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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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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潼沉默良久,楚亭晫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宋成杰家中父亲多年前便去世了,只余下一个年迈的的母亲,入职司农寺后才迎娶了现在的妻子,有了一子一女。

不过很不幸的是,子女都体弱多病,滋补的汤药是一日都不能停。

而他的俸禄根本供应不上这样的开销,因此他才会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祁潼垂眸,这世上,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就像她们之所以谋划这一切,根本目的也不是为了替天行道、为了家国去除朝堂上的蛀虫。

朝廷上的位置,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位置空出来了,她们的人才能有机会坐上去……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农寺……

可是,宋成杰一死,他年迈的娘、娇小的妻子、病弱的孩子……还能活得成吗?

楚亭晫品着茶,顺手给祁潼也倒了一杯,等着她自己想清楚。

她也明白,官场上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更何况,她们作为女子,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里,势必要比男子付出更多的努力,用尽更多的算计,才能勉强获得一点喘息之地。

楚亭晫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不动声色地想着。

如果,祁潼真狠不下心来,总是如此情绪化,满是妇人之仁,那她便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楚言昭背着手慢步走进来,一眼便瞧见双双沉默的二人,院落中一反常态地无人服侍。

楚亭晫扶额,心中无奈: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太纵容他了……不论如何,他终究是自己前进路上最大的阻力,只要他在一天,那个男人和朝臣就永远看不见自己。

她横了楚言昭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这人似乎感受不到空中流动着的紧张氛围,也不知道何为避嫌,一把将祁潼拉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到院中唯二的凳子上。

毫无防备被拉起来的祁潼一脸懵逼:“???”

这男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楚亭晫看着唯一的、却又不长脑子的弟弟:“……”

朝臣也真是眼瞎了……不过,这真是她亲弟弟?楚亭晫沉思,但转瞬之间又改变了这个想法,母后应该干不出狸猫换太子的事。

楚言昭不知道他姐在想什么,不然作为丝毫不逊色于云沐琰的姐控,他是真的会哭的。

楚言昭随手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即眼睛亮晶晶,像是要献宝一般,又感觉是要分享什么八卦一样,兴奋地说:“长姐,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楚亭晫,不过却见楚亭晫眉头轻轻皱起,眼神在他手里的茶盏上滑过。

虽然祁潼并没有喝过,但这二傻子可不知道,却仍旧没有丝毫顾及,毫不避讳地直接拿起别人有可能喝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楚言昭很是不解地打量自己手中的杯子,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我不知,你且说说看。”楚亭晫喝了口茶,语气淡淡,似乎没看见楚言昭略带疑惑的神情。

她这么一说,楚言昭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放下茶盏,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之前就觉得不太对,为何宋成杰会对祁潼的事如此了解,就去调查了一番……”

此话一出,祁潼立马看过来。

不得不说,这事儿她也有点好奇。

她们原本的计划中,朝堂上宋成杰的攻讦大概会围绕着祁潼初入司农寺时的嚣张跋扈进行,没想到却变成了通敌叛国。

关键宋成杰还说得头头是道,不仅发现了云沐琰的身份问题,还知道她在林邑国发生的事。

按理来说,从祁潼被任命为司农少卿到第一次上朝之间不过几天的时间,在那之前,宋成杰基本不会关注她这么一个边陲小城的县尉,后来即便关注到了也根本来不及派人去交州如此偏远的地方查。

所以这些事必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那么会是谁呢?

冉松。

“冉松。”

祁潼的心声和楚言昭的声音重叠。

果不其然,祁潼暗暗点头。

能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关注她的人,只有素来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冉松做得出来,估摸着从一开始,他就做好报复自己的计划了。

但是现在,就不用那么担心了,祁潼嘴角勾起点点弧度。

“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冉松不断拍打着牢门,冲着门外怒吼着。

而他所处牢房的一面墙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痕,从未被清洗过的被褥上,也散发着血腥般的恶臭。

