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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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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因这次“大闹”啵唧电器,明显气着了姜苏城,他可能是当成麋因专程为针对他,才演出这样一场戏,所以他的打击报复也马上就来了。

麋因还像个街溜子一样,在川流往来的街上溜溜达达,就接到了姜灿的电话,对面人很紧张,语速飞快,“麋因,你、你别看网上的消息,要不然你再出去躲几天吧。”

麋因当时就明白了一些,这回有点经验了,她心情放松,反问:“你哥又发力了?”

姜灿长叹一声,“你干了什么啊?他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轻,官网上现在到处有人出征,作势要用吐沫星子把你淹死。”

麋因却满不在乎地说:“骂吧,扒呗,我无所谓。”

姜灿那边一愣,“可是……如果放任这些言论不管,印视杯可能会以名誉受损的名头,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麋因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姜灿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快的办法是起诉那些发帖人,告他们侵犯名誉权。”

“那不是显得有点玩不起?”

姜灿又连连叹气,“我们现在处在劣势,所有办法都应该试试。”

麋因想了想,摇摇头,“不,姜苏城就相当于我们对抗的大boss,这些帖子就是他分身变出来的小怪,如果我们全部注意力都用来对付这些小怪,不是很本末倒置吗?我们应该把矛头对准姜苏城。”

姜灿一阵莫名,“那你打算怎么办?”

麋因轻轻啃着自己拇指尖,一台银亮的小飞艇打她跟前飞驰而过,艇身上的光屏反射出她的脸,在飞速前进间将她的脸拉扯变形,极为抽象。

“你替我发个帖子,以我的名义,就说机甲妲己要爆个猛料,今晚之前点赞过万,我就把玉丽雪华号的完整蓝图和数据库发上网,让大家都能copy自己的玉丽雪华号。看看姜苏城的什么反应。”

姜灿窒息了半天,发出尖锐爆鸣,“你什么?你疯了?!”

麋因把通讯器稍稍拿远,拯救自己的耳朵,“这几天我听过太多次这种感慨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问法?”

回家时时间还早,为了避免鲁比尼要她找个班上,麋因又到黑市磨蹭了一会儿。

黑凯乐看见她,就摆起一脸苦涩,“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点你吗?”

麋因对他的说法挑挑眉,“都是要擦除追踪光标的吗?不会吧,中心城有这么多老赖?”

他掏出一张烂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不止啊,这个家伙,他要定做人工器官,他想活到200岁。还有这个家伙,他要克隆身体,搞记忆复制那一套。这几个要抢劫联邦金库,想找你定制爆//破弹……我跟你说过,我们不能什么生意都做,会把自己搞死!”

麋因目光发直,盯着自己前方,但是目光没有焦点,淡漠地说:“可以,跟他们说一万星币,不讲价,先付钱。”

黑凯乐这回完全惊呆了,“有、有病就去治,你……你在发什么疯?”

麋因慢慢转头看着他,“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

他又愣了半天,黑凯乐是个钢铁直男,神经很粗,现在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她在讲什么。

麋因恢复成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模样,麻木地说:“林凇告诉过我,我们只能将自己放到蓝星的市场上,搔首弄姿任人挑选,她以为我很清高,但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已经把有的东西都拿去卖了,我卖掉了时间、才能、青春、纯真、激情、希望、健康……但可惜我太廉价了,卖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现在只剩下道德,那不如把道德也卖了吧。”

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道德可真值钱啊……”

麋因玩够了,在黑凯乐送瘟神一样的注视下,又慢吞吞游荡回了家。

门板吱呀吱呀地打开,卧室之间的走道上的灯亮着,但卧室是昏暗的。麋因正在奇怪,鲁比尼忽然从麋因的卧室里窜出来,吓了她一跳。

她冲过来,硕大炽热的手掌抓在麋因肩上,兴奋地喊:“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出去庆祝。”

麋因莫名其妙,“庆祝什么东西?”

“去……给你过生日。”

麋因呵地一笑,“我们从来不过生日,而且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你从垃圾桶边上把我捡回来的。”

鲁比尼满不在乎地挥起大巴掌,砰一声拍在她背后,“那不正好吗,想哪天过就哪天过,想过就过为啥要数日子?”

