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之后的头实在是痛，陈煜寒蜷缩进被窝里，和贺衍亲吻的刺激以及愉悦感一时间涌上心头，他闭上眼睛全是他们在一起亲吻的画面，羞耻又兴奋，拉起被子捂住头，被闷出一头汗。

以前跟贺衍在一起，总觉得他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摸不清，看不透，以至于现在总觉得那个吻是场梦，他伸手又触碰一下嘴唇，感受上面的温度。

懊恼自己怎么喝了这么多，记不清具体情节和感受；又幸亏自己喝了这么多，才有勇气开口说清自己心里的秘密。

贺衍应该，没多想什么吧？

害怕和回味交织，最后他直接放弃挣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贺衍发消息问陈煜寒起了没，见他迟迟没有回复，就敲响了对面的门。

“阿姨，我找陈煜寒。”贺衍礼貌地对宋箐说。

宋箐说：“找那臭小子啊，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约出去玩了呢？”

贺衍疑惑，难道陈煜寒昨晚没听清他说的话？后来想想也不奇怪，醉成那样，应该发生什么都记不得了吧。

与宋箐打了声招呼，问过好之后，贺衍就下了楼。他其实不明白自己要去哪里，但是总是会下意识地找陈煜寒。

不一会儿，贺衍就收到了陈煜寒的消息。

【zz：起了，现在在外面。】

【zz：照片.jpg】

【zz：看，狗睡着了。】

贺衍还没来得及回什么，明明想问陈煜寒是不是去看狗了，手上打字的速度还是没有陈煜寒快。

【zz：我哄的。】

贺衍：“......”

哄睡一只狗有什么好骄傲的？

【zz：你还在家吗？我去找你。】

贺衍回：你呆着别动，我去找你。

陈煜寒表弟家那个地方，贺衍记性挺好，用手机打个车没多久就能到。

到了那里，映入眼帘的就是陈煜寒牵着狗的身影。

“不是说狗睡着了吗？”贺衍问。

陈煜寒牵着那只带有怨念的狗，说：“我叫醒了。”

“你刚刚哄睡着又给叫醒了？”贺衍有些不理解地问。

“对啊，你不是要来吗，叫醒迎接你。”

贺衍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摆烂的狗，嘴角抽搐，道：“我需要它迎接？你现在把它叫醒带过来，以后见面它可能还会吼我两声。”

“它吼你我就打它。”陈煜寒马上道，“看它敢不敢。”

贺衍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话毕，两人都没有再出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昨晚陈煜寒喝醉之后的告白让他此时面对贺衍有些不安，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摆，显得有些笨拙。

贺衍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先开口，“不是说负责到底的吗？”

“怎么？后悔了？”

他开口挑逗陈煜寒，看着他愣愣地抓着狗绳，十分好欺负。

“没有。”陈煜寒说，“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贺衍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可是他偏得问清楚，问明白。

陈煜寒：“没什么，小爷我说到做到，就是羡慕你。”

“羡慕我？”贺衍没想到从陈煜寒嘴里支支吾吾的答案就是羡慕他？羡慕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别人羡慕的？

陈煜寒也不管不顾了，既然都脱口而出了，再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羡慕你有我这么一个帅气迷人大方成绩好性格还好的男朋友！”

“当然，还有善良。”陈煜寒补充。

果然，陈煜寒这小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也挺记仇。

但贺衍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男朋友？”

贺衍挑眉，“承认对我负责到底了？”

陈煜寒一开始就觉得贺衍这个人在用高冷掩饰自己的闷骚，现在直接骚到他面前，他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一时间热量浮在脸上，整张脸都红透了。

靠，一有事脸就红这个症状到底什么时候好，跟人吵架说话太占下风了。

“是的，男朋友，今天约会吗？”陈煜寒不管了。

他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害羞了，要他承认多没面子，下辈子吧！

贺衍一笑，拽着陈煜寒的衣服，说：“那今天你的时间是不是归我？”

“归你归你归你。”陈煜寒不想再和贺衍极限拉扯了，他甘拜下风。

实践出真知，他不能和贺衍比脸皮。

叫可乐的小狗刚睡着就被陈煜寒叫醒，现在貌似有些起床气。

起床气？陈煜寒被脑袋里这个想法整笑了，小狗应该有起床气的吧。

贺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直和陈煜寒贴着，陈煜寒虽然表面有些抗拒，其实内心高兴得不得了。

他看着贺衍拽着狗绳的样子，一个眉眼冷淡地牵着，一个极其不情愿地在前面走着，时不时还要被贺衍轻轻踹上一脚，场面实在有些滑稽。

经过一间店铺，陈煜寒看了一眼里面，确认有自己要的东西后，说：“等着，我去买根烤肠。”

“？”

陈煜寒看着贺衍一脸莫名的样子，说：“你不饿吗？”

“给我买？”

陈煜寒看着贺衍的样子，开玩笑的说：“不，买来我自己吃，馋死你和它！”

贺衍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陈煜寒笑。

叫可乐的小狗像是听懂了陈煜寒的话，一直呜呜呜叫着，发泄自己地不满。

贺衍笑了，逗陈煜寒：“第一天约会就想饿死你男朋友啊？”

