微微冒出的血迹,笑得瘆人。

秋凉赶忙挡在刘煞面前,哀求的眼神下,我也不忍心了。手刀放下,思考对策。

刘随和紫檀趁机而上,俩人开始围攻于我,但又怎是我对手。俩人不过出一剑,就被我一刀斩落其配剑,俩人望着断剑,面面相觑,再也不敢上前。

可我的努力还是没改变结局,师父只那么轻轻一勾,秋凉就软绵绵地倒下,再也没了呼吸。我打心底里不可置信,嘴上更不敢多说。

周围看热闹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色吓得不轻,有人开始离场,却还有人不怕死。只见小黑从角落冲出来,拿着个茶壶就喊:“给秋凉偿命。”

“小黑。”我和符昭信几乎同时出声,因为我们知道,他在以卵击石,最后也难逃一死。

我不理解,但莫城纪却叫了一句:“好样的。”而后就看见莫城纪像看英雄一样看小黑,不知道的会以为小黑和秋凉是一对,但其实到死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夏意小声说了一句:“我去。”

春风听声而来,一丝苦涩,一丝丝的心疼。四季姑姑看着这个从小看大的孩子,摇头惋惜,怎么就那么傻呢!诗阙和游丝再次见到慕容栀的狠,接受的同时更替她不值,当事人却无感。

最好的最后,秋凉不可置信的闭眼,眼里有泪闪过,可能连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小黑趁最后的力气爬到秋凉身边,来不及说一个字,也随她而去。

符昭信心想打狗也看主人,上前质问慕容栀:“阁下这是何意?”

我知师父一定会硬刚,但我不想再有人死在初恋的季节,死死将师父护在身后,赶在她前面开口:“一命换一命,死得其所……二哥,给我个面子可以吗?”

符昭信心里有火,但也没那么在乎一个下人的死活。叹气后将火撒到莫城纪身上,转身后狠狠给了莫城纪一脚。

莫城纪被踹倒在地也不叫,快速起身就对着神离傻笑。我看得都头疼,神离倒是开心地假笑。

符昭信更来气了,又接连给了莫城几脚。但每次莫城纪就跟个傻子似的,非要站起来和符昭信犟。无毒想要帮莫城纪,但被汴元拉住,又朝柴荣看去,气定神闲的,无毒便不敢妄动了。

眼见符昭信就要用槊刺向莫城纪,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躲。神离飞身而下,一把抓住槊尖,鲜血缓缓流出。

莫城纪和符昭信肉眼可见的急了,莫城纪被绑着就要和符昭信拼命,符昭信叫神离放手。然而她不为所动,三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让谁。

看客之一的李承渊,这下也难得来了精神,他很好奇,又有谁会死。

我眼一闭,心一狠,说了一个不算谎话的谎话:“二哥,我中意莫城纪。”

“啥?”符昭信以为自己听错了。神离更是被吓得松开了手,莫城纪看着不像吓死,倒更像委屈死的。

我不理会任何人的表情,走到符昭信面前。中途被刘煞拦住,他刚想开口,我一个滚字,吓得他不敢开口。憋着一肚子火,胸有成竹的说:“二哥,若是我想给莫城纪丁香花环,你还会杀他吗?”

符昭信被气笑了:“四妹,这个可不好笑呢!”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

符彦卿大呵一声:“原来你和莫城纪早有私情,当日我就该打死你的。”说罢,愤然离席。

我现在是有苦难开口,符府众人脸上无光,有人陆陆续续离开,解我之围的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人。

鬼畜对着符昭信说:“二公子,莫因外人伤了自家兄妹之情,四小姐聪慧,日后定会想清楚的。”

符昭信想想也在理,但转念一想:“鬼畜,你不会是在帮老四吧!”

鬼畜一顿:“我那是在……帮二公子。”

在俩人互相揣摩心思之际,柴荣终于站了出来:“符二公子,消消气。”

“柴将军。”若不是他此时出来,符昭信都气到忘了他的存在。

柴荣对符昭信拱手行礼,符昭信也客气相回。柴荣瞪了莫城一眼,莫城纪终于安分不敢还嘴。

柴荣对着符昭信笑着说:“符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定一个一年之约如何?”

“一年之约?”符昭信很疑惑,大家都很迷。

柴荣又笑着说:“一年以内,你们几人,谁也不嫁娶,一年以后,任凭你们怎么办?”

符昭信虽不是很情愿,但看了看自家这不成器的妹妹,咬牙说着:“好吧!。”

事情总算有个比较满意的结果,最惨的却是我,又要演不知几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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