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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重病需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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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些深了,桌上的冷茶热了几回,早已经失去它本有的滋味。

知融手一翻就要将茶倒掉,墙那边却翻过来一个人,“倒掉了做什么?”

“我以为你不来了。”知融转过头,看见他不紧不慢地走过,玄色的衣裳上金粉扑朔朔地掉,好似掉进了金粉缸子里滚了几圈,绯红的瞳子有些疲倦地半垂,偏偏唇边带笑。

“怎么会不来?”薄似坐下,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我不来,千锁剑阵可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伤这么重。”他的腕子的金色已经结痂了,描金瘦骨,眉目垂顺,知融说,“谁伤了你?”

“小孩子叛逆期来了。”薄似不甚在意地说。

他和参商见了一面,话还没问出口,就打了起来,当时的场面一度很混乱,他早上却又被知融所伤,一时不敌,差点被捅个窟窿。

没想到千锁剑阵霸道得很,不许自己要杀的人死在别人手里,反倒伤了参商。

两人都惊讶,都说剑阵随人,可见知融实在是个稀奇古怪的人。

“那你要谢谢我。”知融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撑着下巴,雪白的眼睫透下月光,照的他面颊剔透,“魔族最有名的难道不是参商吗?”

“白发红眸金粉血,除了魔尊师父,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薄似其魔,不知诞生何处,从魔界和仙界的边界爬出来,在所有人以为他要争夺魔尊之位时,他反倒养起了魔尊遗腹子。

由于长得过于瞩目,就连欢喜谷的话本子上都爱套用他的皮囊。

抛去血色的眸子不看,比起魔他长得更像是仙,很多人都曾经怀疑过,他到底是不是仙魔混血,但是碍于其他因素一直没有人知道。

“你看我话本子长大的?”他倒是一点不在意话本子拿他的皮囊做这种事情,颇有兴趣地说,“怎么写我的?”

“大多数写你亦正亦邪,少部分拿你写断袖。”知融说,好巧不巧,这些她都看过,所用词汇之香艳。

“哈哈……”薄似拿那双笑醉醉的眼睛瞧她,问,“那我比之话本子如何?”

“比之甚好。”她夸的真心实意,确实甚好,“写的你终究不是你,你当然天上地下最好。”

绯色的眸子一瞬间睁大了些,圆滚滚的,眼尾扬着惊,他说:“真是……”

真是什么,他说不出来,魔的文化一向不怎么高,能看懂话本子已经算是很有文化了。

他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今晚的月亮真亮,但是没有眼前人的眼睛亮,心砰砰响个不停。

“你来找参商做什么?”他冒着被修者抓住的危险来找参商,实在令人疑惑,他们的关系难道好到这种程度,可是真要这么好,一见面就把他弄得浑身金粉。

难道魔族流行打是亲骂是爱,血流的越多,伤口越痛,就越爱?

这听起来就很有病。

“做点当师父的职责。”薄似喝了茶,慢吞吞地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和耗子差不多大,好不容易养大他了,他终于当了魔尊了,就喜欢上了一个仙界女子,这怎么行?魔族内乱,他在外面谈情说爱。”

魔和其他生灵其实差不多,也有自己的故乡,也希望自己的君王带领自己走向更好的地方,不说人人功成名就,至少都吃得饱饭。

参商却不一样,他和历代魔尊都不一样,他没有野心,能活就活,不活也行,单纯好骗,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仙界的人。

被骗了,还不允许别人伤害人家,纯属于是别人把他的心往地上踩两脚,他还要问人家怎么了的恋爱脑。

“他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我来看看。”

难保不是骗他的。

“当时沈惊桃怎么死的?真的和魔界有关?”知融问。见他身上的金粉实在止都止不住地到处飘,只好拿出帕子垫在他的手腕上,隔着帕子给他输送灵力。

薄似盯着两人交握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才说:“当时,魔界内乱仙界也不好不到哪里去,复祇之战始于魔族,也终于魔族,空间扭曲带来了飓风,将很多人吸进幻境。两界还不和,又在其中加上阵法,凤凰山最擅长的就是阵法,沈惊桃是在意识到了不能这样之后,才以身献祭,摧毁掉了阵法。”

当时事发突然,没有人会想到沈惊桃会这么做,也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薄似看了一会儿知融垂下的眸子,她头上的蝴蝶扑闪着流光,“人都是容易变的。”