麋因点点头,这种粗犷不羁的风格确实很贴鲁比尼的人设。

她是被鲁比尼推着出门的,还注意到她偷偷摸摸将一个大盒子夹带出门。那是个粉色大纸盒,包着彩纸,扎着缎带,竟然看着像个礼物。这可太稀奇了,鲁比尼是个完完全全的实用主义,麋因长这么大,从来没拥有过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

她记得以前育婴园里有个叫梓杉的小孩,她是所有小女孩里面最漂亮的一个,脸蛋像清晨的粉茶花一样,沾着清润沁香的露珠,可惜有一只眼睛是玻璃花。她跟麋因的关系比较亲近,因为两人都有点残疾。她的性情娇憨,餐具要挑有花边的,衣服要穿缀着蕾丝的,每天早晨还要把自己烟灰色的长发编织成不同花样的发辫。

鲁比尼却很烦她,可以说两人的各种属性完全相悖,后来,梓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麋因没再想下去,这些回忆对她来说,更像沉重的负担,而不具备太多安抚意味。

鲁比尼竟然像模像样地找了个餐厅,离振工路有点远,好像还是个网红餐厅,泊车场都停满了,需要提前一天预订位置。麋因心里犯起嘀咕,“你……不会闯了什么祸,不敢告诉我吧?”

鲁比尼哼一声,十分不满,“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吗?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你过生日。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黑凯乐也老是跟我说,让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开导开导你。”

麋因心烦地把餐巾扔回桌面,“黑凯乐嘴真碎,他下次再胡勒勒,你就不用客气了。”

鲁比尼哎了一声,“息怒息怒,我懂你,年轻人第一次失恋,确实要难过一阵子,以后再恋几次就习惯了。”

麋因焦躁的情绪更重,眼光中带着杀气,瞪过来一眼。鲁比尼却把那个大盒子怼过来,差点按到她脸上。

“快打开看看,你喜欢吗?”鲁比尼满脸期待,看得麋因迷雾重重,一层层解开了丝带,撕开包装纸,然后打开最终一层纸盒,人彻底沉默了……

里面是个布娃娃,像那种大型抱枕,而且缝制成人的形状,有胳膊有腿,还穿着件简单小西装。最奇葩的是,布娃娃脸上彩印着靳京的脸,呈现出的效果既惊悚又搞笑。

鲁比尼不太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知道,你还是挺舍不得那个小白脸的,我本来想把他弄回来,但是那小子跑得挺快,一时我也找不着他,只能做了个替代品,你先玩着,我肯定继续找,绑也绑回来给你。”

麋因低垂着头看着,其实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眼前的东西,而是全集中在脑子里。

鲁比尼确实不算是个合格家长,甚至监护人的角色当得非常糟糕,但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人,她没有任何私心,心甘情愿地为了夏娃一脉付出了一辈子,捧着一腔赤诚,不求任何的回报。难道她就不值得一些美好的生活吗?

麋因感觉眼眶里湿润且炙热,瞬间布娃娃上已经润开了几点泪渍。她在瞬间觉得心境开阔了很多,这些天乱糟糟的思绪也清晰起来,低哑地说:“我错了,我不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这个世界上有人爱我,虽然爱的方式非常稚拙,甚至抽象,但是非常纯粹,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种纯粹的爱。”

鲁比尼听不懂她文绉绉的话,但是看她感动得够呛,又连忙安慰了几句,“你喜欢就好,定做的店家也说现在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玩意儿,反正我是不懂。”

麋因抹了两下眼角的湿润,转了个话题,“我们不参赛了鲁比尼,我们只有两个人,是不可能对抗整个中心城的,我看还是猥琐发育吧。我不要冠军了,我有你就行,我就当个庸庸碌碌的小工蜂,赚几个散碎银子,我们守着黑市活下去,好不好?”

