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问：“几岁了？”
周轩回答：“好像不到两岁......”
不到两岁？！
两人齐刷刷倒吸一凉气，被这个数字惊住。
那就是说，她大学还没毕业就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男朋友呢？结婚了吗？”
林澄宇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没有男朋友吧，没听她说起过啊......”
周轩重新回想了一下，确保是没有的。
不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那孩子是谁的？！
张瑞快他一步问出口，语气藏不住的惊讶。
“她的啊。”
“我是说说孩子他爸，娃他爹！”
“不知道。”
“什么？！”
“啊？”
林澄宇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一时半会儿接受不得了这个消息，嘴皮子都不利索，“不是你说清楚了，是你不知道还是她不知道？”
语气有些严肃，周轩感到莫名其妙，“她肯定不知道啊，再说了，这种事也没必要知道吧，找它爸干什么，家里已经有两个了，再多来一个养不活了。”
养只猫，不需要知道它爸爸妈妈吧。
杨春禾给他看过两只猫的照片，一个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可可爱爱。
安安跟着她出来洗澡，果果自己在家里。
听着她讲述的和猫的故事，搞得他也心痒痒。
“以后有钱了，我也要养。”
他喃喃道，全然不知这句话对他们的冲击力多大。
成年人这么开放吗？
未婚先孕......
家里两个娃......
不知道爸爸是谁......
脑海里补上了一场狗血虐恋爱情故事。
可是杨春禾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被爱情迷混头脑的女人啊。
两人心中有太多谜团了，可谁也没问出口。
毕竟这事太私密了，不好再问下去。
长大后学习的第一课——装不懂。
就像那些领导心里打出来的算盘。
看破不说破。
那，孟景明怎么办呢，才十七岁就要当爹？
原本以为是出来找男朋友的，还想着可能有一天分手了还能有机会。
这都有孩子了，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张瑞见他眼神迷茫，神情恍惚，轻咳提醒，“说不定，是那男的跑了，才导致这个、这个情况，你收收表情......”
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像是他的孩子丢了一样。
“哎。”
“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张瑞环顾四周，一切都是空荡荡的，“有什么吃的？”
“炒米粉要不要吃？”
“有吗？”
他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踩上椅子，推开上方的小窗户，朝上方喊：“秦姨！秦姨！”
“我的哥啊，你这是干什么，小点声啊！”
外头的丧尸又聚了起来，咣咣拍门，隔着白布人影晃动，林澄宇太害怕出现教室宿舍的意外了。
一脸担忧地看着探出头的周轩。
“啥事啊。”
秦姨拉开窗户问。
“帮我做两份炒米粉送下来呗。”
“要豪华套餐——你俩能吃辣吗？”
张瑞：“微辣。”
林澄宇跟着：“爆辣！”
周轩说了要的辣度。
“行，等会来接啊。”
“刚才那两个人是你朋友啊？”
二楼右侧的一位爷爷冲他问，“看着还是学生呢？”
“是啊是啊。”
“要不要来点包子啊，刚蒸出来的。”
“不用了陈爷爷，这够吃的，您留着吧。”
“行，不够吃叫我啊！”
周轩结束对话。
“真有炒米粉吃啊？”
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情，林澄宇眼睛都亮了。
“真的啊，二楼就是一家炒米粉店啊，秦姨跟他丈夫都在里面困着，不过还好有吃好喝。”
“那刚才是——”
张瑞指陈爷爷。
“他啊，姓陈，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吃的也是够多，见我和杨春禾跑出来，经常关心我们有没有饭吃，是个好爷爷。”
“哎呀，这真是出来才知道，外面好人还是蛮多的。”
周轩感慨。
林澄宇皱眉：“等会，小春姐一个人出去了吗？不会很危险？”
“不是啊，还有秦姨的女儿，我们来的时候她就躲在里面小房间里。”
“那她们两个女生出去不要紧吗？”
“天呐，可别小看了她们，打起来是真猛啊。刚跑进来的时候，这店里正好有两只丧尸，小春姐一言不发咔咔挥起铲子都给锤死了。”
“那个女生，她叫秦火火，她是个宠物医生，用起刀具来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清理出一张桌子。
