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休时,李紫妍走到丘婧婧(沈松雁)的桌前,轻声地对她说︰
「婧婧,今天放学后我们有特别聚会,时间定在下午六时,在「圣堂山」下的聚贤街那幢叫「培荫楼」的唐楼二楼那间「未冷咖啡店」中集合,因为这次特别聚会时间定得较为晚一点,你记得要通知家人晚上要晚点才能回家,以免他们担心喔。」
丘婧婧(沈松雁)心想︰
「到底是有甚么要紧的事,非要在学校外的咖啡店去「聚会」,还要选一个这么晚的时间呢?是学生会﹑学会有甚么特别会议还是她们约了特别的朋友?不管了,先找个地方打电话通知琰妈妈我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宿舍及不在那里食饭吧。」
当李紫妍离开自己的桌前,丘婧婧(沈松雁)刚想起身找地方打电话的时候,夏炫煊就行了到她的身边,并弯低身把头伸到她的耳边,用手捂着对她轻轻的耳语︰
「刚才阿绣分别来找过我﹑婉烛和婉莹,约了我们放学后傍晚在咖啡店聚会,你是总领袖生,使用手机应该没人会来找你的麻烦吧,你快替我们向琰妈妈今天学校有事,我们四个都要夜归及不在那里食晚饭吧。」
由于在监狱中看到过太多年轻的狱吏因考入了编制就自我膨胀,不可一世,最后因一时失足而万劫不复,甚至要换上咖啡色的囚犯衫琅珰入狱的例子(监狱中称这种情况为「换衫入册」),刚当上总领袖生的丘婧婧(沈松雁),对即使只是打一通私人电话这种东似微足道的小事,也不敢掉以轻心,以免招入话柄。
丘婧婧(沈松雁)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班房,走下了楼梯,去了一楼这个平时在小息比较少学生会到的地方,她观察清楚四周的情况后,才在楼梯口从自己校服裙的口袋中拿出手提电话,装作一本正经地向老师汇报情况那样打电话给琰妈妈说明她们四人的情况。
丘婧婧(沈松雁)打完电话后,之后徐徐的回到自己的班房中,她心中疑惑到底是甚么事要班长唐映绣把她三个宿舍中的舍友都约了去校外聚会,还要选傍晚这个奇怪的时间,但她一时间难以判断到底是甚么事。
放学后,由于仍有很久才到约定在「未冷咖啡店」聚会的时间,丘婧婧(沈松雁)先在电脑室中整理下周「学校饭堂清洁行动」及「学校饭堂清洁周」行动的资料,以及再一次检查清楚自己准备呈交给黄盈缨老师的论述题家课有没有错别字﹑格式错误的问题。
当丘婧婧(沈松雁)在电脑室完成了这些工作后,时间也差不多接近聚会的时间,她离开校园,走了在「圣堂山」下的聚贤街上。
在聚贤街上,丘婧婧(沈松雁)走上了那幢叫「培荫楼」的唐楼,登上了已超过半世纪历史的破旧楼梯,她去到二楼,发现这间以文青风装修,简约而大方美观的咖啡店—「未冷咖啡店」,她推开了这间咖啡店的胡桃木大门,走了进店内。
在场众人︰ 「婧婧,生日快乐!」
回过神来的丘婧婧(沈松雁)看到李紫妍﹑唐映绣﹑伍碧烒﹑宁嬅嫦﹑黄盈缨﹑夏炫煊﹑白婉莹﹑风婉烛,还有三位她之前没有见过的女士都在齐声祝她生日快乐。
李紫妍︰「婧婧,今天你是主角,你快来坐好。这里有几位美女你可能没有印象,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留着中长卷发,打扮新潮的是我校的社工姐姐陈姑娘。」
圣海伦女书院驻校社工陈炘琪︰「总领袖生小姐你好,我是你们的驻校社工,你做训导工作,我做辅导工作,我们某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不同部门的同事喔,哈哈,请多多指教。」
丘婧婧(沈松雁)︰「陈姑娘太客气,我只是个学生,反而将来我有甚么做得不好的,还请你多多教育才是。」
李紫妍︰「陈姑娘旁边这一位,留着很有气质的花朵烫中长发的美女,是我们的护士姐姐,张姑娘。」
圣海伦女书院驻校护士张千雪︰「婧婧,我看你这么活泼,双眼炯炯有神,我想你应该没太多机会来找我吧,哈哈。祝你生日快乐,每一年都这样可爱活泼,明艳照人。」
李紫妍︰「还有站在我们前面这一位帅气短发姐姐,她是这里的咖啡师,阿贞。」
「未冷咖啡店」咖啡师何贞︰「婧婧,我是何贞,大家都叫我阿贞。各位圣海伦的美女们,谢谢你们赏面光临小店,你们随便看看餐牌想点些甚么食物和饮品,都决定好后叫我来为你们点餐。」
