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后的一个上午,在明媚温暖的晨光照耀下的,却是两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在两片树林包夹的空地对峙着,旌旗蔽日、锣鼓震天,预兆一场杀戮即将开始,
印刻着王室徽章的华丽战旗之下,老国王全身披挂印有浮雕的华丽铠甲,背后是金红相间的丝绸披风,头上的王冠镶嵌进了专门为王冠打造的配套头盔上,骑着同样披挂着点缀宝石的华丽马铠的战马来到了军阵之前,
而他的对面,是一位同样全身华贵铠甲,头上带着王冠的老者,正慢悠悠地驾驭着马匹向他踱步而来,
本就为边界纠纷而多处理了一大堆事,憋着一肚子火,眼见对面国王还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似乎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老国王直接开始破口大骂了:
“达里乌斯(Darius)!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们2年前明明签订了和平协议,你之后却还屡屡放纵自己的手下跑到我国这边来进行劫掠!今天我非要抓住你个老小子不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料,达里乌斯王听完,反而放肆地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列奥波德(Leopold),纵然我食言又如何?只有你们这些弱者才会幻想得了个约定就用来当自己保命的挡箭牌,我们强者说的话哪怕是当放屁,你们也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接着,还觉得如获至宝呢!”
对面继续追加嘲讽道:“想必贵国已经是没什么人才了吧,居然派来的使者低能到会相信什么【两国永不互相侵犯】这种明显忽悠人的字眼,现在回想起那家伙看见协议内容后就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叫着要签字时的滑稽样,我都还想笑呢,哈哈哈!”
说完,达里乌斯王国全军一起哈哈大笑。
话不投机半句多,列奥波德王眼见多说无益,直接骑马转身回到了军阵之中,向全军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号角高昂,两军第一阵线的弓手们开始搭弓对射,
不一会,达里乌斯王才发现己方处于下风处,对射陷入劣势,立即命令全军主动出击,
达里乌斯王国第二阵线的盾斧兵开始向前稳步推进,
列奥波德王国这边也同样应对,两军弓手继续站在原地保持射击,而近战步兵则穿过弓手的队列缝隙,变成了第一阵线,
50米~~30米~~10米!!!2支步兵阵线缓缓靠近,随后举盾向对方发起了全力的冲锋,
2面盾墙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仿佛能让大地裂开一般的碰撞声,随后双方在脸几乎贴着对方脸的距离下,左手继续举着盾牌推挤对方,右手则全力挥舞刀斧往对方头上劈砍,
然而,正如达里乌斯王所说,其军的军势大于列奥波德王国军,且装备更为精良,
很快,列奥波德王国军中拿双倍饷,穿着最好的盔甲的前2排士兵就在贴身搏杀中渐渐败下阵来,
眼见身为精锐的前2排士兵都败了,后方几排的士兵战斗力和意志可谓是直线下降,纷纷转身向后逃窜,
更要命的是,这帮家伙还一边跑一边大喊: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打不过呀!快逃命啊!”
第一阵线溃逃的步兵,直接撞上了第二阵线的弓手部队,连锁效应让弓手们也不得不往后撤,免得被前面的己方溃兵的人潮踩踏致死,
“陛下,我军败了!请下令撤退吧!”眼见此情景,旁边的一位参谋对列奥波德王建议道,
国王没说话,开始闭目凝神,以缓解自己痛苦的表情,
不过,他痛苦的原因并非来自于溃兵,而是来自于身旁的这位参谋,
这位就是王国中权势仅次于王室的大公爵布拉克贝尔的儿子,被他父亲动用关系强行塞到了国王身边当参谋,之前派去签署和平协议的特使也是他,
而碍于大公爵的情面,老国王还不得不雇用他,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他家族的面子上,国王早就想把这家伙给开除了。
眼见国王没有理睬自己,那位参谋继续连珠炮似地说着:
“陛下,我们应先保存有生力量,日后再做打算!”
“陛下,敌军势众而我军势微,不应以卵击石!”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当避免继续伤亡!”
“陛下,敌军攻势太猛!不得不退!”
“陛下,今日我们应当先避其锋芒,来日再寻找合适战机!”
