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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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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触及沈照宁尸体的那一刻,白森就开启刑侦系统空间,着手查案。

在法医室,她收集到沈照宁指甲缝隙间的皮肤屑末,运用DNA检测技术,白森确定杀害沈照宁的凶手就是与赵知海一同刺血为墨,在麻纸上以血写诗的另两人,或者其中之一。

而后,白森在物证分析室内又仔细查探在尸体上的黑袍和面具,其上没有找到有效指纹,就连那条勒死沈照宁的布条上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

起初白森还以为自己的刑事侦查史知识出错了,武周时代的人在犯罪时已有了隐藏指纹的意识。

等白森再次看向那条粗布条时,她顿时反应过来。

那条粗布材质粗糙,用这布条勒死一个人,必定会在手上留下短时间难以消去的勒痕,所以凶手为了免于在手上留下痕迹,一定会带上手套之类的保护器具,如此一来,也就无意中避免指纹留在凶器和死者尸体上了。

验尸和凶器无法得到有用的线索,白森开始查验现场。

到了这一步,她脑中立时浮现出昨夜陈钰雪在祭山典上最后续补的诗。

那是出现在这棋院中的第三首禁诗,陈钰雪说,骆宾王将此诗命名为《望月有所思》。

物证分析室里,发生第三起命案的庭院已完整还原,白森身在其中,站定在那株悬挂尸体的金桂树下,望着不远处的几座寝房。

棋院的寝房以二十四节气作为编号,武晴住的寝房编号为“霜降”,在这座寝房隔壁,便是编号为“寒露”的寝房。

寒露时节,万物生寒,浓露夜起,在骆宾王的《望月有所思》这首诗中,第三句为“圆光随露湛”。

译成简单的白话,这句诗的意思是:月光照耀着满地的浓露。

这首边塞诗是骆宾王在西域边关从军时所作,在古时的边关,一眼望去尽是黄沙大漠,昼夜温差大,地面极易结露,而鸿清棋院位于南海边,在这儿不可能有什么地方能像边关那样到了夜里遍地凝露,于是凶手就借月下的寒露寝房,表现出禁诗中的月照浓露之意。

白森不得不承认,为了以杀人来写出禁诗,凶手用尽了心思。

她从寝房上收回目光,蹲下身仔细查探脚下的草地。

悬挂沈照宁尸身的金桂树与寒露寝房的后墙之间是一片五步见方的草地,其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阻挡。

若是有人在寒露寝房的窗边往外看,可一眼望见这株金桂。

白森在草地上发现一处明显的打斗痕迹,距离悬尸的金桂树仅一步之遥。

她站起身来,初步确定树下这一片就是凶手勒死沈照宁的地方。

在寒露寝房后的一株金桂树旁杀人,再用行凶的粗布条把尸体悬在树上。

白森回头看向那株用于悬尸的高树。

目测下,这株四季常绿的金桂高达四五米,朝南一面枝叶茂盛,北面稀疏,而沈照宁的尸身,就悬挂于南面那些密集的枝叶间。

白森望着身前的金桂树,在脑中凝神想象昨夜存在于此树上的画面。

子时过后,夜空晴朗,明亮的下玄月从东天升起,月光穿过繁密的树枝,照在悬于树梢的尸体上,留下一片碎影。夜间凉风吹过,枝叶随风摇晃,光影轻动,包裹尸体的一袭黑袍上如有水波荡漾。

这正是“碎影逐波来”,《望月有所思》中的第四句。

至于前两句诗,“千里月华开”自不必说,昨夜那千里皓月,对应的正是此句。

最后来到诗中第一句,“九秋凉风肃”。

白森不知道“九秋”一词有什么深意,由是这句诗她解不出来,更看不出沈照宁之死与这句诗的关联。

难道说是凶手出了疏漏?

白森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凶手都能借编号为寒露的寝房来表达月照浓露之意,又怎会在第一句诗上出了差池?