陈煜寒气愤地说：“饿死你。”说完向前走了没几步，回头道：“贺衍，你脸皮真厚。”

贺衍看着陈煜寒有些狗急跳墙的趋势，自以为笑点很高的他现在没绷住笑了出来，陈煜寒没忍住朝他竖了根中指。

街边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有些挪不开眼，陈煜寒跑到小吃摊上买了两根烤肠，又巡视了一圈，最后把目标放在了还未拆封的火腿肠上。

他把已经烤好的递给贺衍，最后又剥开完整的一根放在狗面前，“赶紧吃完，送你回家。”

狗：“……”

这狗一天净耽误事，陈煜寒越看它越不顺眼。

贺衍笑着把狗从身上放下，顺了顺它的毛，“听到没，快吃。”

他们坐在长廊里的椅子上，这里行人很少，也许是烈日悬空的缘故，周遭的空气都有些闷。

看着陈煜寒额头上的汗珠，贺衍不动声色地撑起了刚刚买的伞。

陈煜寒看了贺衍一眼，“男人打伞会被瞧不起的。”

贺衍没管陈煜寒的话，将撑起的伞遮住被长廊遗忘的阳光，可乐伸出舌头坐在陈煜寒的腿上，口水顺着舌头一滴一滴落下。

“它好像流口水了。”贺衍说。

“狗狗流的，应该是汗吧？”陈煜寒说，“不管，我也不知道。”

他抱着狗，示意蹲在地上的贺衍坐在自己旁边，贺衍起身坐下，盯着陈煜寒逗狗的表情，还有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半响，他侧身想吻住那张唇，却被陈煜寒发现。

陈煜寒转过头，刚好看到了贺衍的举动，他有些期待，跳动的心在夏日里更显得浮躁。

贺衍看着他，也不继续刚刚的动作，就这样一直跟他互相盯着。

“贺衍，你没亲着。”陈煜寒坏笑道，“我补给你。”

说完就朝着梦里的那张嘴贴了上去。

与喝醉时的吻不同，现在这样的触感是真实的，不像梦里的那么虚幻，也不像醉时那么……黏糊？

贺衍把手上的伞偏了偏，确认即使来了人也看不见他们在做些什么后，才用另外一只手压住陈煜寒的头，让原本只是轻触的唇瓣贴得更加严实。

陈煜寒完全没有料到贺衍会有这样的举动，原本他只是单纯地想挑逗一下贺衍，没想到现在红了脸的却是自己。

大概是可乐在旁边摇晃着的尾巴弄得贺衍直痒，他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陈煜寒，说：“亲到了。”

陈煜寒不知所措地划开手机，漫无目的地左右翻着，强装淡定地哦了一声。

“快期中了。”贺衍说。

陈煜寒抬头看向贺衍，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我想，你生日也快到了。”

“？”陈煜寒说，“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贺衍笑了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成年了。”

“……”

有那么一瞬间，陈煜寒特别想把贺衍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平常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在一起了之后，越来越不做人了。

他假装没听懂贺衍的话，又淡定地哦了一声。

“想要什么礼物？”贺衍说。

“我说了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偷偷准备惊喜吗？”陈煜寒掐了一下贺衍的手，“这个问题应该交给你。”

贺衍没说话，只是笑笑。

“那你的生日呢？”陈煜寒说，“是什么时候？”

贺衍不答反问，“你也要给我悄悄准备惊喜吗？”

“不告诉你。”陈煜寒傲娇偏头，“你就给我说你生日什么时候就行了。”

“父亲节。”

“？”陈煜寒扯了一下手上的狗绳，回头皱眉，确认道：“你认真的？”

可乐被勒脖子直嚎，陈煜寒才反应回来手上还有只狗，他手劲松了些，看着贺衍面不改色，说：“真的。”

“好吧。”陈煜寒勉强相信他，“那如果我明年给你过生日，记得送的不是父亲节礼物，是生日礼物。”

“听你安排。”贺衍凑近贴着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头发擦着脖颈让陈煜寒心里发痒，羞涩又不舍得把贺衍推开，只能把伸手把他手上的伞往旁边偏，遮住他们的身影才安心。

天气有些热，他们找个地方吃完饭后就把狗送回了家，顺着河边一路走回去，期间他们遇到了邹磊和杜绵，被陈煜寒调侃了几句之后就走了，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杜绵和邹磊就被家长撞见。

杜绵打了电话确定今天是自己回去之后，跟邹磊趁着主任和老师不在一起走出校门，没想到就碰见了她爸。

感觉到从校门口投来不善的眼光后，杜绵抬头就与父亲对上了眼神，慌张中向旁边迈了一大步，邹磊正感到疑惑，就看到杜爸朝他们走了过来。

邹磊在心中暗骂，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在高二的家长会上，他见过杜绵的爸爸，甚至是因为杜绵的原因，他还是跟杜爸爸拍了马屁，说杜爸爸长得帅看起来很年轻，还被夸情商高。

但是此时此刻，他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