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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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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城四大世家分别是云、蔡、赵、沈,云家居首,沈家最末。

云家是书香门第,名士门宅,族中出了许多扬名天下的才子,更是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劝学故事。

读书所需花费巨大,所以寒门子弟少有读书识字的,能入朝为官者更是凤毛麟角。

几十年前,读书是世家大族才能拥有的特权,所有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学,上阳城的学宫也只接纳官员子弟,所以寒门子弟若想读书只能请一些落魄文人在家教学,或者花费大笔的银钱将孩子送进当地望族的族学中。

彼时云家的家主是个年过二十的轻狂书生,年少聪慧,写诗著书,他心有抱负,希望将自己的著作传遍齐国,以此来流芳百世。

可当他带着自己的著作下到村镇后才发现“知识”是何等宝贵的财富,平头百姓不识字,家中更是连半张纸都找不出来,那成日下乡劳作的农户,更是连一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城中木匠因不识字刻错了无数牌位,坟头的墓碑更是错字百出,他望着那些无知的农户一代代跪拜着错误的牌位,便觉自己手中的著作重逾千斤,那书中的字像田边的尘土一般渺小细微。

后来他辞去家主之位,带着刻刀笔墨下到村镇,为那些农户重刻他们的祖先牌位,为他们写上一份家谱,受他恩惠的农户都在家中立了他的长生牌位为他祈福。

这便是《开惑》一书中所说的“白丁未识笔墨香,徒留仙人名讳于田垄间。”

他活到古稀,未婚无子,有将近四十年的时间都是在各个村镇中奔波。

待到年老无力奔波之时便回到上阳城创办了荣绵山书院,近十年的时间都在书院教书育人,最后长眠于荣绵山。

正是因为有他带头,所以后来陆续有世家大族将族学改为了书院,这才有了寒门子弟的一条出路。

天下学子对荣绵山书院的仰慕,便是对云家的追捧,云山长的故居更是每年都有学子去清扫打理。

蔡氏虽是行二的世家,底蕴却远远不能与云家相比。

他们原只是涪阳郡的一户地主,因行事仁义坦荡,便有过不下去的百姓将田地卖予他家,举家来当佃农或长工。鼎盛时期,蔡家田地有十万之数,长工近千人,涪阳郡半数农户皆是他家佃农。

后来盘踞在涪阳郡的世家出手打压,设下陷阱半买半抢夺走了他家许多田地,还打死打伤诸多佃农。

蔡家家主便振臂一呼,带着数千农户反了世家,夺了田地分与百姓,占了屋宅充作义庄和书院,从那之后涪阳郡便没有世家了,只有地主蔡家和势弱的官府。

之后族中小辈开始经营钱庄,百姓在他家钱庄存入银钱可以得到利钱,从钱庄借贷利息也低,三五年后涪阳郡便只剩下蔡家钱庄,后来便是蔡家的钱庄遍布齐国,镖局、牙行等行当也渐渐有了蔡家的名字。

至此,蔡家从地主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嫡系一支也迁至上阳城。

虽说底蕴不如别的世家,可涪阳郡那么多农户都唯蔡家马首是瞻,涪阳郡百姓不知道郡守姓甚名谁,他们只知道涪阳郡是姓蔡的。

行三的赵家是仁善之家,善名远扬却从不刻意宣扬自己的名声,每逢齐国遭灾,赵家总是第一个掏口袋出粮食的,收容百姓、施粥赈济、给医给药,他们的善是大善,少了蔡家的张扬和匪气,多了一分悲天悯人的慈悲心。

赵氏先祖以商船海运起家,曾划着小舟带人过河,也曾用破旧的渔船运送货物,延续多代的赵氏族人在渔船的基础上建造了第一艘商船,自那之后,齐国的水路便是赵氏的天下。

赵氏是从偏僻贫瘠的渔村走出来的氏族,在那个渔村里,男子要出海打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风浪,所以家中当家做主的都是女子,这个传统直到如今也没有改变。

至于最末的沈氏便没那么多说法了,他们一直以来都中规中矩,不是闻名的大世家,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世家。

直到齐氏坐上王位后大刀阔斧地清除了不少为祸一方的世家,他们这才借势笼络人才,苦心经营多年将自己送到了如今的位置上。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是历代家主的苦心钻研和位高权重的姻亲。

为了保障那些女孩儿的安全,官府曾出面干预让世家将她们安置在赵家。

赵氏子弟并没有参与这次的封城,他们中年纪大些的还在海上行商,年纪小的又在书院里念书,府里全是女子,便没有和别家一起行事。

赵家宅邸占地极广,是几座宅邸打通后组成的一条巷子,因着家中有招婿的传统,所以府上居住的人众多,他家多数女儿都是招婿回府,外嫁女少之又少。

罗娉儿被带到赵宅已经三天了,这三日里赵宅的人并未对她们做什么,好吃好喝地将她们养在一处院落里,每天都有丫鬟按时送来吃食和洗漱的热水,每日一套简便的衣裳供她们换洗。