她含着温暖的笑意,等着鲁比尼回答,但是她那张赤红的脸上却是呆滞的。麋因慢了半拍,目光缓慢上移,看见她肉墩墩的额心中间有一个小伤口,圆孔形的破溃里正流下一线殷红。

第二枪射穿了桌面,将整张小方桌震成两截,上面的杯盘舞蹈般跳起,震落在地碎成惨烈的交响曲。第三枪和第四枪前后而至,打在走道上,将地板裂起一片,仿佛一只大脚怪狂奔而过。

麋因被自己的本能拽起来,扑到身后一块花岗岩装饰石板后,她思绪全乱了,耳边莫名听到汹涌的鼓声,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心跳。

爆裂的枪声还在继续,整个餐厅充满了惨叫,人群或者抱头鼠窜,或者装死躲在桌面下。麋因贴着冷冰冰的石板,稍稍露出一只眼睛,看见不远处鲁比尼的身体缓慢前倾,因为餐桌已经散了,她一头扎到了地板上,脸被撞得偏移变形,壮硕的身体拱起,茫然的眼睛无神地看了过来。

麋因感觉自己没有意义地瞪大眼睛,眼角都要瞪裂了,血液的狂涌声、粗重的呼吸声、末世般的环境音一股脑灌进耳道,让她眼前发黑,无法思考,人差点昏厥过去。

不知道多久,枪声结束,街面上远远响起慌张的警笛。狼藉的餐厅里满地爬行着血迹斑斑的人,他们大多只是被吓傻了,失去说话的功能,只剩下张着嘴狂叫。有两三个倒霉蛋不幸被流弹击中,这种制式的武器威力很大,表面上只是一个细细的小创口,其实里面的血肉已经被爆破成稀烂。

麋因缓慢地站起身,走到鲁比尼身侧,她的脑浆已经从创口里流了一地,白花花与浓浊的殷红混杂在一起,很快湿透了身上的灰蓝色风衣。

黑凯乐凌晨3点到执行局把人接了出来,按照平常的规矩,他是不应该在联邦系统前露面的,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除了他,已经没有人能出面应付。

交接麋因的安委会官员跟他轻声交代,“她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创伤后遗症,你看看,找心理医生吧。”

黑凯乐伸手把麋因揽在身前,粗声粗气地问:“有一具尸体是我们的,我要领走。”

对方将脸一板,“那不行,这是重大案件,肯定要惊动10人议会,安委会也会全程监督,所有的尸体我们都要统一保管调查。”

黑凯乐没跟他废话,掏出一叠星钞,迅速塞进对方的怀里,脸上挂起暧昧的笑,“有胆子在中心城持枪乱射,肯定是与议会有关,追来追去追踪到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给我们行个方便吧长官。”

“胡说什么呢你?”对方呵斥了一句,但脸上的表情并不紧张,更像一句笑骂,他一手轻轻摸到内袋里钞票的凸起,含混地嘀咕一声,“拿走吧,低调点。”

黑凯乐又随便应酬两句,揽着麋因走到街角阴影里,交代了几句给两个等待着的小混混,又塞给他们一叠星钞,让他们去后门认领遗体。

麋因全程都非常安静,一声不发,搞得黑凯乐毛毛的,他只能笨拙地安抚了几句,“现在不是丧的时候啊,后事还要你安排呢。”

麋因的眼珠干涩地滚动了几下,木偶一样看向他,幽魂般艰涩地说:“17枪,开了17枪,不是职业狙击手……但是第一枪就精准穿过了鲁比尼的额心,奇怪……”

黑凯乐被她森亮阴寒的目光盯得心慌,而且现在的地点也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回去再说,等老克的尸检结果出来……”

老克就是黑市牙科诊所的一把手,黑市里的牙医非常有身份,因为许多不好去医院解决的外伤,都会去找牙医缝合。两人回了黑市,天已经隐隐要亮了,黑凯乐知道,绝对不可能要麋因回去睡觉,等天亮再来,干脆堵着门砰砰猛敲,把老克折腾起来了。

“谁呀?催命啊!”老克果然心情坏透,披着件白大褂,穿着大裤衩就出来了,看见麋因瞬间愣住,“当家的,大晚上干什么?”

黑凯乐嫌他话多,粗手粗脚地一推,把老头怼进屋,又补了一脚,“你当家的有活儿给你,赶紧穿好衣服,醒醒盹儿出来!”

等看见了鲁比尼的裹尸袋,老克吓得一哆嗦,“怎、怎么回事?鲁比尼怎么……”

黑凯乐又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又不瞎,眼睛不会看吗?少说话,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克手脚利索,动作很快,虽然人有点蒙,但是常年历练出的本事几乎出于本能。他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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