各界并不相互信任,却有人在这种扭曲的关系中,摸索到了温润一角,然后握着这角,愿意以身献祭,开一道裂缝。

“她死之后,我们才重新审视平衡之道,可是太晚了,神明遗留之物如此强大,而我们如同蜉蝣,稍稍一个浪打来,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神与生灵的距离,从来都不是所谓的一步之遥,而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神因为天道偏爱而诞生,也因为强大而陨落。”知融松开他的手腕,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所谓生存之道就是平衡之道,当一个种族无法平衡,甚至有摧毁平衡的潜在危险,就会迎来毁灭。

知融从来都信神是因为爱而陨落,是天道的偏爱,也是神对于某个人的偏爱。

他们只能陨落,再不甘心再不情愿,因为他们的爱恨会带来无边的恐惧,而天道也从来不只是他们的母亲。

“我曾经在幻境里遇见了一个核心,她由神明创造。”知融说,“一个不懂爱恨的玉偶,神很偏爱她,直到陨落都为她想好了后路。”

“那位神明没有留下通玉,只留下了玉偶,所以玉偶的前半生都在恨他。”

他太偏爱她了,而神明黄昏。他除了玉偶再没有其他执念,他又惧怕留下的通玉会给她带来灾难。

爱和怕是分不开的,只是天道的怕是摧毁,他的怕是费尽心血穿越时间的守护。

“你很爱魔界吧。”她悠悠地抿茶,“所以惧怕魔界在争端之中毁灭,勾连他人争夺通玉,抚养参商平定内乱。”

薄似抬起眼,也不笑,也不做什么,就只是静静看着她。

“我看过了,复祇之战前的魔界被打压的很厉害,并且魔界内乱不休。”

这样的魔界民不聊生,永远看不见未来,他长在边界,看得见苦难,也希望终止苦难,而终止苦难的方法只有杀戮。

通玉,阵法,参商,他自己都是棋子。

他想过的结局就是,所有生灵意识到一切是共存的,而他最后以身献祭,平复阵法,只是薄似从来没想过沈惊桃会比他更快。

“那你想过你死之后,阵法平息,通玉幻境相互扭曲怎么办?”知融问。

薄似看着她,半响才说话:“你是觉得我一个人就可以让魔界去争夺通玉吗?”

“你当然不行。”知融俯身过去,两指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冷亮的眸子望进他的眼底,“是易雾尔说服你了,还是他身边的别人?她们和你说,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后面的事情她们解决。”

易雾尔想要撕开空间,去往他想去的地方。

魔界干脆热情,想要就去争,也是最好说服利用的,从他们下手简直不要太简单。

复祇之战的爆发,魔界争夺通玉是导火索,而那把火是易雾尔和他身边的人。

“我想了很久,也和师兄找了很多书,翻来覆去,夜不能寐。”知融说,“也只能想到这个,他身边的人是谁?”

那么聪明,那么手段了得。

“你也很聪明,和她一样。”薄似将下巴抽回来,摸了摸受伤的手腕,“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可以帮你引出易雾尔。”

她们交谈许久,薄似却始终没有见过那人,屏风后,她好似拢着大氅,淡淡地说话,后面时不时发出剪刀剪断花枝的声音。

“沉疴痼疾,往往需要重药。”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情,知融知道他是个利用自己也毫不心慈手软的人,更何况对待别人?

“我想要你帮我,让参商认清沈熙。”

“你们还真是师慈徒孝。”她说,“但是我小师叔喜欢沈熙,沈熙又算是我的老师,伤害她的事情,我做不到。”

薄似直直看着她,她也面不改色地仍由他看。

他移开目光,沉沉吐出一口气,“易雾尔肯定和她说过,只有杀人将魂魄引进通玉才能看见过往,而她现在没杀人,就只能想办法向你借你的剑。我只需要你演一出戏。”

一场就算是漏洞百出,她也不得不上钩的戏。

知融挑挑眉:“让你做魔尊师父真是屈才,你应该去写话本子。”

薄似看了她一会儿,秀丽的眉毛一蹙,蹙出几分和往常不同的哀怨来,看着怪招人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做不做?”

知融点点头,抬手召回了千锁剑阵,明明凶厉的剑阵在她手指间温顺依恋地缠绕,抬手一点,剑针变作银色的项圈锁在他的脖子上。

“别骗我哦。”她弯着眼睛笑,“不然,会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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