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樱花、校园,青春故事里的经典三要素,此刻都集齐了。
在你的设想里,当你说出这句话后,他们一定会感动得无以言表。萩原研二肯定会满脸笑意,伸手温柔地摸着你的头夸赞道:“小澪真棒。”
就连成为口是心非代名词的松田阵平,也会神色不自然,别扭地吐出一句:“还不赖。”
紧接着,伊达航、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会默契地捧场鼓掌,这才是你预想中的场景。
但为什么现在会是眼前的场面?
“我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警察的,也请你们一定要一直注视着我。”你掷地有声地说道。
然而,听到这话的五人毫无反应。场面陷入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唯有零星的花瓣打着旋儿,在你们中间悠悠飘过。如果这是漫画场景,那么此刻头顶应该有一排呱呱叫的乌鸦应景地飞过。
诶——?!
你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说点什么啊!这群混蛋快点说点什么啊!沉默成这样不就显得刚才的自己很羞耻吗?故意的吧他们绝对是故意的!你都看到诸伏景光把头扭到一边,肩膀微微耸动,绝对是在憋笑!
你已经开始后悔了,是不是最近《Jump》漫看多了,导致脑子发热说出了这种jump式的发言。而且明明是松田这家伙之前说什么让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结果现在又在这边明目张胆地笑话你。
就在你隐隐有恼羞成怒的趋势后,松田阵平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咳、你是不是忘了刚才说的惩罚了?”
为什么惩罚这一part还没过?!而且他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吧!
你憋屈地问:“什么惩罚?”
松田阵平嘴角一勾,笑容恶劣,“我的惩罚,就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得给我跑腿。”
“‘你的惩罚’,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就连要给他跑腿这种事都顾不上在意了。
“小澪是不是忘了,是我们‘所有人’跑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找到你哦。”这是来自萩原研二的强调和补充。
......
你知道,犯错的人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权的。理亏的你无奈地点点头,认下了这份不平等条约,“行,说吧。”
听到你答应后,最先开口的是伊达航,“我的惩罚,就是刚才在办公室内承诺给鬼塚教官的检讨。”
还好,班长的惩罚不算太难,检讨这种东西写起来很快。
接着开口的是萩原研二,他歪着头状似思考了一下。看到你有点紧张的表情后,突然扬唇一笑,“那我的惩罚就是,小澪你得在一年之内交到一位新朋友,然后把对方介绍给我们认识。”
说完,他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很期待看到小澪的新朋友哦。”
你木着表情地将目光转向下一位。
“嗯,我的话,就惩罚小澪照顾下校园内的流浪动物吧。”笑容温柔的诸伏景光如是说道。
一听这话,你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面无表情地看向下一位准备怎么为难你。
降谷零迎着你灰败的目光,忽然笑了下:“澪,伸出手。”
你怎么不知道和他关系好到可以让他喊澪的地步了?
虽然满心疑惑但你还是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将手摊开,伸到他面前。
降谷零轻轻握拳,在你手心轻轻一锤,然后看着你,笑容满是阳光,“这就是我的惩罚。”
你慢慢睁大眼睛,降谷零,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大善人!名字什么的无所谓,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降谷零被你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先把头扭到一边,随后又转回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你:“澪,谢谢你。”
你下意识地将手掌蜷缩,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拳头触碰手心留下的余温。有些奇怪,掌心的热度能传递到心脏吗?不然为什么感觉心口处也一阵温热?
*
在返回教室的途中,当你满心以为大家都忘记了刚才的事后,萩原研二冷不丁冒出一句:“啊,差点忘了说,小澪刚才那句话超帅的哦。就像漫画里的主角,浑身散发着光芒。”
这句说完,松田阵平率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其余几人也没忍住,跟着笑作一团。原本寂静的走廊,瞬间被他们的笑声填满。
忍无可忍的你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纵身一跃,稳稳扒在了笑得最肆意的松田阵平背上,双手狠狠揉搓着他那一头卷毛,咬牙切齿道:“赶紧给我忘掉!”
