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先生,我还有五分钟到,已经开始想你了。
傅聃钟看见桃鹿发来的信息,心情不错地拿起衣挂上的衣服,对郭青闾说:“今天早点下班,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
郭青闾满脸惊讶,目送着傅聃钟起身向外走。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面的文件,忍不住出声问道:“五爷,您这是下班了?”
傅聃钟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辛苦了。谁让小鹿先生来接我下班,明天见。”
五点!
这位爷第一次准点下班。
郭青闾张张嘴,内心流下一滴泪,在他心里,提前下班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形之中秀的恩爱。
看见郭青闾脸上的小表情,傅聃钟笑而不语,只是一味地从人多的地方走下去,连专用电梯都没有坐。
只要有人问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就会笑眯眯地回答道:“对,我先生接我回家。”
这一下,公司里面的群彻底热闹了起来。
傅聃钟在备受尊敬的同时,也是受到了许多人的喜爱。不少人也做着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玛丽苏剧情梦。不过,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爬到傅聃钟眼前时,那些花花肠子也会在工作中逐渐消磨干净。
无他,傅聃钟对工作的要求太高,每天一睁开眼就是改,就是修,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严厉的上司。
办公室恋情,哒咩!
如今广而告之他有了对象,还是个男的。
不少人眼神交流一番,随后办公室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少了几个人,群里面多了许多照片。
桃鹿打开副驾驶的门,拿出精心准备的黑巴克,抱着花望向公司门口的方向,察觉到身上有意无意落下目光,小动作不断,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
虽然这样很张扬,但先生想要的,必须给。
电动门滑开,傅聃钟一眼就捕抓到了桃鹿的身影,看着他拿着花冲自己笑的样子先是一喜,随后眉头蹙起,快步走到桃鹿面前,查看他的情况。
发现桃鹿没有什么过敏反应后,傅聃钟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虽然我很喜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但你也要小心花粉过敏。”
桃鹿一愣。对啊,他花粉过敏。
但为什么上一次在樱花园没有犯病,刚刚的花店也没事的……
思绪千变万化,最后定格在他怎么知道。
桃鹿眼神闪烁了一下,心中有了答案。
无非就是调查他而已,现如今也是能够接受。如果他有傅聃钟这样的身价,不把人祖宗十八代调查出来就算好的,可以理解。
桃鹿看见傅聃钟拨弄花瓣的模样,没有回到驾驶位,而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在他转头看过来的瞬间,在他眉心上落下一个吻,暗含笑意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先生是我的药吧。”
傅聃钟点着自己的眉心,目光跟随着桃鹿的身影绕着车行走,看见他笑意消失的那一刻,心脏好像是被一只带刺的手给死死地捏住了。
他在患得患失。
傅聃钟垂下眼睛,将花放在大腿上,扭头看向一旁的桃鹿问:“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桃鹿:!
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可能有一点点吧。
“我……”
“你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吗?”
桃鹿目视前方,双手握紧方向盘,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他说:“先生,你是不是调查我了。”
傅聃钟心里面一咯噔,随后很轻松地回答道:“我从不调查人。我喜欢观察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见眼里。上一次你有意无意避开樱花的样子我又不是看不见,不要瞎想,乖。”
郭青闾:骗人,加上人的第二天就查了个底朝天。如果没有查,他们设局干什么,就因为那个家政公司风评不好?他们什么时候做过利润这么低的计划,美色误国啊!
先生,如果你能诚实地告诉我多好啊。
桃鹿抿紧了唇,带着几分不甘。他摸不清出此时应该如何回答,或许他不应该流露出其他的神情,只要保持微笑就好。
傅聃钟固执地看向桃鹿,桃鹿却在不停的躲避。空气中充满了尴尬气氛,让人浑身不自在。
桃鹿原本以为自己保持理智与清醒,不让自己入局。将傅聃钟视为一个陌生人,一个任务对象就好。
现在看来他错的离谱。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误会你了。”桃鹿的眼神带着几分恳求,他不希望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他的伪装快要被戳破了。
他解开安全带,在傅聃钟侧脸上留下一个吻,“先生原谅我可以吗。”
“当然,我也有问题。我们翻篇吧。”傅聃钟捏了捏桃鹿的后脖颈,将他推回去让他赶紧开车。
他看懂了那个眼神,也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只是车里面的氛围带着几分诡异。
桃鹿发动车子,看了一眼后视镜,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先生,我们好像被狗仔跟踪了,需要处理一下吗。”
在车子的后面,一大堆财经以及娱乐报记者蹲在那里,肩上扛着摄像机,目光炙热地看向他们缩在的方向。
甚至还有几个带着工牌的人蹲在他们中间,手机一动不动地瞄准他们的方向。
傅聃钟随意瞥了一眼说:“不用管他们。画展要开始了。”
“好。”
黑曼巴的味道很香,是一种带着暧昧的香气,两个人偶尔对上眼神,又跟触电一般分开。处于想暧昧但又不敢暧昧的状态。
“有水吗。”
“有,在格子里面。”
刚好是一个的红灯,桃鹿下意识伸手帮傅聃钟拿,但突然间被电了一下,粉红色的静电一闪而过,像是他那一刻的心动。
傅聃钟察觉到桃鹿僵硬的身体,有意想要开始新的话题。于是身体放松的靠在座椅上说:“跟我出来你很紧张?”