最早被带来的那个女孩儿是个小商贩的女儿,名叫红儿,她每日都会和赵家的丫鬟寒暄几句,也从她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说赵家的家主赵老夫人并不知道将她们困在这里的目的,她只是给了上阳城官府几分薄面,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安置之所。

有的女孩儿安于现状,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有吃有喝,每日还有干净的新衣裳换,也不必在家忍受着父母的打骂劳作,她们心里甚至生出了一种念头,那就是一直待在赵宅过这种日子,是不是也能算得上半个小姐了。

但红儿并不这么想,她一直在劝这些女孩儿别放松警惕,她们如今是被困在这里不是来享福的,这么久的照顾一定有所图谋。

罗娉儿才来三天便已经摸清了如今的状况,这群人里只有三个人让她比较在意。

红儿是个善心的傻子,以为所有人都能跟她一样清醒地面对泡影般的富贵;一个是糕饼店老板的小女儿方芸娘,据说她从来这里后便一直很安静,很少开口说话,在罗娉儿看来,她的安静并不是怯懦恐惧,而是一种有底气的冷静,这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儿。

另一个……

她看向人群中那个红衣姑娘,她将头发梳起来绑了个高高的马尾,这样的发型在齐国很少见,但是在宣国那边很常见,她叫风铃,是城西半仙的养女,据说曾经是个乞儿。

罗娉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她一直以来都看不上这种出身的人,却无法控制地被她的明媚和坦荡所吸引,就是她最早提出的一直待在赵家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有衣穿,比在家中活得自在多了。

这样的念头贪婪又不孝,可偏偏她就那么说了出来,即使没有一人附和她,她也照样乐乐呵呵的,便是被红儿教训了仍不以为然地笑着,手上不停地把玩着腰间的黑色络子。

天色渐暗,罗娉儿坐在院子里吹风,她们住的这个院子很小,每间屋都住了三四个人,所以她除了就寝都不爱待在屋里。

风铃抱着手靠在檐下朝她喊:“唉,快下雨了,进屋吧。”

说完人就进屋了,她并不在意这个同住的女孩儿会不会淋雨,毕竟只是一场雨,除了冷一些也死不了人。

罗娉儿站起来理了理裙摆才进屋,一进屋就听见风铃的声音,“现在还不是冷的时候呢,再下几场雨便入秋了,到时候风刮着脸都觉得生疼,手脚也时常是冰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孩儿打断了,“是吗?我觉得入了秋也不算冷,毕竟有缝了新棉的夹袄和厚实的棉布裙子,我爹还买了兔皮给我做帽子和靴子,穿上没一会儿就该出汗了,一点都不冷。”

女孩儿那双圆圆的眼睛盯着风铃上下扫了一遍,眉眼弯弯地说道:“风铃,你穿过缝了新棉的夹袄吗?”

罗娉儿望向说话的那个女孩儿,她穿着赵家给的衣裳,头上戴着一支坠着珍珠的簪子,耳朵上戴了一对小珍珠的耳坠子,不算多稀奇的首饰,只能说聊胜于无。

本来女孩儿皮肤白皙,戴这样的首饰是恰到好处的,但她脸上那明晃晃的恶意却让罗娉儿觉得有些腻烦,光滑白皙的美人皮成了桌上油腻腻的白肉,让人看上一眼便会皱起眉头。

“我也不曾穿过缝了新棉的夹袄,布庄的新棉较旧棉贵上三文钱,我娘每回都买旧棉,旧棉也是去年的新棉嘛。”

风铃还没开口,红儿就走到那个女孩儿面前说道:“你的耳坠子真好看,是什么宝物啊?”

那女孩儿嗤笑一声,瞥了红儿一眼说道:“珍珠,是从海里捞出的蚌中取出的,不过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毕竟你连海是什么都不知道。”

红儿抿了抿唇似是在想要怎么回话,可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来,便只能笑着说:“嗯,我确实不知道。”

那女孩儿又想开口,风铃在她开口前就拉着红儿往屋里走,她离开前站在女孩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威胁地说道:“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保证你再也穿不到你那缝了新棉的夹袄。”

罗娉儿看同住的两人都进屋了,也跟着走了。她进屋之前还被那个女孩儿撞了一下,这无妄之灾遭的,很是晦气。

夜里,风吹在窗棂上“砰砰”作响,罗娉儿不适地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朦胧的树影出神。

赵家人口多,空着的院落所剩无几,又因为要避开家中主子居住的院子,所以给她们选了如今这处。

这里之所以一直空着就是因为朝向不太好,屋里总是有股子潮气,即便丫鬟每隔几日便会将被褥抱出去暴晒,可还是睡上两天就潮了。

那受了潮的被褥像是浸满了水的纸张裹在她的身上,又冰又凉还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罗娉儿又动了一下,将被子往下扯了扯,可其余的部分依旧潮乎乎地贴在身上。

她正苦恼着,就看见窗子那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那个黑影又绕了回来,静静地站在窗前。

她刚想开口,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风铃贴着她的后背,用气声说道:“别说话!”

直到那黑影离开,风铃才放开了她。罗娉儿看着她蹑手蹑脚地跑回自己的床上,便小声道了句谢。

风铃没回她,盖上被子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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