唯一能让他有些安慰的是,这牢房中的死人早就被清理出去。

和他同时被抓进天牢的司农卿则与冉松形成了鲜明对比,起码人家并没有白费力气地对着狱卒叫喊,那并不能让自己脱罪。

司农卿弓腰驼背,不过四十的年纪却看着像是耳顺之年,他深褐色的脸庞爬满皱纹,指节粗大变形密布着老茧。

忽略他的官服,任谁看了他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朴实无华、憨厚质朴的田间老农。

若非宋成杰的证据足够,皇帝都不敢相信,在他认知中最清贫、廉洁的司农卿,居然是个大贪官。

不提受贿,光是祁潼查出来的十万石粮食,几乎有三分之二进了他的口袋。

当逮捕的官兵踢开了司农卿的家门时,他也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早早地等在家里,没有半分反抗地被人带走了。

那副泰然处之的模样,让官兵抓人的动作都带着些许迟疑,不过皇命在身,还是将其押回了天牢。

司农卿自打进了天牢后,便没说过一个字。

即使对面住了个总是不甘心、经常吵吵嚷嚷的冉松也没有怨言。

或许他偶尔被冉松吵醒时会后悔当初让他也加入进来吧。

天牢中还关押着其他人员,比如太府寺少卿、仓部郎中、太仓署令……

他们或多或少有些萎靡不振,一个个像是被霜打蔫了一般,垂头丧气地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

最近几年,皇帝的手段较为平和,天牢里都空置了不少房间,这才得以让他们人人都住上单间,若是在当今刚登上皇位那时,这天牢里可是人挤人呐。

在其他人的沉默之中,在冉松的吵闹之中,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袍的人迈着四方步缓缓走进来。

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目光中既是期待又是恐惧,却始终无一人敢出声,就连正在叫嚷的冉松也瞬间卡了壳。

这是他第一次面圣,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地方……

冉松瑟瑟缩缩,赶紧跪爬在地,不敢抬头,生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不过皇帝怎么可能将目光放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他此番只是来瞧瞧司农卿而已。

“爱卿。”

佝偻着脊背、背对着牢门、蜷缩在角落处的司农卿闻言浑身一抖,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待触及圣颜时又赶紧收回眼神,连忙行跪拜大礼。

这几天全靠稀粥续命的司农卿嘴唇早已干裂,一张口便开始渗出丝丝血液,可他管不上那么多:“罪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你们一个个要都是如此,朕怎么可能万岁,早被你们气死了。”皇帝说着还甩了下袖子,“枉朕对你如此信任,你便是这般报答朕的?”

“罪臣,纵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司农卿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望陛下能看在罪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罪臣的妻儿,她们是无辜的。”

黝黑的手贴在天牢阴冷的地板上,老茧印在皇帝眼里,他叹了口气:“你——”

“你的妻儿无辜,关内的百姓难道不无辜吗?”楚言昭大步走进来,阻止了皇帝的心软。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个即将成年的儿子,心中隐隐生出不悦。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皇帝身后还跟着各路官员,吏部侍郎连章、户部尚书裴文远、吏部尚书等等。

他们本来面上没甚表情,但见到楚言昭的那一刻,好几个眼神中都透露出欣慰。

孺子可教也,殿下终于不想之前那般好逸恶劳了。

皇帝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点,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他正值壮年,就开始给他培养接班人了?

楚言昭走到皇帝面前,眼中尽是不赞同:“父皇,若非他贪了那些钱粮,今年关中旱灾时怎么会死了那么多的百姓,原本账册中所记载的钱粮数量绰绰有余,结果呢?”

他转头面向司农卿,冷声质问:“当你的妻儿在吃香喝辣的时候、你勾结上下隐瞒灾情谎报死亡人数的时候,没想起过那些活生生被饿死的百姓吗?”

皇帝抿唇,似是不悦却又不得不赞同儿子说的话:“……”

今年关中旱灾,他们瞧着帐册上所记录的关中储备粮够用,便没有特意调集赈灾粮。

直到祁潼在大殿上点出粮食被贪污之事,他们转头去查,才发现关中早已饿死大量百姓。

而他们高居庙台之上,无一人察觉。

“享了那么多福,也是时候该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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