“九秋凉风肃”这句诗一定有什么说法。白森立即想到可以去找陈钰雪问问清楚。

她关闭系统,回到悬挂尸体的金桂树上,垂眼看向等在树下的曹景。

即便早已查实曹景与徐万钧的命案无关,但白森一直没有放下对曹景的怀疑,站在树上,她找时机看向曹景的手臂。

如果其上有抓痕,即可锁定他就是犯下第三起命案的凶手。

可是曹景的双手始终藏在宽袖里,根本不让人看见。

白森不知这是不是他有意隐藏,还没等她想到什么好办法让曹景露出双臂,方殊就带人赶来。

接下来曹景安排方殊封锁沈照宁死亡的消息,与赵知海身亡时一样的做法,目的是不能影响下午开始秋奕选拔。

白森站定在树上,俯看着低声交谈的两人,再转眼看看挂在树梢,身着一袭黑袍的沈照宁。

尸体脸上的面具,此时就在白森手里。那是昨夜祭山典上所有人都戴在脸上的傩祭面具。

武晴说过,沈照宁也是会稽诗社的成员。

作为第三个死者的沈照宁,同样与会稽诗社有关。

白森看着在树下接受曹景嘱托的方殊,心底冒出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和曹景,就是隐藏在迷雾中的最后两人。

等方殊赶去棋生们聚集的大广场后,白森跃下树来,在曹景面前,她没有执意于马上查验曹景的手臂是不是留有抓痕。

如果曹景和方殊的确是鸿清棋院连环命案背后的真凶,此时冒然惊扰了其中一人,另一人会有什么行动就不好说了。

白森决定先调查方殊。

她匆匆告别曹景,返回医馆找陈钰雪。

方殊是会稽诗社的组织者,而沈照宁与会稽诗社的关系,并不只是成员关系那么简单。

身沈照宁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夜亥时,那时候正是诗社的成员前去竹馆参加祭山典的时间,再看沈照宁尸身上的装扮,白森有了初步结论:他是在赶去祭山典的路上被杀害的。

同时,只要沈照宁之死如同前两起命案一样,与骆宾王的禁诗紧密契合,即可再往下做更进一步的推理,得出更进一步的结论。

在面对陈钰雪之前,白森已将沈照宁的命案关联了禁诗中的三句,但她不知道“九秋凉风肃”中的“九秋”一词是什么意思,解诗独差这一步。

“你先回答我,‘九秋’是何意?”白森急切地问道。

看着白森的样子,再想起刚才从后院传来的那声惊恐的尖叫,陈钰雪心知又发生了与禁诗相关联的命案。

“这是西晋流传至今的说法了,”陈钰雪细细讲解道,“从立秋到立冬,这之间有九十日,自西晋始,文人在写到与秋季有关的诗文时都以每十日定为一秋,不知阿白有没有看过王子安的那篇《滕王阁序》,其中写道‘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此处所提及的‘三秋’,便是立秋之后第二十日到第三十日之间的十天。”

陈钰雪停住口,看了看白森,又缓缓道:“九秋,其实就是如入冬前的最后十天。”

白森目色凝重,道:“今天,是立冬。”

“对”,陈钰雪点头回道,“昨日就是九秋时节的最后一日。”

白森走到窗前,深吸一口窗外的空气,再慢慢吐尽。

入冬后的空气似乎都是寒凉的,一直寒到深心里去。

尽管来找陈钰雪之前,白森就在沈照宁的命案中解出了三句诗,可是在听完陈钰雪讲解九秋为何意之后,白森才意识到沈照宁的命案与骆宾王的边塞诗密切到何种程度。

从昨日往前推十天,便是文人骚客笔下的九秋时节,昨日是九秋的最后一天,也是这十天以来月色最明亮的一天,凶手要以一起凶案来写出那首《望月有所思》,就一定会在昨夜动手。

再一想到作案地点就在编号为“寒露”的寝房之后,尸体悬挂在密集的枝叶间,在月光下落得满身碎影,白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首《望月有所思》,竟然把沈照宁的死亡时间、地点、抛尸方式写得清清楚楚,其中的每一字仿佛都是笼罩在沈照宁身上的死亡暗影。

现在可以得出更进一步的结论了。

沈照宁和徐万钧一样,是反对当朝女帝的牺牲品。

可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为什么偏偏是沈照宁呢?