“陛下,这不是战败!是转进!我们可以向后转进,诱敌到对我们有利的地点进行反击!”
“陛下,向后收起拳头是为了向前打得更有力,此乃兵法之道!”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卧薪尝胆后,今日之耻可明日再雪!”
“陛下,只要您还在,我国就有希望!我会义不容辞地给您殿后的!”
终于,列奥波德王不堪其扰,瞬间怒目圆瞪,直接狠狠地抽了这位失败主义参谋一个大嘴巴子:“给老子住嘴吧你!”
扇完这一巴掌,国王似乎平复了情绪,立刻拿起身边的军旗,朝自己的溃兵们策马跑去,在溃兵的队伍周围疯狂地转圈以让士兵们都看见自己,并大喊道:
“士兵们!不要害怕!神明与我们同在!大义在我们这边!今日的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说着,国王高高举起军旗,向后方的传令兵示意,
一种特殊声音的号角吹响了,不一会,军阵后方的小土丘后面,一辆巨大的木制战车被推了出来,
说是战车,其实上面并没有武器,也可以说是装了2排大轮子的能移动的巨大舞台,
舞台中央,是一个被七彩的华丽丝绸所围成的帐幕,在后面推着战车的士兵们扯了扯一根挂在车后的绳子,
帷幕落下,显露出一个已经可以用浮夸来形容的宝座,在那之上坐着的,正是身穿圣衣的诺尔菈,
“好家伙!怪不得之前拼命求我一起过来,还让我穿这身衣服坐到这上面来。原来是拿我来当稳定士气、提振军心的吉祥物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诺尔菈,这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然而,木已成舟,自己和坐着的巨大战车已经被推到了战场上来,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想偷偷溜下战车已是不可能了。
战前,列奥波德王还请求诺尔菈,让她待会在众人面前称赞一下卢卡斯王子,那算盘,可谓是打得噼啪作响,
让卢卡斯王子立下军功,并在战场上所有士兵、贵族面前得到神明的认可,以提升王子的政治号召力。
“你就这么把我物尽其用的???!!!”诺尔菈本想在心里问候老国王全家及列祖列宗一遍,但又考虑到会误伤露娜公主,于是只问候了国王本人,
事已至此,只能尽可能地全力演出了,因为如果列奥波德王国军获胜了,自己还能平安回去,如果战败自己落入了敌国的手里,那后果,诺尔菈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于是,诺尔菈从宝座上起身,左手叉腰,右手伸向前,尽量摆出威严的姿势说:
“列奥波德王国的士兵们!吾乃无上的神明!现在赐予你们至高的祝福和庇护,不用担心、不用害怕,奋勇杀敌吧!”
眼见神明居然如此配合演出,老国王不禁大喜过望,也跟着全力大声高呼:“都听到了吗?神明发出了圣言!士兵们,随我冲锋!”
“神明在注视着我们!神明赐福于我们了!”
一瞬间,列奥波德王国的士兵士气大振,狂呼酣战,渴望在神明面前表现自己的英勇,就连溃兵们也纷纷调转头,再次朝敌阵冲去,
当战车被推着路过一支重甲骑士团时,诺尔拉看到被近卫骑士们簇拥在中心的骑着战马的卢卡斯王子,想起了老国王的交代,也对他说:
“卢卡斯,无畏的勇士,向我展示你那值得夸赞的英勇吧!”
听到在意的女神如此夸赞自己,王子瞬间两眼冒光,拔剑大喊:“骑士们!骑兵们!听我号令!冲锋!”
