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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狩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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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向前走,他们发现这里是一处被人遗忘的遗址,上面用刀刻下了许多看不懂的文字以及各种壁画,在暗光的映照下逐渐被他们发现。

“我的天啊!”

一幅巨大的壁画在他们眼前铺展开来。

“这些是什么?”

“艾登,你看的懂上面的文字吗?”

莉莉安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凹凸不平的,有些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认不出上面所画的东西了。

它们从历史的长河中慢慢隐退。

“让我看看。”

艾登似乎是读懂了什么,他看见最下面的一排奇异文字,思考了片刻,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消亡,在加快。”

“什么消亡?指的是封印吗?”

“唔,不太清楚,梅杰洛斯,你来看看。”

梅杰洛斯笑道:“哼,怎么还是得靠吾,不是很能的吗。”

“你脾气还挺大。”艾登一瞥。

“梅杰洛斯。”莉莉安说。

“咳咳,额,好吧,好吧,吾知道了,让吾看看哈,好久都没有见到这种文字了,”梅杰洛斯一行接着一行向下读着,“嗯,吾很确认这是三千年前的‘古代字体’。”

“古代字体?”

“没错,上面记载着三千年前的一场战争,发生在魔兽族第一次闯进人类世界的一千年之后。”

“吾推测,这画也不过五六百年。”

梅杰洛斯漂浮在空中,仔细读着文字。

“看到中心的一个巨大石像了吗,传说中的支撑着依诺瓦大陆的核心力量,嗯,就是黄金树。”梅杰洛斯继续说着。

莉莉安看向墙上画着一棵巨大的金色树木,在树木的周围有许多的小人,他们围坐在大树底下,顺着墙壁延伸过去,人们在树木的滋养下,挖出了一条河道,于是在此处种植粮食,繁育后代,最终慢慢建造出自己的家园。

“这是什么?”

“塞,缪尔……”

艾登认出了上面的名字,瞬间陷入了沉思。

壁画更后面出现了一只魔兽,那样子并不可怕,甚至有些可爱,人类将之当成了朋友。

这只魔兽与人类一起劳作,一起欢笑,甚至在孩子们的游戏中也能看到它的身影。

它似乎成了人类世界的一部分。

“塞缪尔,是魔兽始祖。”

“这莫非是关于魔兽始祖的故事吗?”

莉莉安轻声念道,手指轻轻滑过壁画上那只魔兽的轮廓,“他一点都不可怕,怎么可能是魔兽的祖先。”

“他刚开始确实不是魔兽,他曾经在教堂里做过牧师,学习人类的语言,逐渐变得和人一样。”梅杰洛斯跟着莉莉安的话继续说下去。

“直到他看到了人类的丑恶……”

“他希望能为底层人民做出自己的贡献,但他却被那些人抓住,上了断头台,临死之际,据说听到了依诺瓦大地的呼唤。”

“但拒绝了依诺瓦大地的呼唤,转而去寻找了阴暗面的魔力,他吸收了埋藏在地下的黑暗力量,最终变成一只丑陋的怪物。”

“而当他逃离重新想要帮助曾经与他一同生活过的人们的身边时,大家都拿起武器,想要杀死他时”

”他崩溃了……”

艾登和梅杰洛斯一起解读着那些画。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想要帮助别人,却惨遭唾弃。”

“他恨透了人类这个物种,他杀掉了所有村民,吃掉了他们养的动物,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身体逐渐被黑暗力量吞噬,直到破除了‘门’的封印,将黑暗的种子带去了那个世界,他最终变成了魔兽之王‘勒萩斯’。”

壁画上的魔兽吞噬了整个依诺瓦大陆,最终在四方出现了四位少女,“啊,是四方魔女。”

“莉莉安,这边,你来看看。”

艾登轻轻拍了拍莉莉安的肩膀,莉莉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座破碎的女性石像,石像被一块破旧的暗色布披着,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都没人来修缮这座石像,她的半张脸已经碎掉了,藤蔓从下往上爬布满了整个石像的下半身。

“致敬伟大的,魔女,特佩拉……”

“她就是西方魔女……”

莉莉安慢慢走近她,“即使魔女拥有强大的魔力,但还是没能逃过寿命的轮回。”

“她们死掉了。”

“埋在了荣誉殿堂的后山上。”

石像四周被绿色的水所包含着,上面好像漂浮着某种金色的碎片,沉在水下的则是某些长条状的东西,艾登撸起袖子,随手捡起一片。

“这是什么?”

