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中心地段的一家玩具熊主题店,穿着小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孜孜不倦的对着往来的游客比心,本身就很可爱的小熊,再做出这种乖巧的动作,简直萌的没边了。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木质货架上,照亮了边边角角处做旧的铁艺装饰品,使得端坐其上的毛绒玩偶多了几分年代感。
是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的触觉,鬼使神差的徐伊荣把玩偶从货架上拿了下来,放在臂弯处。小熊格外的轻盈,抱在怀里像在抱一团云朵。
“你喜欢这种?”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拎着玩偶熊的耳朵晃了晃,就随手的丢了回去,并不是还给了徐伊荣,而是随意的放回了货架上,“这种不适合你。”
楚稷说的没错,徐伊荣今天穿的是件美式复古的字母T,下身搭配着白色泼墨扎染的宽松牛仔裤,稍稍带着点高街风,这种可爱的玩偶实在是跟他很不搭。
尽管觉得扫兴,徐伊荣到底没跟他辩驳,相处了两周,他也算是清楚了楚稷的性格,这人的控制欲太强了,老想着掌控别人。一旦有人违背了他的意愿,那么他就开始用尽一切的手段迫使对方妥协。
徐伊荣可算是知道那个姓金的为什么不喜欢楚稷了,管的太宽了,正常人没人能受得了。
在被拉着离开时,徐伊荣还是略微遗憾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呆呆的摸起来极其柔软的小熊,斜歪歪的坐在货架上,与周围端正的玩偶格格不入。
很久之后,有只手拿起了小熊。
夜幕之下,粉紫色的灯带勾勒出摩天轮的轮廓,在缓慢的转动中,透过轿厢镂空的心形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排着队的徐伊荣突然就后悔了,如果重新让他选择一次,他宁愿去坐跳楼机…
只是升了一半高度的轿厢,坐在里面就足以把整个游乐场的夜景一览无余。
暧昧的粉色光线透过心形玻璃,投射到两人之间,在这种特意营造的浪漫氛围里,徐伊荣只觉得尴尬,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修长且十分有力的手指插进了徐伊荣发缝,紧接着楚稷的膝盖,也顺势挤进了他并拢的双腿里,面对面的坐姿,让徐伊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躲避。
楚稷攥着徐伊荣的头发,用力的把他按向自己,“徐伊荣,听说相爱之人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可以永不分离。”
一只手扳着玻璃,一只手抵在楚稷胸膛处的徐伊荣,几乎能感受到喷洒在唇上的热气,特别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忍无可忍的把手按在楚稷的脸上,“你清醒一点好吗?你看看我是谁!”
感觉到手心一软,徐伊荣侧头去看,竟是楚稷不知廉耻的伸出舌尖在舔他,这种认知让他的整条手臂都突然一麻,就像是有无数虫子在身上爬。
“□□的!”被恶心到的徐伊荣,从捂脸改成了掐着楚稷的脖子,拼了命的把他往外推。
“徐伊荣就这一次,满足我的愿望。”用舌尖舔了舔上唇,楚稷那双被头顶星星灯映的熠熠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求。
没费多少力气,他就把另一个膝盖也挤进了徐伊荣双腿里,这让徐伊荣的下半身使不上一点力气,更要命的是他的胳膊也没楚稷有力。
很轻易的就被压制在厢壁上的徐伊荣,没办法一样的,把手掌捂在自己的嘴巴上,“楚稷你特么的,到底喜不欢金逸轩?”
熟悉的名字,让楚稷的动作一顿,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想过这个人了,“喜欢啊。”轻飘飘的一句回答,甚至有些不在意。
“你要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去国外追求他,而不是现在,在我身上完成你对他的执念!”
