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姐需要打包袋吗。”

一份早点全餐组合，一提8瓶装气泡水。

“不用了。”

石沅把东西装进包里，走出便利店。玻璃窗写着“节日8.8折优惠码，4.4-4.15”。

“忘记可以打折了。”

明星也在意折扣吗？明星的皮肤也那么黑吗？酒窝也长得不好看，体态还这么差，非演员科班，演技尴尬，家庭普通，背后有金主，“爱男”女，和男明星没有边界感，天降女主角，是被潜规则了吧？

他们不都是这样想我的吗？他们确实是这样写的，原来我是这样的。

“呼。”

石沅潜入浴缸里，水面冒出一个个泡泡，“啪嗒。”一声，漫上的水冲掉了台子上的瓶瓶罐罐。

月亮从写字楼侧面露出半边。公寓的七楼窗户承受着月光，渐渐变凉的水像那些刺耳的话，压在她的肩膀上。石沅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白皙，“这也算黑吗？”她轻笑了一声，起身将架子上的浴袍披在身上，此刻她感到自己变成一块石头，外界的一切都同她毫无关系，爱和欲望，也都变成了附着在她身上的颗粒，和残留的水珠一样，可以轻易拭去。

去拉萨之前，石沅正处于舆论漩涡中心。她替换了张芙虞，变成了《陌生人的告白》的女主角，片方认为原女主和人物形象冲突，因为张芙虞夜店被拍艳照。本是“临危受命”的举动却在官宣第一天登上了娱乐版头条，挤掉了女明星艳照门，成为搜索第一，内容是“石沅 wgrass皇族”。以这个词条为中心扩散到各种人身攻击，皮肤黑和长得丑，拍摄花絮里的三秒低头，被嘲体态差，甚至还剪辑成了搞笑视频。机场照中的衣服被“扒”是两年前的款式，土穷又成了另一个标签，还有男艺人出事，公司统一要求发的声援，只有她一个人被骂“爱男”女……

“离谱。”

纪砚熄灭手机的屏幕，手指在太阳穴附近来回摩挲，“真是离谱。”

“怎么了。”

“感觉当明星还挺累的，被骂也不能还口，解释都不行。”

“是啊，毕竟众口难调，我就没看过全是好评的明星，多多少少都会有人不喜欢。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晁星递了一瓶苏打水给纪砚，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

“我看了几篇关于石沅的帖子…说的都挺过分的，你都不知道多离谱。”

“什么帖子？你怕影响新剧口碑？”

“怎么可能！我们公司好几个公关，我都觉得业务能力很不错，反应快又干脆，派几个来吧，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次发生。我去看了wgrass当时的声明，态度不强硬，模棱两可的，根本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家艺人的。”

“好的，纪总。不愧是纪总，这么会保护艺人，那这里有没有私情呢？”

“能有什么，你是没看到那些人说的，这已经算侮辱和诽谤了。”说着，纪砚又打开手机，问：“这种一般多久会回复？”

晁星接过手机，“投诉——侮辱、诽谤、虚假内容”，78条申请尚未处理。

“你还说没有，你这也太过激了，你看看时间，全是去年的帖子了，现在都没人会去看了。”

“可是我怎么看到了。”

纪砚想着，只要我能看得到，那么她也一定还会看见吧…那些话太刺眼了，就连她都不想多看一遍。

“不知道，一般24h内。前面你去送人，你爸爸打我电话了，说你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恭喜啊老纪，又是最佳！”

“明天要回去了，你走不走，我叫祁夏订机票。”

“你还回这边吗？”

“会回吧，开机的时候，我应该要到场吧。”

“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我在哪都可以工作，这里好像马上‘过年’了，我留下来看看。”

就在纪砚回来的前几分钟前，温禾给晁星发了一条简讯，写着：

你朋友回去，你就回去吗！跟屁虫。留下来和我一起过年，请你吃饭。