“没想到这里也有啊,艾登。”梅杰洛斯看着艾登手上的东西淡淡道,那东西出水面的一瞬间居然散发出某种奇怪的光,伴随着某种特殊的节奏而发光。

“就像是,心脏的跳动……”

莉莉安接过艾登手中的东西,“看上去是某种叶子。”

“嗯,小美人,你手上的就是黄金树的叶子。”

“什么?”莉莉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片叶子,叶子异常地温暖。

其纹路就像是人类的血管,在不停地跳动,那就是生命。

突然一股光闪过叶子的中心,直击莉莉安的大脑之中,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悲剧。

她独自一人走在荒芜的大地上,什么都没有,她听不到一点响声,空气中弥漫着某些黑灰色的杂质。

金色盔甲被捆绑在木头上,他低垂着头,尘土飞扬,他被人遗弃了。

无数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从衣服中渗透出来,慢慢地形成了一摊血泊,她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围在金色盔甲的身旁,他们叫喊着,哭泣着,他们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有恐惧。

紧接着火焰滚滚袭来,将他的身躯紧紧包裹,“不!”

那火焰很快就吞噬了他,将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他们为这场火欢呼,他们的笑容比那魔兽的还要可怕。

金色盔甲的尖顶头盔掉落在地上,火也随之将至。

直到火焰熄灭。

人群散去。

只留下那烧焦的头盔。

“啊!哈,哈……”

这片树叶,莉莉安疯狂地摇着头,她又一次看见了金色盔甲,那究竟是回忆还是梦境,为何那些感受如此真实。

她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下来,莉莉安。

“莉莉安,这片叶子怎么了吗?”艾登以为莉莉安对叶子很了解,于是询问她。

她想到了一点,是否自己和黄金树有关,或者说自己难道认识这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人。

“艾登,你认识穿着金色盔甲的人吗?”

“硬要要说的话,皇室一般都穿着金色的盔甲,那是皇族的象征。”

“哦。”

那么说,那人是皇族。

看来,得再调查看看了。

“艾登,你看这片叶子。”梅杰洛斯叫着艾登。

艾登和莉莉安看了眼那片叶子,叶子已经失去了金黄的光泽,变得暗黑无比,并且触感冰凉,很明显和刚才的那片完全不同,这片叶子失去了生命力。

“它已经死亡了。”梅杰洛斯继续说。

“这里还有,还有这里,这里……”

莉莉安捡起四周散落的各种黑色的叶子,她有些担忧地看向艾登,这种情况已经证实壁画上所说的话。

黄金树的生命正在消亡,而且在以极快的速度逐渐死去。

“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黄金树的叶子?”莉莉安询问。

梅杰洛斯思考了片刻,解释道:“黄金树本来就被隐藏在很深的地下,约有数十米,可能是最近频繁的断层活动将凋谢的黄金树的叶子带到较浅的水域,然后随着水的流动,留置此处。”

“看来不只是叶子,它的根也开始松动了。”

“用不了多久……”

“如果黄金树死去,会怎么样?”莉莉安紧握着凋零的叶子。

艾登沉默了很久,他早就知道了黄金树的事情,他已经见识过它的死亡,但他不知道的是黄金树为何又重新焕发力量,支撑着整个依诺瓦大陆的。

“人类会面临前无所有的灾难,天地裂开,混合成一体,直到这里没有生命存在。”

莉莉安瞪直了双眼,她浑身颤抖着,低头看向那些叶子,她想到了欧琳娜的话,“没有办法拯救黄金树吗……”

“历史上记载过,黄金树在百年间死过一次,但并未告知后世为何它又重新苏醒,只留下一句‘当红色的光芒重新照耀大地时,它将再次赐福人类’。”

“只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黄金树的准确位置,也不知道这史书记载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艾登继续回答莉莉安的话,眼前的少女满面愁容,她似乎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无论那是不是她要去做的。

“莉莉安,这件事情你无法去做。”

“而且,人类目前的首要目标是击退魔兽,并且重新封印‘门’……”

“我知道的,战争很快就又要来了。”莉莉安打断了艾登的话,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使身上拥有魔力又如何,她也无可奈何,她做不了什么,她只是在思考这个世界的变化,感叹人类的渺小。

她太弱小了,就连一只病态体都无法打过。

冰冷的叶子,太过于宁静了。

而在人类的世界,最怕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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