“哈?已经深刻地印在我的海马体里了。”松田阵平伸手稳稳托住你的腿弯,侧过脑袋,一脸挑衅,“而且就算我死了,也要把这句话刻在墓碑上。”
“不可以!”喊出这句话的不是日常教训你们不可以随意乱说的萩原研二,而是你。
他这句云淡风轻的“死后墓碑”让你整个人的身体都克制不住的发起抖。论坛里那些悼念他们的祭奠贴,此刻就像一张张被无情撕掉的日历,每一页都在残酷地提醒着你,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喂,你怎么了?”松田阵平敏锐地察觉到你的异样,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刺激到了你,试图转过头来查看你的表情。
萩原研二他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你将头死死抵在他的肩膀上,不肯让他们看到你此刻的表情。
你拼命想要镇定下来,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说不出话。许久,你才颤抖着声音,艰难地挤出一句,“快收回。”
“好好,我收回。”松田阵平投降道,随即又无语道,“自己说的时候一头劲,到别人那了又不让说。”
你强装镇定,努力伪装好情绪,抬起头,恶狠狠地拽了一下他的头发,“我愿意!”
“嗤。”松田阵平对此双标行为表示不屑一顾。
就这样,你和松田阵平一路吵闹地走到了教室,正值课间的喧闹在你走进教室后戛然而止。
已经经历过类似场面你适应良好,神色自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安然坐下。
萩原研二他们却没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一股脑地围坐在你附近,七嘴八舌地和你聊起天来。
你用余光瞥到有几个女生,在教室前面频繁往你们这边看。
等你视线落在萩原研二身上后,瞬间释然,唔,估计又是冲着他来的。没过多久,那几个女生似乎下定了决心,迈着略显紧张的步伐,朝着你们这边走来。
你看着她们走近,本以为会找萩原研二的她们却掠过对方,径直停在了你的座位前。
其中一位短发女生,满脸激动,声音都透着兴奋:“雾岛同学!你今天实在是太帅了!”
啊?你一脸茫然。虽然没有看到,但你知道你现在表情一定很好笑,因为松田已经在旁边笑出了声。
旁边那位长发女生见状,赶忙解释道:“因为那个田中健真的太讨人厌了。”说到这儿,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他仗着自己是警视的儿子,就自视甚高,总是看不起那些家世不如他的同学。”
“所以,今天上午你教训他的样子,真的超帅!”讲到这儿,她们的语气又变得激动起来,“真希望以后能和雾岛同学一起执勤。”
对于她们的赞扬,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你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别人直白的善意。
就在这时,萩原研二笑着接过话茬:“诶?只想着和小澪当同事,都不考虑我吗?”
“我可是也很期待和你们成为同事的哦。”萩原研二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举动,惹得那两个女生脸颊微微泛红,娇嗔道:“萩原君,你真是的!”
旁边的松田阵平看着这一幕,满脸的嫌弃。
正好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起,你耳边终于恢复了清净。你望着黑板,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降谷零和那两位女生的话语。
突然感觉,就算不是为了松田,帮助别人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你迟疑地思索着,可紧接着,一想到萩原研二逐渐临近的死亡日期,刚刚稍显轻松的神色,瞬间又变得凝重起来。
在你不想让萩原研二死亡的那一刻,就想过尝试让对方知道一些信息。
可是,你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你所知晓的一切信息,无论是他的死亡日期、死亡原因,还是死亡地点,这些从论坛上获取的情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根本无法让这个世界的人得知。
你之前在松田阵平那也有过尝试,结果如出一辙。
你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千方百计地阻止你改写他们的命运。
这么思考着的你连下课了也不知道,直到松田阵平敲了敲你桌子,那熟悉又带着几分嚣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回神了,我要吃炒面面包。”
“我不吃,谢谢。”你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心里纳闷,他说这个是想问你吃不吃?
“你这家伙!该不会忘了答应我们的事了吧?”松田阵平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满的神情。
“啊。”你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堆“惩罚”没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