丘婧婧(沈松雁)看到眼前整个学生会候选内阁干事会﹑夏炫煊﹑驻校社工﹑护士,班主任和历史老师都齐集在一起,为她来庆祝这个原本自己都没有在意的「生日」,有点感动的说︰「今天这么多师生齐来为我庆祝生日,小妹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啊。」
李紫妍︰「婧婧,你可是我们「凯旋轩」的中流砥柱,加上又是我们伟大的总领袖生和棋艺学会会长,这是你应得的荣誉和尊敬,不要太谦虚了。今天我选在这个时间和在这里为你贺寿,一来是要配合老师和姑娘们的下班时间,二来是这里环境较清静优雅,能坐得舒服一些,适合一大群人搞庆祝活动之用,希望你喜欢。」
宁华嫦︰「大家今天想食甚么﹑喝甚么,随便点,今天这顿我请客,不要客气。」
在场众人齐声鼓掌欢呼,并齐声致谢宁华嫦班主任。
「未冷咖啡店」除了常见的咖啡种类外,还有种种精致的特饮,如抹茶拿铁﹑朱古力特浓咖啡等,也有诸如苹果冰茶﹑珍珠奶茶﹑甚至是柠檬益力多这些平日在其他地方不太容易喝到的特饮。在食物方面,有松饼﹑蛋糕﹑窝夫﹑牛角酥﹑薄饼﹑意粉等食物。
在场众人商量后,决定每人各自点自己的饮品,然后点足够份量的薄饼﹑意粉﹑松饼来一起享用,一会儿后,桌面上堆满了琳琅种种的特色饮品和食物。
丘婧婧(沈松雁)点了一杯不含咖啡的苹果冰茶,不喝咖啡,是「沈松雁」在「当年」入狱以后养成的习惯。
香城监狱系统由于殖民地时代遗留下来的习惯,一直对外籍犯人有种种特别的优待,比如狱方会以尊重外籍犯人的生活习惯为由,为他们提供与本地犯人不同的餐单,他们每周更可获得一杯咖啡,而本地犯人则不要说咖啡,连奶茶也不能喝。
在当时「沈松雁」所处的碧湖监狱,有一些好勇斗狠的外籍犯人不时故意的在本地犯人面前嚣张的喝咖啡,甚至会以为他们都不会外语就口出恶言来肆意羞辱他们。
而每当遇到外籍犯人和本地犯人的争执斗殴事件,狱吏由于语言问题以及想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外交风波,往往只惩罚本地犯人,对外籍犯人的作恶却经常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
每当「沈松雁」闻到咖啡的味道,就会想到在殖民地遗毒影响的监狱中的种种不公与不忿。在「沈松雁」出狱多年以后,他始终没有喝过一杯咖啡,他的心灵始终没有走出监狱的阴霾之中。
故此,尽管这是在生日会这种喜庆的场合,尽管是在以特色咖啡为卖点的咖啡店,丘婧婧(沈松雁)始终仍然坚持不喝含有咖啡的饮料的原则。
在满桌子的食物﹑特色饮品,以及压轴出场的生日蛋糕的衬托,以及在众人愉快的欢笑声的助兴下,丘婧婧(沈松雁)渡过了她的十八岁生日会,这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二个十八岁的生日。
这个生日蛋糕以白色为主题,上面摆放了一只又一只以糖果制成的白色蝴蝶。这洁白无瑕的生日蛋糕上,插着深红色的蜡烛,上着散发着一点又一点红黄色的火光。
这时,唐映绣说︰「婧婧是我们「凯旋阁」中最后一个过十八岁生日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凯旋阁」全体干事会成员都是成年人了。婧婧,你快对着眼前的蜡烛许下你的十八岁生日愿望吧。」
丘婧婧(沈松雁)看着眼前点燃着红蜡烛,洁白如雪的生日蛋糕,她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晴,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我在此向我自己祈祷,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十八岁生日的生日愿望,是要去拯救我自己和卢思鹋。」
在丘婧婧(沈松雁)祈祷之后,「未冷咖啡店」的咖啡师何贞用李紫妍的数码相机替众人在生日蛋糕前拍了一张合照,李紫妍表示稍后会将相片经电邮传给大家。
李紫研为丘婧婧(沈松雁)精心准备的这个生日会,在一片欢畅和喜庆热闹的热氛中落幕。
当众人离场时,夜幕已低垂,丘婧婧(沈松雁)﹑夏炫煊﹑白婉莹和风婉烛四人,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们是同住在「曦妤青少女之家」的孤儿,都很有默契的向不同的方向离开。
