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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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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楚松砚语义不明,不知信没信。

“只是忘了戴而已。”顾予岑平静地重复着,说完便离开了窗边,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刷手机,短视频播放时的音量很大,如果要再次开口必定要刻意提高音量,否则便会被彻底压下去。楚松砚却已经没力气再高声说话,他低低压下眼皮,停住了原本要说的话。

顾予岑这样说,那他相信就好了,质疑本就是没必要的。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装傻是他们为了生活下去惯用的手段。

楚松砚轻叹了口气,又坐了会儿,才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摄像机说:“我要出去散散步,你要一起吗?”

“你去吧,我在家等你。”顾予岑扬起恰到好处的笑脸,自然地吐出“家”这个字眼。

楚松砚深深地看他一眼,不置可否道:“卧室床头柜里放了点儿现金,你要是出门就拿着。”

顾予岑微微颔首。

楚松砚出门后,顾予岑便放下手机,拿起了茶桌上放着的电脑。

电脑开机后自动弹出输入密码的页面。

顾予岑试了几个数字。

楚松砚对外公布的生日日期、他的生日、甚至是林禹的生日,以及林禹与楚松砚在一起的日期,却通通显示密码错误。

他连电脑都解不开。

顾予岑略显烦躁,敲键盘的动作也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电脑屏幕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显得格外不堪一击。

他开始随便乱试数字。

通通错误。

十分钟后,顾予岑呼出口气,终于放过了电脑。他起身走到冰箱前,准备从里面找点儿喝的。但冰箱上层空空如也,原本放在里面的菜也在刚才被楚松砚一通抄进了锅里,进了两人的胃里。

顾予岑又打开冰箱下层。

里面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冰袋。

看形状,刚巧适合敷在脸上、腹部、腕部。

顾予岑干脆挑出最小那个拿在手里,像撒气般捏着冰袋,将里面成型的冰块捏碎,感觉手掌心被冰得失去知觉,开始泛麻,他才重新坐回电脑前,接着开始试密码。

但这次,他不再是像个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地胡乱挨个试数字,而是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给对方发去了几条信息。

对面隔了十分钟才回复。

顾予岑按照对方发过来的几串数字挨个试。

在输入第三串数字时,显示密码正确,电脑解开了。

顾予岑从未想象过,密码竟然如此简单,只是一串单调的数字零。他垂着眼,脸上映着电脑森冷的光,眸底情绪模糊。

他很快就找到视频存储的文件夹,挪动鼠标的手稍稍停顿,几秒后,终于摁下。

楚松砚不知去了哪儿,他在外面整整待了三个小时,而这段时间内,顾予岑用将视频看了大半,每段视频的拍摄时间不同,拍摄内容也不同,但相同的是,视频里都透露出浓浓的阴郁。

哪怕镜头对准橙黄色的朝阳,随着光线刺向画面的中心点,朝阳分散出的光线也看起来像分割世界的利刃,异常锋利。

而随着镜头摇晃,画面摇摇欲坠地挪到灰黑色的土地上,光芒已然落幕。

楚松砚回来时,就看见顾予岑正用冰袋敷着自己的额头,他双目紧闭地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动静。

楚松砚微微一怔,将门关上后连鞋都没脱,便直接走到沙发旁,伸手去摸顾予岑的脸。但手背贴上去,却发现顾予岑的体温并不像是发了高烧,反倒像是在外面冻了几个小时般,凉得很。

顾予岑缓缓睁开眼,“以为我发烧了?”

“嗯,吓了一跳。”楚松砚收回手。

“还以为我跟之前一样体弱多病呢?”顾予岑拿下额头上已经彻底融化的冰袋,顺手就把冰袋沾满水珠的那一面往楚松砚的手臂上贴。

“没有。”楚松砚也没躲,任由他动作。

顾予岑蹭他一胳膊水,才满意地勾勾唇角,将腿从沙发上挪下去,坐起身,说:“也是,体弱多病的一直是你。”

“以后好好养养。”顾予岑拍了拍楚松砚的侧腰,“你好好的。”

说完,顾予岑抓着楚松砚的胳膊,借着他的力,直接站起来,从他身前错过去,嘴上还说:“我去洗个澡,一会儿你再洗。”

这人,早不洗晚不洗,偏偏等楚松砚回来洗。

楚松砚看着他,出声指引:“新的浴巾在衣柜里,你用新的。”

“用你用过的怎么了?”顾予岑懒懒地扬着声调,偏要和他唱反调。

浴室门关上。

楚松砚站在原地,良久才无奈地笑了声。

他换好衣服,将冰袋放回冰箱下层,才坐到沙发上。耳旁是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楚松砚打开手机,放了首节奏轻缓的音乐,但再抬起眼时,他不经意地一瞥,就发现,电脑摆放的位置又发生了变动。

