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等闹钟响杨春禾就被身上的重物压醒。
小猫看起来柔弱小巧，四只脚踩在胸口处钻心的疼痛好比酷刑。
它就这样站在杨春禾身上舒服地咕噜噜噜。
被强制开机的女人先将它从自己身上抱了下去，打算还想睡个回笼觉。
结果那只小猫又踩上来了。
这次主动蹭蹭她脖颈。
没了脾气的她还是摸了摸它，打开手机看时间。
五点五十五。
......服了。
五分钟也不睡了。
身旁的秦火火睡得很熟，上铺也传来均匀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下床，半掩着门，抱着安安来到大厅。
外面天已经微亮。
四只小猫乖乖跟在她身后。
杨春禾先是给它们倒了些猫粮。
不一会儿，屋里那只布偶蹑手蹑脚过来了。
五个小家伙吃得欢快。
打开大门的锁。
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漱。
结果刚洗漱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还有小猫的叫声。
他们这么快？
张瑞气喘吁吁：“还有炸鸡吗？”
炸鸡？
“你一大早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
杨春禾还当他饿了。
“不是不是。”他快速解释，说到最后，面前女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等会。”
杨春禾走进屋，屋内静悄悄的，晃了晃从上铺掉下来的手臂，男生迷迷瞪瞪张开眼，眼皮挤出褶皱。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起来看着店。”
“你干什么去？”
干涩沙哑的嗓音还在这浓浓的睡意。
“给孟景明送东西，你再睡半个小时就起来吧，小猫喂过了。”
“......好。”
出来后又给这几只小猫说了一声。
“我现在要出去，你们乖乖的不许乱跑乱走啊。”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就是用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她。
“安安，不许吃太多啊，有事找里面的哥哥。”
到了炸鸡店，两人就开始忙活炸鸡。
这里没有蒸锅。
她看向墙角的电饭煲，询问，“米饭行不行？”
“行吧，只要能吃就可以。”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这饭总算是做好了。
张瑞拎着打包好的食物打算原路返回。
已经快七点了。
外头天大亮，晨光照向大地，它们的听力不再像晚上那般灵敏。包装时杨春禾用了三层保温袋，就是阻绝香儿的散发。
约莫十分钟，炸鸡店外面跳下来两个人影。
张瑞没进来，倒是去了左边。
剩下的男生轻轻拉开门走进来。
“怎么样，还好吗？”
杨春禾疾步过去关切地问，眼神上下扫视。
男生摇摇头，黑亮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忽而俯身抱住她，双臂环住她的腰背，脑袋埋进肩窝，与她紧密相贴。
“我没事。”
她自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怔愣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抱着热烘烘的身子。想到张瑞传过来的话，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她就是在骚扰你们啊......”
“怎么这样。”
她不喜欢自己的任何东西被惦记上。
“是不是看上你的脸了？”
“哼。”孟景明轻笑，脸颊左右晃动磨蹭她，感受发丝耳边碰撞的触感，和她相贴的每一处都令他心神荡漾。
偷偷嗅着女人清甜的气息，反问，“你不喜欢？”
“啊——那当然是喜欢的。”
快速肯定的回答，惹得男生心脏酸酸涨涨的，勾起窃喜的笑，手臂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柔香的女人。
她半张脸抵在他的左肩，只留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露在外面，鼻尖轻贴皮肉，闻到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
“哎呦，你怎么长得啊，这么高？”
白净的手从后背移到上方，胡乱揉捏他后脑的碎发。
“哎呦，你怎么长得啊，这么好看？”
听见他故意学话，杨春禾羞恼给他后背一拳，嘴角带笑，“揍你哦。”
“我们别站在这里了，进去说吧。”
已经有丧尸往这边走过来了，透亮的玻璃藏不住两人相拥的身形。
孟景明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却在下一秒牵着她的手，分离一秒都很难受，身体的空虚和精神的需求都不是一个短暂拥抱能解决的。
杨春禾带着他走进里面逼仄的休息室。
这里真的很小，只能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连转身的空间都很小。
她刚转身，一个黑影迅速扑过来，再次抱紧了她，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边，颈窝交缠，真实让她感受了一把热烈沉甸甸的爱恋依恋。
手臂越抱越紧，他像是一座高大的山丘压紧了她，占据所有的空间，只能呼吸稀薄的空气，甚至胸口都有些发疼。
“对了，我昨晚想了想，对你来说，我们两个的事不太好说，等你高考成年后再确定可以吗？”
杨春禾再等他回答，只是一分钟过去的，男生依旧没说话。
“你......”