待命于军阵两侧的骑士和骑兵部队立刻随着王子的指令冲锋,向敌阵的左右两侧包夹过去,
王子虽然尚且年少,被近卫骑士们团团围住,保护在阵中央,无法直接参与搏杀,但也是军事才华横溢,在无比混乱的战场上,指挥着庞大的骑兵部队,反复穿插,多次及时找出敌阵显露出的破绽并予以击溃,
反观达里乌斯王国那边,看到对方有神明的加持,自己则军心大乱,部分人开始溃逃,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弓手部队呢?快给我向他们继续射击啊!”达里乌斯王急得大叫道,
“可是,神明在那边啊!要是我们向祂射箭,会不会招来神罚?!我可不想下地狱啊!”畏手畏脚的弓弩手们纷纷开始抗命,
而部分从最前线逃窜下来的近战士兵们,为了给自己的懦弱行为找理由,也干脆开始添油加醋地说:
“快逃呀!敌军得到了神明的加护,已经刀枪不入了!哪怕英勇如我,在前面连砍了5个人的脑袋,也发现他们连伤痕都没有,所以我才不得不逃过来的!对了,那5个人也该给我记军功里吧?!”
听到从最前线逃过来的溃兵们的胡说八道,以为敌人真的已是刀枪不入之身了,后方待命的部队们都纷纷表示这仗还有打的必要吗?溜了溜了!
战场形势彻底逆转了!眼见自己的一番即兴表演居然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效果,“这都能把他们全忽悠到了?我真厉害!”,诺尔菈不禁心里开始有点得意起来,
“嗖!嗖!”还没等诺尔菈得意几下,几支乱箭就呼啸着从战车旁划过,诺尔菈一下子又被吓得2腿发软,直接瘫坐回了宝座上,眼泪也差点憋不出了,
要是阿特莉娅在身边,诺尔菈真是恨不得扑进她怀里,在她的怀抱中大哭一场啊。
“诺尔菈!诺尔菈!”
嗯?好像听到了阿特莉娅的声音,是幻听吗?
“诺尔菈!我在这里!”
诺尔菈顺着声音往脚下看,发现木制舞台的地板上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小口,
阿特莉娅的一双紫色大眼睛正从小口那望着自己,
“啊、阿特莉娅,你怎么会在这里面?”诺尔菈被惊掉了下巴,
“诺尔菈!注意了!我要拆掉支撑柱了,你待会跳下来!”埃米尔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随着一阵敲打木材的声音,战车舞台的地板突然垮塌了一片下去,露出了容一个人跳下去的口子,
诺尔菈赶紧跳了进去,发现原来为了减轻重量,战车木制舞台的内部是中空的,工匠还在里面安装几根木制柱子以提升车体强度,支撑起上面的诺尔菈和宝座,
“快!没时间解释了!上马!”听到埃米尔焦急的催促声,诺尔菈这才注意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匹马躺在地上,埃米尔正快速解开套在马蹄上的棉布,
阿特莉娅牵着诺尔菈的手,指引她如何骑在马上,此时埃米尔已把木制舞台的出口打开了,
“趁着现在战场上有人和马跑动扬起的巨大沙尘做掩护,我们离开这儿!”埃米尔回来骑在了最前面,
由跟着父亲四处探险时学会骑马的埃米尔驾驭马匹,阿特莉娅则在后面抱着他,诺尔菈坐在最后抱着阿特莉娅,马匹纵身一跃,跳下了战车。
“瞧!我想到的这出木马计怎么样?”在疾驰的马背上,埃米尔手握缰绳,得意地问背后的阿特莉娅和诺尔菈,
“木马计是人藏在木马里,你这是把马藏在木头战车里,几乎反过来了啊。”诺尔菈一时想吐槽,不过还是忍住了。
然而,没跑多久,列奥波德王国的一群轻骑兵和重装骑士们就围到了他们身边,
“神明和2位使者居然亲自骑马带领我们冲锋!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骑兵们激动地问道,
诺尔菈指着远处的逃敌说:“你们快去追击那边的逃敌!”
“是!”轻骑兵们立刻策马冲向了敌国的溃兵们,不过剩下几名重装骑士依旧跟在身后,似乎不打算去追敌,
“你们还跟在我们后面干嘛啊?快去追击那边的敌军啊!”诺尔菈疑惑地催促道,
“报告,追击逃敌那是轻骑兵的职责,我们重装骑士只负责冲阵破敌,”一名骑士解释说,
“神明!请让我们当您的护卫骑士吧!对了,我的名字是吉格斯(Giggs)!是格雷森(Grayson)公爵的儿子!”
“我的名字是兰登(Landon)!来自一个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