“她们走不远，就在这附近逛逛，像你们一样——对了，你们到底为什么出来啊，学校不是挺安全的吗？”
“学校非常安全，那天救出来不少人，包括一些大领导。见不得人间疾苦，就安排人出来救困在周边的群众，我们学校保安队的丁队长带着六七个人出去了，结果一天没回来，昨天半夜跑回来一个老师，说是被困在旁边的水漫漫澡堂了。”
“领导们开始觉得这个计划太鲁莽了，不过还得把丁队长几人先救出来再说。”
林澄宇拉过一把椅子：“这事儿不能外泄，影响不好，所以又找了几个知心知底的、能跑能跳的人。”
张瑞喝了一口水：“张主任就直接想到我们几个了。”
“本来是不想来的，不用出去就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可是后来又说，后面会报名单给领导，公开表彰，流芳千古。”
周轩扑哧笑出来，“怎么越说越虚呢，到时候死了还讲什么名誉啊。”
林澄宇“哎呀”一声，“反正说得可好了，什么新闻报纸，记载历史。”
“主要是孟景明那小子想出来，张主任也是个人精，看得出他想出去的心思，没说两句他就同意了。”男生叹了口气，“我吧，说实话也是有点好奇，他这一说好，搞得我心痒痒的。”
“后来分析分析澡堂的位置，感觉，也不会很难，张瑞和杜千帆也就都同意了。”
“澡堂在哪呢？”
“前面左拐，小胡同里。”张瑞大概给他指了一下方向。
“那你俩是怎么掉队还差点摔下来了呢。”
铛铛——
是秦姨送饭来了。
周轩打开小窗户，接下来木棍上的两个袋子摆到桌子上。
喷香的辣味儿瞬间钻进林澄宇和张瑞的鼻腔，口中开始分泌唾液，有些迫不及待。
“边吃边说。”
“因为我们五个人从学校过到对面动静太大，还要上墙，就选择分拨走。我们俩是最后的，走的慢了些，不巧还碰上那些余波的丧尸，走到拐角处突然从二楼伸出来一只手要抓我，我下意识就要往旁边躲，幸好他即时抓住了我的手。”
当时张瑞紧急闪躲，忘了右边没有遮挡物，身体瞬间坠了下去。
要不是林澄宇抓住了他，自己估计真的要死了。
脚下的空间太少，林澄宇半蹲躲开头挥舞的手臂，足尖使劲稳住身形，咬牙拽着他慢慢移到前面。
拐角弧形的墙边的门牌给了张瑞借力的空间，右腿刚踩上去，左腿猛地一沉——一只丧尸咬住了他的小腿——里的硬纸板。
硬纸板里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剧烈尖锐的疼痛让他胆战心惊，偏偏这会儿使不上力气，蹬又蹬不掉。
眼见底下丧尸越来越多，林澄宇抓紧了他的手，硬是拽着一人一尸走了大半程，撞上途中大大小小的门匾。
遇到一家稍大一些的门匾，上面有凸起小狗小猫，张瑞一手扒着凹陷处，晃荡左脚狠狠撞击，来回几下，终于甩掉了那只丧尸。
也因此被周轩发现，救了下来。
听完了他们的事例，周轩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那你们等会儿要去找孟景明他们吗？”
林澄宇：“得找吧，不能一直在这里啊。”
张瑞：“我们说好了，会在美妆店的顶楼汇合。”
那个小胡同是封闭的，尽头是一家很火的网红美妆店，以奇特的造型火爆全网。
恰好也位于两栋楼的交界点，黑色牌匾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台。
张瑞家就在附近，从高往低看去，一清二楚。
“啊，不急，吃完米粉再说呗。”
这个时间点，杨春禾和秦火火也该回来了。
两人每次出去都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现在是下午四点，已经出去一个半小时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跟着他们去澡堂看看。
咣当——
“周轩！开门！”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周轩急急忙忙踩上小椅子，打开小窗户，抬头看。
杨春禾怀里抱着一团活物，身后跟着一名穿着三中校服的男生。
“马上！”
得到回复，她才扔掉手中的树棍，心脏砰砰直跳，怀里的温度和毛绒绒的触感让她的心情难以平复下来。
底下的丧尸兴奋吼叫，安安又哆嗦一下，她立马收紧了手臂。
周轩拨开一角白布，一块圆形亮光瞬间从屋内折射出来，明晃晃刺向外面的丧尸，它们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不一会儿就全部跑来躲避灼热亮眼的光芒。
中间留出空白的安全空间。
她余光瞥见男生跳下去的身影，然后下面伸出手，杨春禾一把将怀里的小猫扔了下去，自己紧随其后。
“怎么你们......”
林澄宇格外诧异在这里看见他们。
孟景明看起来还好，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灰尘，甚至眼神都变清澈了。
相反，杨春禾眼圈红红，脸上弄得五彩斑斓，像只小花猫。
“喵——”
嗯？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