就如同白森先前对颜洵说的,赵知海没有理由杀害徐万钧,查到老藏书阁的火是赵知海放的,不代表鸿清棋院的连环命案就可以结束了。

到了此时,说给颜洵听的理由也是白森不得不面对的疑惑。

藏在迷雾中的凶手为什么会挑选徐万钧和沈照宁来作为以死亡写诗的牺牲品呢?

这两人都是权贵世家之后,既然要借门阀士族的力量竖起反对女帝的大旗,却为何要杀害门阀子弟呢?

难道是此前的推测全错了,三人结伙的凶手在这棋院中苦心设下扑朔迷离的连环凶案,根本就与谋反无关?

这案子越往下查,越是大雾弥漫。白森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再退一步说,就算凶手有千百个理由要置沈照宁于死地,同时还要以这起命案来写出骆宾王的望月诗,那么凶手要如何确保沈照宁在九秋当中月色最明亮的一夜里出现在寒露寝房附近呢?

白森在物证分析室查到那棵悬挂尸体的金桂树下就是行凶现场,即是说,凶手并没有在别处杀人后转移尸体的行为,沈照宁犹如被鬼魅驱使,自己闯进了为他设下的死亡之局。

静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陈钰雪的声音,“朱启师兄。”

白森止住思绪,回头看到一头热汗的朱启。

朱启喘着气,对她笑了笑,又指着放在窗下的那只抽签的木箱对陈钰雪道:“陈小姐,方先生让我们带着箱子前去梅馆,我们两人还没抽签呢。”

“哦,好。”陈钰雪应着,来到白森身旁,弯身要去抱起木箱。

“重活儿我来吧。”朱启说着走上前来,抢在陈钰雪伸手前把木箱抱在怀里。

朱启起身时他的目光恰与白森相碰,来棋院的第一日过后他们二人就没再打过照面了,此时竟有些疏离。

白森忽而问道:“沈照宁死了,选拔棋赛还有继续进行吗?”

“看山长和监院的意思,选拔不会停止,今天下午第一轮棋赛会照常进行,”朱启憨实一笑,“白姑娘,时间很急,我和陈小姐就先回去了。”

白森道了声“好”,望着朱启和陈钰雪并行离去。

这间给沈照宁养伤的静房安静下来,白森左右看看,目光停留在木床上。

那里有一堆胡乱摆放的衣物,像是什么人随手丢在上面的。

白森眉头一沉。

她又想起在医馆中撞见沈照宁那天,他身上穿的就是眼前这套衣物。

而在沈照宁身亡时,穿的是参加祭山典的黑袍。

即是说,沈照宁是在医馆的静房里换好黑袍,戴好面具,这才走出医馆,赶去竹馆。

白森想起昨夜她和颜洵一同前去竹馆,他们俩是从位于后院的处暑寝房出发,跟在武晴和陈钰雪身后走过几条曲廊,最后到达竹馆后方的小院。

那如果从医馆前去竹馆呢?

“白姑娘!”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白森回头,看到颜洵匆匆走进来,俊朗的脸上有一丝惊惶。

“我听说沈照宁自尽了,”颜洵走上前来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不是自尽,是遭人谋害的。”白森回道。

眼见颜洵没事,白森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却又立即觉察到颜洵话中的异常,她急忙问道:“曹景严令封锁消息,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莫不是刚才你就在发现尸体的现场?”

“我是听老樵夫说的,”颜洵答道,“早上我一直在天玑棋馆查探些棋院里的旧事,出来时就遇上了老樵夫,他告诉我说沈照宁在一棵树上吊死自己。”

原来是于铁泄露了消息。

白森记得他和朱启关系亲近,现在又死了一个欺辱朱启的权贵少爷,看来于铁应该高兴才是。

“你说沈照宁不是自尽,”颜洵看着白森又问道,“你查过尸体了么?”

“尸体就是我发现的。”白森说。

她带颜洵到静房的木桌旁坐下,把今早听见后院传来的惊叫,在那片种满金桂树的庭院中发现吓昏过去的苏婉玉,一直到摘下傩祭面具,发现吊在树上的尸体是沈照宁的都一一说了。

接着不待颜洵多想,白森又将第三起命案与骆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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