丘婧婧(沈松雁)离开了聚贤街,步行在暗黄色路灯映照下的街角上,夏末夜暖暖的晚风,轻抚着她长长的发端,狂欢过后在黑夜中归家的路途,令她产生了一着很微妙的感觉,她心中想到︰
「这个生日会,不再像之前在孤儿宿舍的火锅宴那样,是个无声的宴会,而是个热闹非常的少女们的派对。」
「这个生日会,也是我是当年在折翼入狱以来,这一次再有人为我庆祝的生日。」
「这个生日,尽管不是沈松雁原来的生日,但却真真切切的是我的生日,是老师﹑同学们和我一起庆祝,一起度过的十八岁的生日。」
丘婧婧(沈松雁)在夜幕下一边行,一边在想,忽然,一辆眼熟的红色「城宝坚尼」伴随着那独得的引擎声,又停了在他的身旁,那,是李紫妍的坐驾。
李紫妍拉下了车窗,对丘婧婧(沈松雁)说︰
「婧婧,你现在是要回宿舍吗?你今天是寿星女,要你故意走远些去乘巴士,真是太委屈你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好吗?」
丘婧婧(沈松雁)听到李紫妍口中说出「宿舍」二字,意识到她已知悉自己的孤儿身份,她回应说︰
「紫妍姐,原来你都知道了我的事。之前我不是故意要对你陇隐瞒自己的情况,只是,现在的香城的风气还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同学是一个住在宿舍的孤儿,所以…」
李紫妍以坦然的语气对丘婧婧(沈松雁)说︰「放心,我明白你们几个的处境,不会怪你的。」
丘婧婧(沈松雁)再听到李紫妍说出「你们几个」,感到李紫妍可能连她们四人都是宿舍舍员的事都知道了,她试探性的问︰
「紫妍姐,你说我们…几个?你都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了?」
李紫妍回答说︰「是的。我之前驾车上学途中看过你们四个在聚贤街一同离开巴士后,故意「前后脚」的分开进入校园,加上之前又见听你们之间意无意中谈及回宿舍这样的字语,再加上你又说过你的「家」在离聚贤街不远的几个巴士站附近,那里附近能提你们四个住的宿舍,应该就只有这个「曦妤青少女之家」了。」
李紫妍再说︰「婧婧,放心,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我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暴露别人私隐的人,你们四人中有三个都是我凯旋阁干事会的成员,故我把婉莹和婉烛请过来是合情合理的事,我再把夏炫煊也一并请过来,别人应该也只会当她可能是出席生日会中其中的人的好友闺密,也不会起疑心。」
丘婧婧(沈松雁)回应︰「您想的真周到,今天的生日会真的令我很感动和难忘,谢谢你,紫妍姐。」
丘婧婧(沈松雁)登上了李紫妍的坐驾的副驾驶位,然后李紫妍踩动油门,向「曦妤青少女之家」驶去。
当李紫妍把车驾到「曦妤青少女之家」大门前的转角位,李紫妍把车徐徐停下,然后对丘婧婧(沈松雁)说︰「好了,婧婧你就在这里下车吧,在这里下车,宿舍所在建筑物的人应较不会察觉,这样对你比较方便。」
在丘婧婧(沈松雁)准备离开车厢时,李紫妍伸手从前座的置物袋中取出一份用花纸包裹好的物品,然后从车窗中递出来给丘婧婧(沈松雁),并说︰「婧婧,最后再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丘婧婧(沈松雁)︰「紫妍姐,这怎么好意思?你已为我准备了一个那么完美的生日会,我怎么好再收你的礼物?」
李紫妍面有微笑说︰「婧婧,别客气,你就收下它吧,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这是一个蓝芽耳机,我知道你是个喜欢思考和写作的人,但你在宿舍没有一个完全熟于你自己的私人空间,这个东西或许助你在很多不同的环境都能集中精神,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让你聆听音频做语文科的聆听训练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希望你会喜欢。」
丘婧婧(沈松雁)双手接过礼物,再一次诚恳的感谢李紫妍,然后离开车厢,向「曦妤青少女之家」的大门走去。
当李紫妍的那辆红色「城堡坚尼」伴随着那独特的引擎声驶走的时候,丘婧婧(沈松雁)望着它的尾影,她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