桃鹿思索了一下,“有点,担心我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放轻松。”傅聃钟的手握着桃鹿的手腕,明晃晃的戳破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我们是情侣,做什么都无所谓。”
“况且情侣之间的小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接下来我们需要的是享受。”
一路上,傅聃钟有意无意引导着桃鹿进入他的生活,小到今天喝了什么咖啡,大到今天见了什么人。
桃鹿却觉这是傅聃钟的试探,他降低车速,略过那些有分量感的人物,简单的说:“先生注意休息,一天下来都在忙工作,对身体不好。”
“好,听你的。”
“那我们停在这里怎么样。”
画展举办的地方是在一条商业街,周围的人流浓稠不少。如果不是这辆车看起来就贵,他们还真不好找停车位。
桃鹿念着爱情指南里面的做法,将人接下来,牵着他手,小心护着他避开周围的人群,贴心的模样却让傅聃钟笑出来声。
这不像是情侣,更像是老板跟保镖。
傅聃钟慢下一步,跟桃鹿变成食指相扣的模样,并肩走在一起。
收到傅聃钟信息的秦襄祺百无聊赖地糊弄着那些自诩高级收藏家的商人,眼睛不停地看向外面,忽然眼睛一亮,“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先去接待一番。”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秦襄祺一眼就看见了傅聃钟身边的桃鹿,目光移动着,啧了两声,这家伙什么极品都能被他碰上,烦人。
他一边唾弃傅聃钟老牛吃嫩草,一边脸上带着笑走近,站在桃鹿面前率先伸出手,“你好,我叫秦襄祺,是傅聃钟的哥哥。”
桃鹿先看了一眼傅聃钟,看见他点点头,也跟着伸出来手,“我是桃鹿,很高兴能够见到传闻中大画家川。”
今天画展的主人就是眼前的秦襄祺,他的艺名叫川,16岁那年成名,一副“久违”,拍卖出七位数,29岁成当代最具收藏价值的画家之一。
秦襄祺对桃鹿的好感度又提升了几分,现在已经达到了及格线,挤开身边的傅聃钟,主动带着人往里面走。
傅聃钟满头黑线的站在原地,感受的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后,捏紧花,紧跟其后。
果然,他就不该听秦襄祺的话,这是想跟他抢人不成。
秦襄祺冲着桃鹿挤眉弄眼,乱飞的五官也阻挡不住他明艳的五官。
他说:“看见没,他就是一个恋爱脑,随便逗一下就吃醋。”
桃鹿回头轻笑,随后看向眼前的画,轻声说:“先生很好。”只是他们不合适。
秦襄祺敏锐的捕捉到桃鹿的意思,托着下巴看着小心护住花向这边走的人,眼睛里面的嘲讽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让你装,看你到时候怎么哭。还不赶紧抓把劲儿,上啊!
秦襄祺的嘲讽更多是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还天天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畏首畏尾的样子哪有商业大佬的气质。
白白挨了几个白眼的傅聃钟,整理着有些憔悴的花瓣,冷笑一声,下一季的投资换人,让他自己上酒局喝去。
秦襄祺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着暖气还在正常运行,连忙给自己套了一层无形的护甲,揽上桃鹿的肩膀问:“有喜欢的吗,送你,当做见面礼。”
桃鹿收回赞成惊艳的目光,摇摇头,“都很好,带着不同的意境。每一道笔触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用心,当作见面礼实在是太贵重了。”
“这有什么,你对象在我身上砸了不少钱,看中那一幅拿就是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画太装了!”
“……其实它们画的都很好。”桃鹿的纠结被秦襄奕看在眼里。
桃鹿看到他脸上的笑跟激动的眼神,眉头蹙起,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秦襄奕脸上带着不能自制的兴奋,猛然间握住桃鹿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将人带到二楼,转身打开密码锁,指着后面的画说:“如果你喜欢的话这些直接送给你。”
桃鹿看着截然不同的画风,陷入了震惊,眼神透露着几分痴迷。
他跟这些画似乎能够交流,透过这些画,他能够感受到背后把人作画时的专注与疯狂。
二楼的画比一楼的要少上三分之二,每一幅画都是肖像。
最大的一幅画中,男孩的眼睛大而空,简单几笔将少年麻木的神情勾勒出来,背后却是极为繁复的背景,黑色红色棕色,中间夹杂几缕金,庄重肃穆有带直击灵魂的邪恶。
一楼的画,画的很好,但太过明艳,让人充满希望。
而二楼的画带着邪恶,如同邪神在世,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信徒门。
傅聃钟匆忙走上楼,看见桃鹿神色陶醉的抬起手,隔空描绘着画中少年的身形,目光又在背景上游走,几乎要将自己献祭掉一般。
“你带他来着你干什么。”傅聃钟蛮横地将看戏的秦襄祺拽到一旁,脖子上青筋暴起,俨然一副无法自控的模样。
秦襄祺淡定的撩开额前的碎发,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狂热。他掐着傅聃钟的脸,强制他看向桃鹿在画间跳跃的身影,“你看,你们的反应一样。只有同类才会彼此吸引。”
哗啦一声,花束跌落在的地上,包装纸发出的噪响又被厚重的地毯吸走,散落了一地黑红的花瓣。
桃鹿站在光明里,在重工的画幅间游走,如同一尾自由的鱼汇进了画家精神的海洋。
黑暗处,两双炙热的眼睛盯着他,他们的眼睛紧紧跟随着那道跳动的身影,一双带着占有欲,一双带着欣慰,逐渐露出他们恐怖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