“你是喜欢我的吗？”
“嗯？”男生失落突然的发问让她措手不及，“当然啊。”
“你在担心什么？”
“什么都担心哇，你的学习，你的家长，你朋友，总要给你和我一个正当的名分吧。”
“而且我也不能跟我朋友说我交了一个未成年的男朋友，她们听了估计都要打电话把我抓走了。”
察觉到他的不开心，她轻拍紧实的后背，哄着，“一年而已呀，只要再等一年就好了。”
“不要不开心。”
说完这句话，孟景明重重叹口气，脑袋无力歪在颈窝，抬眸看着黄白的墙面，眼睛失去刚才的光彩，可是又多了些认真，“听你的。”
一晚上的激动喜悦都化成了泡沫幻影。
“到时候你别移情别恋不要我喽。”
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语气，前几日的不安再次重回心头。
“我还想说你别上了大学就把我抛下呢。”
毕竟她年长他五岁，容貌是和他在一起后最焦虑的事情。
听见她有着相同的顾虑和担忧，男生心里的焦躁消去了些，反手摸摸圆脑袋，安抚，“喜欢你。”
不谈恋爱，不代表不能告白 。
女人趴在他肩头笑：“那后面你可要好好学习哦。”
“嗯嗯。”
“顺便提醒一下那些男生，不要起哄。”
“嗯嗯。”
“你饿吗？”
“嗯嗯——不饿。”
男生照例点头，又很快摇头。
杨春禾真是被他逗笑，推开抱了好久的他，“锅里煮着米饭呢，你帮我热些料包。”
张瑞拿到u盘后就到宠物店试音。
怕音响声音太大，想了想还是先用电脑试一试。
周轩抱着布偶凑过去：“有歌吗？”
“应该有吧，要不是咱们手机里面没歌，就用不着费劲儿找u盘了。”张瑞余光瞥见他怀里软乎乎的小猫，“你帮我把那只黄猫抱过来呗。”
周轩抱过来橘猫，他摆摆手，“不是不是，是那个趴在桌子上的。”
他又将金渐层递过去，腿上多了个热呼呼的小猫，张瑞更有力量了。
“杨春禾和孟景明呢？”
“在炸鸡店做饭呢。”
“张主任呢？”
“等那俩睡醒呢。”
“中午咋整啊？咋行动啊？”
周轩拉过一张椅子看着他摆弄电脑。
“不知道呢，等他们来了再商量吧。”
箭头点开一个又一个文件夹，不是文字就是视频。
试了好几个都没有想要的音频。
张瑞越发急躁。
周轩：“你别急，看看最后一个有没有音频，不行就看看这个电脑里有没有，或者现场录一个导进去也行。”
“好。”
于是换上最后一个u盘，这个里面满满当当的视频。
张瑞蹙眉：“这么多视频啊？”
“往下拉拉呢？”
“哎！还真有！”张瑞惊喜地看着底下的文件夹，上面写着“音乐”两字。
两人对视一眼，眼眸充满意外欣喜 。
“快快快，试试看。”
周轩催促他赶紧点开听听。
张瑞点开第一个音频，缓冲三秒，进度条开始滚动。
听了几秒都没声音。
周轩：“你开声音了没？”
张瑞嘀咕 ：“开了啊。我怕吵醒那个姐，没敢开这么大。”
“再大一些吧 。”
这次能听见一些西索的声音，不过却不是从电脑上传出来的。
张瑞抬头观察，目光最终落在右上侧的音响上。
听了半分钟，不是拿东西的索索声，就是突然没了声。
周轩：“再大点。”
“嗯~”
性感男声忽然在屋内放大，周轩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这？”
张瑞也听出来不对劲，眼神询问怎么办？
“再听听看。”
然而，接下来的音乐让周轩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 。
前几秒的磁性男声后，顿住几秒，紧接着就是一个高昂的叫声。
我擦！
这什么东西 ？！
碰巧门口进来两个人，女人听见屋内这声音，瞬间呆愣在原地。
音频里男人仿佛在做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声音越发激动。
“啊不是——”
张瑞脸红耳赤地想要关掉音乐，结果一低头一只短毛猫稳稳当当趴在键盘上，身体占据了所有的摁键，另一只狸猫坐在了鼠标上。
他赶紧将狸猫抱在一边，移动鼠标就要摁下暂停，那只狸猫再次跳出来，似乎以为他是在跟它玩，抱着他的手轻咬一口，拖到一边。
哎——
然而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本来放到暂停键上的箭头猛然移到旁边。
右手不受控制，他就用左手探入短毛猫的底下，按照记忆摸索长条摁键。
响亮的水声嘎然而止。
张瑞终于松口气，像是打了一场硬仗那样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