楚松砚向电脑伸出手,将掌心贴到电脑背面。

凉的。

应该是没用过。

楚松砚不觉得顾予岑会这么老实,便挪动手掌,又向其他位置探了探。

都是凉的。

但就在他准备收回手时,手指不经意地蹭过电脑与茶桌挨着的位置,就发现——

那儿是湿的。

楚松砚碾了碾指腹。

是水珠。

是冰袋敷上去后滴落下来的水珠。

就在此时,浴室门“咔哒”一声。

楚松砚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故作一无所知地重新拿起手机,随便点开个页面。

顾予岑用浴巾随便擦着头发,身上依旧穿着背心和短裤,但或许是没仔细擦过身上,背心的布料被浸湿了小片。

他走到楚松砚身后,刚好看见对方手机屏幕上方弹出的几条信息。

蒋沥发的。

蒋沥进了江酖贺的剧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好不容易下了戏,拿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问楚松砚之前在江酖贺剧组是怎么活下来的。

顾予岑站在楚松砚后方,静悄悄地看着。

楚松砚只是点开了消息,手机跳转到聊天框页面后,他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顾予岑伸手在输入框上点击了下,说:“怎么不回他,瞧蒋沥这样儿,怕是被折磨疯了,怪不得他演不好电影,只能在低成本偶像剧里泡着。”

他语气淡淡地说着嘲弄的话。

楚松砚抬头看他,耳朵却擦过他的胳膊。

顾予岑垂眼看他。

对视两秒。

顾予岑才说:“去洗澡吧。”

他擅自作主,直接抽出楚松砚的手机,锁屏、扔到沙发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楚松砚眨了下眼,笑笑说:“我一般睡前洗,现在刚起来没多久,还不困。”

“你睡得香,当然不困。”顾予岑绕到沙发前方,一屁股坐到楚松砚身边,两人紧贴着。

“你困了?”楚松砚问。

“还行。”顾予岑扯掉浴巾,随意地盖到腿上,他倒是不嫌湿,但浴巾浸水最严重的一角搭在楚松砚的腿上,很快濡湿他裤子的布料,这种湿布料紧贴着皮肤的感觉很不舒服。

楚松砚稍微挪了下腿,顾予岑立马看过来。

“不想挨着我?”顾予岑故意问。

楚松砚盯着他,说:“没有。”

“知道了。”顾予岑这样说着,就往旁边挪了挪,刻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仿佛他们是隔着鹊桥的牛郎织女,稍微挨进点儿,就要一起摔进人间农户家里养猪。

“现在行了吧?”顾予岑问。

楚松砚被他弄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了两秒,才说:“你要进卧室睡觉吗。”

顾予岑彻底笑出声。

他不过故意唱反调,把他俩之间距离拉开一点儿,楚松砚就要把他赶到另一个房间?

真行啊。

“我要在沙发上坐着,这儿舒服。”顾予岑抓过来个抱枕,像是准备死赖在这儿。

“那我进卧室?”也不知楚松砚是曲解了他的意思,还是单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反正这话落到顾予岑耳朵里,就等同于——

要么你滚,要么我滚。

顾予岑被气笑。

“那你进去吧。”他扬着下巴,抬抬手指,发号施令。

楚松砚还真进去了。

随着卧室门关上。

顾予岑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楚松砚天生就是气人的好料子。

这人上辈子是打气筒吧?

顾予岑的手指毫无节奏可言地敲着膝盖,他听了两秒卧室里的声音,觉得楚松砚差不多是上床进了被窝,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才重新将手摸向电脑。

但他手指刚搭上去,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顾予岑迅速收回手。

“我忘拿摄像机的充电线了。”楚松砚走过来,语调平静地说:“我把它拿卧室里给摄像机充电。”

他拿完充电线,就重新走向卧室。

顾予岑僵着身子等待。

就在他估量着楚松砚差不多要走到卧室门口时。

楚松砚的脚步突然停顿。

就听他说——

“我把电脑也拿到卧室吧,用它看会儿电影。”

顾予岑的嘴角向下压了压。

故意的吧。

他抬眼看向楚松砚的脸。

只见,楚松砚没什么表情,自然地返回到茶桌前,弯腰拿起电脑,仿佛真的只是临时起意。

顾予岑心里憋着股气。

楚松砚再次向卧室走。

这次,他即将到达门口时又停住了。

顾予岑扭头看他,未卜先知道:“是不是又忘什么了?”

楚松砚却摇头,说:“没有,我想问问你要不要看电影。”

顾予岑盯他两秒。

“要。”

站起身时,顾予岑也确认了,楚松砚就是在逗他玩。

故意的,特意的,恶意的。

真他妈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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