楚稷的目光暗了又暗,在投影烟花炸开的声响中,他用力拉开了徐伊荣的手臂,“可我现在只要你…”
被徐伊荣侧头躲了一下,楚稷的第一个吻只落在了他的嘴角处,“啧…你听话,我本来不想弄疼你的。”
头皮被拽的生痛,被迫仰起头颅的徐伊荣,竭力的挺起胸膛,也无法阻挡楚稷吃人一样的吻。
被挡在牙关外的舌头,叫对方咬的血流不止,在这种疼痛中,楚稷终于不耐烦的卸了徐伊荣的下巴,然后粗暴的把舌头送了进去,不断的加深这个极具血腥味的吻…
开着车的楚稷一身的低气压,左边脸颊上还带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副驾驶坐的是抿着唇,看不出心情好坏的薛修启。
“我不去酒店。”只是说句话,下颌与耳朵连接处就疼的不行,徐伊荣在这种难受中痛苦的闭上眼睛。
“那你想去哪里?”楚稷分神透过后视镜去瞧徐伊荣,等他睁开眼时又迅速的收回视线。
楚稷也疼,说话时舌头一卷就疼。
“天上人间。”只要不跟楚稷同处于一个区域就行,徐伊荣现在只是看见他这张脸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合约,他一定早跑了。
“行。”让手下的人把徐伊荣看牢了就成,楚稷也不是非要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哐——”徐伊荣关车门的动作很用力,发出很响的一声,这是把车门当楚稷发泄了,他觉得自己那一巴掌打轻了。
通过倒车镜,确定徐伊荣已经进入酒吧,薛修启这才开口,“你不是要为金…守身如玉吗?徐伊荣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替身,你确定要这样?”
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楚稷没有对他隐瞒,“我已经没办法抽身了。”
“但徐伊荣还有自己的生活,你总不可能把他拘在身边。”薛修启以为自己足够冷静。
窗外的景物飞驰,路灯使的楚稷深邃的眼睛明明灭灭,显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晦暗,“我没打算拘着他,我可以给他钱供他上学,满足他一切的物质需求,只需要他偶尔的陪着我。”
“等金逸轩回来了,再把他抛弃是吗?”
他话语里讥讽让楚稷皱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别插手。”
是,是没有关系。薛修启把头侧向窗外,他现在真是对楚稷刮目相看了,贪心的过头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如既往的小包厢,明亮,却并不宽敞,白色的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几盒香烟。
薛良把烟盒排成排的推过去,自从那天他知道徐伊荣喜欢抽烟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终于找机会从他爸书房里偷了好几盒,就等着给徐伊荣,结果一等就等了半个月。
见到了人,薛良高兴的一股脑的把烟全给了他,“我特意…给你买来的烟,你试试喜不喜欢。”
呦,当收藏品的烟薛良都能买到,徐伊荣因此高看了他几眼,“喜欢。”超级喜欢。
“喜欢就好。”这半个月薛良的头发长长了,叫那一撮白毛看起来有些褪色,有些不伦不类,不好看,但有他一张脸撑着,也难看不到哪去。
徐伊荣不一样,他头发较之前剪短了些,把眉眼露了个完完全全,是一种飒爽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帅气。
薛良就被他倚在沙发上,抽着烟的迷离表情迷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一看就看出来问题了。
徐伊荣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食指上戴着的戒指,这些个东西,薛良越是看越皱眉,这一身打扮最低五位数起步,他哪里来的钱…
“徐伊荣你不要踏上歧途。”
徐伊荣“啊”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什么歧途啊?”
“你是不是被人包养了。”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不是的,薛良其实是想问薛修启是不是缺钱什么的,他可以给,他不想看徐伊荣堕落,踏上这条路可没什么好下场。
国人骨子里自带的救风尘,想拉别人一把,但拉出泥潭之后呢?
徐伊荣张了张嘴挺想反驳的,但颚骨的酸痛让他懒得说话,更何况他要怎么说,说自己穿的是几块钱的地摊货?还是坦白自己签了合同,要给别人当一个月的替身,这跟包养有区别吗?
徐伊荣透过灰白的烟雾去看薛良,对方端正的跟个小学生一样,一脸的单纯好骗。
懒得解释,也懒得再跟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联系的徐伊荣掐灭了烟,施施然的起身,“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薛良拉住他的衣服,“徐伊荣我也可以给你钱,你别出卖自己。”
要是别人说这话徐伊荣早就生气了,但他还不至于跟个小学生计较,“给我钱干嘛,也想包养我。”
“不是的!”薛良连忙否认,他真的只把徐伊荣当朋友看待,“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嗤笑一声,徐伊荣居高临下的看着薛良,太稚嫩了吧,单纯的富二代小少爷,反正徐伊荣看不出他有哪一点能跟楚稷制衡,况且只剩两个星期了,没必要多生事端。
“没有难处,我自愿的,别找我了。”拂开他的手,徐伊荣很轻易的脱身离开。
“为什么?”薛良不甘心的追了出去,但他到底对这里不熟,追到大厅时,徐伊荣早就混迹在舞池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