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砚舟，不是说好要出去玩吗。”

耳边响起温柔的催促声，池砚舟闭着眼睛哼哼两句，用被子蒙住头。

季屿川极其耐心，隔着被子戳弄他，被他忍无可忍卷进被子“再睡会，你也陪我睡会。”

“已经快九点了，再不起来就错过早餐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池砚舟闻言终于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他坐在床头醒盹，还迷迷糊糊的。

季屿川觉得好笑，明明是这人自己说要早起，怎么好像被他强迫一样？

他对早餐的态度一直是随缘，昨天临睡前池砚舟躺在他身边，规划今天的一日路线。

“上次你答应陪我买彩票，我们顺便还能去吃早点，你一定要把我喊起来，那家早点中午就换菜谱了。”

季屿川记住这句话，早早就醒过来，可是他从八点半喊到九点，池砚舟就是死活赖在床上，再晚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池砚舟清醒过后，光速爬起来洗漱完穿好衣服，却发现宋锦程阴沉着脸拦在他们跟前“你们要去哪？”

“关你什么事啊，我们去哪还得跟你打报告？”

“没跟你说话。”宋锦程推开他，走到季屿川面前“你们去哪？”

季屿川有些怔愣“去吃早点。”

“我也饿了，有个一直想去的店，你陪我去吧。”

“你算什么东西。”这话听得池砚舟一股火气，拽着季屿川的手就要往外走。

宋锦程抓住另一只手“我说不许去。”

季屿川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莫名其妙吵起来了，赶紧调和“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中午陪你去吃好不好。”

宋锦程打断他的话“你要和他联合起来欺负我吗，我在朋友身边也逃不开被欺负的命运吗？”

他见季屿川犹豫，又道“以前只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听我的，现在身边有了新人，就要丢下我了是吧。”

池砚舟打掉他的手，把季屿川拉到自己身后，毫不客气“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宋锦程，平时对他各种命令，现在正常的社交你也要管，仗着屿川脾气好是吧，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是谁的屋子。”

宋锦程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没再往下说，看着他们出了屋。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忍他吗？”

“对不起，他有时候就是会这样闹脾气，你别跟他计较。”

“是你太顺从他了，他看你跟我一起玩，不顺他的意他才会抽风，我劝你离这种人远点，他根本就把你当成附属品。”

池砚舟实在着急，宋锦程到底给他洗了什么脑啊，要是自己身边有这种人，他早就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

早点铺距离挺远，季屿川快在公交车上睡着了，池砚舟才喊他下车，

可能因为位于市区，这里的人不少，店里的招牌是豆浆和小笼包。

吃了太久包子，季屿川看到这两个字就反胃，他溜了眼菜单，对其他饭也没什么胃口，只说要碗豆浆。

池砚舟在他身后点了两屉小笼包。

赶巧包子刚熟，没几分钟就连豆浆一起被端上来，季屿川抿了一口豆浆，没味，他连忙叫住服务生“麻烦帮忙加点糖。”

池砚舟附和“我也要。”

对方应了一声，又紧接着去忙活了。

面前的小笼包散发着热气，皮薄到接近透明，能看到里面满当当的馅，这样看上去好像没那么抗拒。

池砚舟推过来一屉，催促道“你快尝尝，真的好吃，不吃你肯定后悔。”

“我其实没什么胃口。”

池砚舟夹起一个小笼包，筷子伸到他嘴边“尝一口，不好吃还我。”

季屿川咬了一小口，包子爆出满嘴的汁水，有些烫舌头，他哈着热气，鲜香很快占领口腔。

这和公司楼下的包子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就算让他连续吃365天也不会腻。

季屿川吃光六个小笼包还没见有人理他，索性自己去找糖罐。

他舀了一勺，池砚舟舀了两勺。

不齁吗，季屿川心想。

他刚把糖搅匀，服务生就拿着糖罐返回，不由分说往他豆浆里加了一勺。

那勺子紧接着伸到对面，池砚舟连忙双手捂住“我加过了，谢谢。”

服务生毕恭毕敬说了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然后潇洒离开。

季屿川回头瞧着那人的背影，又转回来对着面前的豆浆发愣，他尝试喝了一口，齁到整张脸都扭曲了。

目睹全程的池砚舟拍桌狂笑，笑够了把他的碗端过去“我替你喝吧，你再点一碗。”

“我都喝过了。”

他刚想把碗端回来，池砚舟就一口干掉，抹了抹嘴道“我又不嫌弃你。”

季屿川没舍得再点一碗，出了店门，池砚舟问“味道怎么样？”

他给出评价“好吃，就是服务员太着急了。”

这句话果然又换来身边人幸灾乐祸的大笑，池砚舟又紧接着安慰道“没事，说不定今天一天的运气都集中在彩票店了呢。”

那家店离这里不远，季屿川隔着十几米就瞧见了，门外人挤着人，旁边立着个巨大的牌子，用醒目的红字写着某位顾客中了50万大奖，极其显眼。

两个人站在外面排队。

店里时不时传出欢呼声，听得池砚舟心里痒痒的，他想，可千万别把大奖中走了啊。

半天他们才排进店，老板生意火爆到话都懒得说，手边立着块写着“最近火的刮刮乐五元一张”的白板。

池砚舟买了三张，分给季屿川一张，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对着刮刮乐念叨“佛祖在上财神显灵，如果我中大奖一定会去做慈善。”

他掏出一枚硬币，在手心里搓了半天，接着一鼓作气刮开。

一张没中，一张回本。

季屿川那边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

“再来！”池砚舟不服气，又买了三张。

还是只有一张回本。

季屿川按住池砚舟准备再买三张的手“这次要是还这样我们就走。”

池砚舟点点头。

季屿川仍然没中，要不是池砚舟开出两张，他真要怀疑里面根本没设奖。

而池砚舟手里的那张居然中了20块钱，他一声欢呼，激动得快跳起来“你看天意如此。”

他又紧接着买了五张，这次依旧只回本一张。

池砚舟扫兴离开，算了算，短短二十分钟赔了35块。

“这也太黑了，简直是暴利。”池砚舟把那几张彩票撕碎丢进垃圾桶，嘴撅得老高“早知道该信你的，那句古话不是说了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季屿川笑道“总让顾客中大奖，彩票店就要倒闭了——不过我怎么就是老人了？”

“不用总让顾客中大奖，只要让我中就好了。”池砚舟假装没听见后半句。

季屿川拍上他的胳膊“你可是未来的池总，这点钱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就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池砚舟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一脸真诚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你就是老人，你和我差一个代沟还多。”

他说完就大笑着往前跑，季屿川象征性地追他两步，喊道“恩将仇报啊你。”

“这是实话实说。”

季屿川无奈“好，实话实说，那你现在带着老人去哪？”

池砚舟晃晃手机时间“去公交站，你回家，我去给你准备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不能叫惊喜了，大概再过一个月你就知道了。”

不论季屿川怎么问，池砚舟就是不肯透露秘密。

送他坐上车，季屿川对着那路公交路线研究许久，越发好奇这个人到底在筹划什么。

不会是终于开窍，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吧？

那确实是大惊喜，什么时候能带回家让他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